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問問為啥今年冬天田里為啥只讓種油菜的人們，見到秦氏這不茍言笑的模樣，也不敢開口了。

    待到娘仨從莊子里出來時，秦氏頭都暈了，“小暖啊，這老些人，娘招呼不住啊?！?/br>
    小暖忍不住笑了，“這些人不用娘招呼，娘是東家，咱怎么舒坦怎么來。他們是摸不準您的脈，等明年莊子里的棉花種上后您多走幾圈，他們摸到您什么脾氣知道該怎么相處，您就不會覺得難受了?！?/br>
    秦氏胡亂地點了頭，“咱們以后不買莊子了，三個就轉悠了半天，再多了還了得?！?/br>
    小暖忍不住地笑，照娘這么說，富有天下的天子豈不是得累死？

    莊子還是要買的，買田是很好的資本保值和增值投資，小暖以后打算主做棉花，買莊子種棉花一舉兩得。

    “姑娘，綠蝶派人打聽過了。是城北一個叫源水的rou食作坊在收野味和家禽?！本G蝶在馬車上向小暖匯報剛傳回的消息，“這源水食肆是十天前剛開的，專做熏烤rou食，用的都是好材料。這作坊牌面很大，只要是好rou，不管拉過去他們都收，而且是給現錢，天天門前賣野味家禽家畜的隊伍都排老長?！?/br>
    敢這么干的，一定是有錢的大戶，小暖問道，“這是誰家的生意？”

    綠蝶搖頭，“還沒打聽出來?！?/br>
    秦氏眼皮跳了跳，“不會是你爹開的？”

    “他沒這么多錢，再說我爺爺去世還沒滿百日，這大肆殺生的事兒，他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干?！毙∨X得不是。

    “就算不是你爹，也可能跟你爹搭點邊兒?！鼻厥匣貞浀?，“我記得以前有人到陳家做客，聊起雅致的名字，你爹就提過‘源水’這兩個字。還說什么水有源頭，連綿不絕啥的?！?/br>
    小草忽然說道，“小草覺得是郡母開的！”

    “為啥？”小暖問道。

    “她一定是想把山里的兔子都搶走，讓大黃沒有兔子吃！”小草的小腮幫子鼓成了蛤蟆肚子。

    小暖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柴玉媛不會這么腦殘……

    秦氏也深以為然，“小草說得在理！大黃如果沒兔子吃，一定不高興！”

    小暖……

    “姐，咱們咋辦？”小草和秦氏都看著小暖，已經認定了這事兒是陳家干的。

    想到沒有兔子吃的大黃會怎么看她，小暖壓力山大，“沒有打聽清楚之前說什么都沒用，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說?！?/br>
    待到馬車停在源水rou食作坊門外不遠處，看著作坊門口拎著籠子、背著筐子或者牽著豬樣的人群，綠蝶解釋道，“這個作坊只收活物，死的不要?！?/br>
    這是為了保證rou食新鮮，看了真是打算做好rou的，“派個人進去看看里邊什么人管事?！?/br>
    綠蝶吩咐人去辦事，秦氏和小草盯著門前排隊的人手里拎著的兔子不說話。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小暖看著作坊門口人多卻排得井然有序，地上也打掃得干干凈凈，就知道這作坊的管事有些本事。

    娘仨回到第一莊后，一直等到天黑大黃叼著兔子、玄咎拎著一串兔子從山里回來后，綠蝶派去打聽消息的人才把消息送回來。

    “源水作坊里的管事都是面生的，以前沒見過。不過聽他們說話都是京城口音，行動做派也像見過大場面的?！?/br>
    京城來的，跑到濟縣收野味做rou食？小暖也覺得這事兒大概跟柴玉媛有關系，“他們的價錢怎么樣？”

    “兔子最貴，然后是鹿rou、野豬rou、野雞rou、最后才是家畜家禽?！?/br>
    聽到兔子rou比鹿rou還貴，一家三口立刻就給柴玉媛定了案——這事兒一定是她干的。

    小暖一方面覺得柴玉媛不會這么腦殘，一方面又覺得她的腦袋本來就是殘的，這么做也正常。不過柴玉媛收這么多rou是要干什么，rou食生意可不好做啊。

    除非柴玉媛尋到了可以長期收貨的大買家，否則源水作坊以這樣的速度制熏rou，肯定會有大量貨物積壓，就算柴玉媛錢再多也吃不消。

    “去查一查他們的rou的銷路?！?/br>
    又過了幾日，小暖拿到確切消息，這源水作坊制出的rou一斤也沒往外賣，都壓在倉庫里！這就更奇怪了。

    小暖揉揉眉心，雖說熏rou能放幾個月，但如今已是九月，馬上要禁海了。所以這些rou不可能賣到海外去，如果不是出海，他們囤積這么大筆的貨物要干什么，哪個商號能吞下這么多rou？

    小暖猛地站起來，勞軍！

    這個rou食作坊也在打漠北軍的主意！

    漠北軍在外征戰，最缺的是什么？是軍糧和御寒之物。小暖想到的是送棉衣幫漠北將士御寒，源水想到的是讓漠北軍有rou吃！

    小暖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走動著。

    若是沒有棉花，提供rou食確實是比提供御寒衣物要便宜，收效也快。因為要讓四十萬大軍得溫暖就算是用碎麻亂絮制成的寒衣，也比向他們一人提供一斤rou貴很多！

    而且四十萬件寒衣的原材料可沒有rou食好獲得，濟縣有財力和迫切愿望做這件事的，還真的只有陳祖謨和柴玉媛了。

    陳老爺子獲罪是因糧食，所以陳祖謨要給漠北軍送rou挽回名聲；提高兔子的收購價的事兒應該是柴玉媛做的！

    想到這里，小暖也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她暗道一聲，好險！

    第三九九章 渣爹和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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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軍是能夠博得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好感的最快方法，這個誰都知道，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有資格把物資送到軍營的。特別是關乎到金吾衛安全的食物——須知道，食物若出問題，漠北軍不戰自敗。

    小暖送的是防寒物資，而且她直接走的三爺的路子，東西也是在三爺手下的監督下完成的，不存在安全問題，若是一般客商想送毛皮，也得三查四檢的，更何況是送rou。

    不過，小暖也不懷疑渣爹有渠道把熏rou送到漠北軍營去。

    渣爹這次也算聰明，沒有選擇其他事物，而是選擇了熏rou。難怪他們加工熏rou只收活物，現場收拾得那么干凈，配料也只用最好的。只是讓人知道他們制作熏rou的過程沒有問題，原料也沒有問題。

    熏rou制作好了，不只口感好易儲存，而且還是所有事物中最難下毒的——你在熏rou上抹點砒霜或者扎個眼兒塞點毒藥試試？分分鐘露餡！

    承平王柴梓讓的爵位雖然沒了，但是柴梓讓的關系網還在。小暖在腦子里一過，就抓出好幾個他們能用的、幫得上忙的人：大皇子柴嚴昌、賀郡王柴梓里就排在前列。這兩個人一個是皇子親王，一個是內閣大臣，只要他們遞句話，陳祖謨的熏rou運到漠北的路就通了。

    其實，就算不走昌王和賀親王的路子，渣爹或柴玉媛直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