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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門的人一個個輪番轟炸,又是勸誘又是脅迫地讓他安分過日子,別給師門招黑。當時他可是硬著脖子娶了連玉梅,沒成想還不到兩年,他就被古曼麗深深迷住了。古曼麗放縱野性,既讓他深陷其中,又讓他無從下手。他知道古曼麗不好駕馭,而且也不想冒著失去一切的風險離婚,就跟古曼麗這么鬼混著。不過連玉梅不像前妻那么軟弱,她用了很多手段讓兩人疏遠。這么一年兩年的,他們果然就淡了下來。這些年來,他跟古曼麗斷斷續續的,偶爾會見一兩回,隨著年齡漸長,兩人的心不那么熱,已經好幾年都不聯系了。今年的春天,古曼麗不知為什么,突然約他見面。近來古曼麗名聲越來越差,秦一豐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古曼麗磨了他幾次,他就答應了。兩人約會吃飯,喝了好多酒,回憶青春往事,氣氛漸漸熱絡起來。古曼麗興致來了,建議上酒店,而且她說,想去學校南門外,淮大學生們常去開房的賓館。秦一豐覺得不妥,學生太多,很容易把他們認出來。但古曼麗已經半醉了,堅持要去。秦一豐見古曼麗坨紅的臉頰、迷離的眼眸,恍惚看去,還是少女時代那讓人心跳加速的容顏呢——當年他對她可是求之不得啊。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決定冒險試一次。兩人戴著帽子墨鏡,古曼麗還戴了口罩,一起走進賓館。賓館管理極其松散,對這種事也見慣不怪,于是兩人很順利就開了房。簡陋的房間,最基本的衛生設備,糟糕的隔音,這對兩個生活優越的中年人來說,反而是一種刺激。秦一豐明白古曼麗為什么非選在這里幽會了,空氣里彌漫的荷爾蒙和青春記憶結合起來,就是最佳的催情劑。兩人又喝了很多,迷迷糊糊之中抱在了一起……秦一豐是半夜兩點到三點之間醒過來的,對于時間他不是很確定,因為他頭腦還是一團漿糊,而且頭疼欲裂。他唯一記得的是,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古曼麗,只見她唇膏剝落、發絲散亂,那雪白的肌膚已經松弛了,上面還有不太明顯的黑斑。秦一豐突然就很嫌惡——原來她已經那么老了呢。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妖精迷了眼睛,只想盡快離開那里。他低頭走出賓館,開車回到不遠處的住所。他的車拐出了南門大街時,秦一豐發現手機竟然不在身邊,想來想去,只可能留在賓館了。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回去取回手機。這種能暴露身份的物品,在古曼麗身邊不□□全,更何況她非常有可能隨便把手機留在賓館,懶得拿走,那樣的話,手機就不知道會落在誰的手里,秦一豐教授去開房的事情也會傳遍全校。他慌慌忙忙地回到房間,發現房門沒有關上。他極力回想,也想不起自己走的時候有沒有關門。無論如何,先拿回手機再說。古曼麗還躺在床上,被子蒙了她半邊臉。秦一豐從床底找到了手機,再四處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物品和痕跡,才準備離開。那時候他酒醒差不多了,心想應該跟古曼麗告別一下比較好。他走過去,輕聲喚了一句,又推了她一下。古曼麗動也不動。秦一豐心底突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恐懼感,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去掀開了古曼麗臉上的被子。她的眼睛睜得滾圓,但里面已經沒了活氣。那雪白的皮膚變成了青白色,紫紅的嘴唇邊露出了深深的法令紋,秦一豐不用去探聽她的呼吸或心跳,也很清楚一個事實:她已經死了。死了?那個明艷如火的少女,那個老態畢露的美人,那個才在他耳邊吐著迷人酒氣的情婦,現在干巴巴地躺在床上,死了。可是,為什么呢?恐怖和疑惑籠罩著秦一豐。他發著抖把被子整個掀開,發現她赤luo的身體干干凈凈,什么創口都沒有。他腦子里千絲萬縷,各種記憶和想法糾纏在一起——誰殺了她?是我殺了她嗎?剛才喝太多了,失手殺了她?要不是,誰會知道她在這個房間里,特地跑進來把她殺死?秦一豐想破了腦袋,也沒法找出相關的記憶。他手腳發冷,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秦一豐突然清醒過來:對了,現在不是探究她死因的時候,最該想的,是怎樣全身而退!他冷靜了下來,心想絕對不能報警,因為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兇手。而且就算不是自己殺的,他又如何跟外界解釋,自己怎么會發現一個女教授chi身裸ti地死在一家小賓館里?他做了決定,要把所有的痕跡掩埋得一干二凈。還好古曼麗死得利落,什么血跡□□都沒有。他打掃干凈,給古曼麗穿上衣服,又偽裝了一下,就背著她大刺刺地離開賓館。天快破曉,那是黎明到來前,熬夜的人最倦怠的時候,前臺睡眼惺忪,見顧客背著酒醉的人離開,覺得有點奇怪,但學校附近的賓館,什么破事兒沒有呢,他也不以為意。秦一豐順利把她運到車里,開進了校園。他本來想把她扔進湖里,風名湖禁止捕魚游泳,也不會進行什么工程,是個拋尸的理想所在,但進了學校里,他才發現根本沒有馬路通到河邊!要他背著尸體走到河邊?這是校園啊,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正著急時,他看見了松樹林的工地,想起這塊地本來有個擴展的工程,被外界抗議喊停了;施工隊前個月撤出后,那里就成了骯臟的廢墟。秦一豐想到,正好有一條土路直通到工地里,用來運輸建筑材料和垃圾的呢。天快亮了,不用半個小時,第一批學生就會出現在宿舍門口,然后像蟻群出動那樣,布滿了整個校園。在龐大的淮城大學,還有哪個地方,可以像這被遺棄的工地那樣,讓他隨便挖土藏尸?秦一豐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把古曼麗的尸體載進工地里,開始了讓他夜夜噩夢的作業。“您運尸、埋尸的時候,有人看見嗎?”秦一豐咬了咬嘴唇:“賓館里可能有人看見,后來進了學?!揖筒惶_定。當時我又急又怕,天快亮了,我必須在學生出來前解決掉尸體,所以一直很匆忙……有人跟著我也說不定?!?/br>秦一豐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兇手,話語間都捎帶著這個“說不定”的第三者。祖晨光又道:“老師,要是你沒有殺古曼麗,那么兇手很可能是在你第一次離開賓館和回來拿手機這段時間里行兇。之后他發現你藏尸在工地,就利用這個地方的便利,繼續殺人?!?/br>秦一豐聽了這話,胸口強烈起伏了幾下?!皇撬ヂ袷?,兇手就不一定能找到這么隱秘的地方來毀滅證據……那么,或許他就不會動手,殺了連玉梅,殺了霏兒……?藍田問道:“您知道有誰那么恨您,會把您身邊的女人都殺掉?秦一豐搖搖頭,不說話。藍田問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