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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連天的稻田,有農人已在收割稻谷,空中都飄著稻香。被吳夜長他們糟蹋的稻田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玄舞低聲給小暖介紹,“他們相中的,是咱們馬車南邊這片稻田,稻田的主人是位守著獨子過日子的寡婦,姑娘向馬車北邊看,車窗外這棵楊樹上,被他們涂了熒光粉?!?/br> 熒光粉是用螢火蟲制成的一種粉末,白天看著不明顯,夜里會發出淡淡的光,是燈籠等夜間觀賞物上常用的。 小草眼睛眨巴眨巴,趴在玄舞耳邊問道,“玄舞jiejie,你們怎么糊弄他們的?” 玄舞也跟小草咬耳朵,“二姑就陪人起娘瞧見前邊那個亭子沒?屬下昨夜將這棵樹上的熒光粉蓋住后,把看田人弄暈,將窩棚向東移了一段并在那棵的樹上,照著吳家兄弟的手法撒上熒光粉。待他們偷糧去后,窩棚移回原位,消除痕跡?!?/br> “窩棚沒壞掉?” “窩棚本就是用木頭搭成的,壞不了?!?/br> “這樣??!”小草的眼睛轉啊轉,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壞f主意。 小暖提醒她,“玩可以,別過了火,也別傷了人?!?/br> “jiejie最好啦!”小草賴在jiejie的胳膊上撒嬌。 “汪!” “大黃也最好了!”小草抬小胳膊把大黃也摟過來。小暖揉了揉兩個小家伙的頭,“走吧,咱們去縣衙?!?/br> 聽衙役說抓住了偷他家稻米的賊人,盧奇淵很高興,“好,立刻升大堂問案,偷盜禾苗者,必須嚴懲,此風必須剎??!” 待到堂上見到陳武推搡進來一群額頭青紫的無賴,盧奇淵就高興不起來了。 吳夜長也萬萬沒想到,陳武會這么快找到他的頭上!這幫人中有好幾,是被捕快從熱炕頭上逃出來的,他們連詞都沒來得及串一串! 事到如今,也只能隨機應變了。吳夜長緊給這幫人使眼色,讓他們進去進去后少說話,都聽他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盧奇淵拍響驚堂木,喝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陳武這才命人將勒住吳夜長等人嘴巴的破布條解開,讓他們答大人的話。 吳夜長也顧不得腦袋疼,帶頭當當地磕響頭報了名姓。陳武這才開口道,“小人在被盜的稻田內發現了兩條碎布,經辨認,正是吳夜糧的幫腿布,大人請看?!?/br> 陳武將吳夜糧的幫腿布遞到大堂案上,吳夜長等人偷眼看了,恨不得將吳夜糧抽死! 他們半夜出去干活,為了行動方便,都是上褂下褲,并用布條綁住腿。這個吳夜糧,綁腿布丟了都不知道! 吳夜糧張大嘴巴喊冤,“冤、冤、冤枉啊,大人!冤枉!” 陳武繼續道,“大人您看,這個布條是在吳夜糧家的炕柜里搜出來的,上邊沾著的泥土和稻葉,與被盜稻田里發現的布頭上的東西,一模一樣?!?/br> “冤……”吳夜糧還要喊冤,卻被盧奇淵厲聲喝住,“這布條不是你的?” “是,可,可……” 吳夜糧越急越磕巴,又被盧奇淵截了胡,“既然是你的,便是證據確鑿,爾何冤之有?” 吳夜糧急得身上的汗衫都濕透了,這布條是他的,可他真沒丟在田里??!他記得清清楚楚,他是回到家才解下布條一同塞進炕柜里藏好g才睡的。 如果現在還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整他們,吳夜糧就是個大傻子!是誰,跟他們兄弟結了這么大的仇,想要把他們連鍋端了? 這時堂外喧嘩聲起,吳夜糧回頭見到了秦安人家的兩人一狗站在堂外,心一下就涼了。 第一零五八章 慫 看到陳小暖覺得心涼的,何止一個吳夜糧。 身著正八品綠色官袍、威嚴端坐在濟縣衙門大堂的知縣盧奇淵,看著大咧咧倒背雙手站在衙門口,看熱鬧的陳小暖,他如墜深淵。 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舉止如此無狀,卻讓人無可指摘。因為人家穿的是五爪團龍郡王袍,這是圣上下圣旨準的! 堂內跪的,是前兩日用開水燙死秦氏兩畝棉花苗的無賴門;衙門外站的,是秦氏的女兒,在京城都橫著走的文昌郡主陳小暖。盧奇淵立刻就明白了。 這案子不用審了,堂下這幫惡徒是著了陳小暖的道,才跑到潘瑞的稻田里偷采稻穗的! 否則,這些人昨晚才犯了案,怎么可能這么幾個時辰就被連鍋端了! 沒準陳小暖連潘瑞是他盧奇淵的人都摸得門兒清,所以才引著吳夜糧登無賴去偷潘家的稻子。 看陳小暖的神情盧奇淵心如明鏡這案子審的不是這幫無賴,而是他,濟縣知縣盧奇淵。 盧奇淵悔不當初。上次升堂審案時,他看著秦氏那張人人可欺的老實樣兒,覺得憋屈她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說不定他以此舉討好得程無介的歡心,還能為他兒子謀個好官職。 看陳小暖今天這架勢,莫說他兒子的前程,連他的仕途都可能得砸在這幾個無賴頭上。伏天穿官袍本就悶熱的盧奇淵,后背都濕透了。 堂下,吳夜長帶著一幫無賴磕頭,痛哭流涕地悔過。跟上次半夜燙死秦氏的棉花苗一樣,這次偷采稻穗的罪行,他們供認不諱。他們口口聲聲地哀求著,請自己看在他們無知,看在他們一時豬油蒙了心,看在他們上有重病老娘、下有嗷嗷待哺孩兒的份上,再饒了他們這一次。他們定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這次,他們不只磕青了額頭,還磕出了血。堂外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陳小暖掛著事不關己的淺笑,她身旁的狗子和小丫頭都啃著瓜往里看。 這案子他判重了不行,上次秦氏的兩畝棉花苗可抵十幾畝稻田,他言辭懇切地勸說秦氏,讓她寬容大度饒了這些人。憑啥現在就重判?而且,這田深究起來,還是他自己,重判有報私仇之嫌。 判輕了更不行,毀禾苗是重罪,上次以“上天有好生之德”輕判,這些人如此猖狂,若他再輕判,不只濟縣百姓不干,讓州衙門知曉,也得問他的錯。 輕不得也重不得的盧奇淵,如坐針氈。 堂下的哭喊聲、堂外的議論聲,聲聲敲在盧奇淵的耳鼓上,他被敲得心發慌、氣不暢,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流,濕了烏紗。 “大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些人決不能輕饒,要不大伙都得守著地頭睡覺了!”堂外有人大吼。 也有幫著吳夜長求情的,“大人,他們都過得不容易,誰不想當好人呢,您再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br> “上次秦安人的棉花苗,可比這次的稻穗值錢多了,這要怎么說?”有人開始算賬。 “大人說過,毀禾苗的,過一百就杖五十,兩畝苗的棍子打下去就成rou醬了吧?大人是要一次打完,還是分幾回打?”有人是真來看熱鬧的。 還有挑事兒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