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晃晃站起身逃離不忍直視。 那個無所不細微精心的還日常照顧著她,親自給她洗浴擦洗身體,親自喂她湯藥,親自坐在床榻以一雙溫柔專注眸光凝視她的男人,每每至此,蔻珠也會恍惚。 這人生一輩子,到底什么是夫妻婚姻,什么是生活的真相。 外面秋楓迎丹,紛紛不斷飄零的梧桐葉預示就連這秋天空陽光照射下、最后一絲溫暖都要謝幕。她常常凝望窗,看得出神。 大抵每一個人都要如此謝幕,就像那不斷飄零的葉子,平靜的,柔軟的,掉在地上,落盡塵土。 “你抱我出去坐坐?!?/br> 他一怔,笑了“好?!贝颐κ帐澳门L毛毯等物。 “這院中的楓葉多紅多好看?!?/br> 她靜靜頭靠在對方懷里,兩人坐張一張椅子,他抱她在膝上懷中。 “你聽我說,李延玉。先別打岔我?!?/br> “好。你說,我都聽著?!?/br> 男人不斷用自己大掌去溫暖揉搓她的小手,怕她涼著,語氣柔軟寵溺得不成樣子。 “我們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步,這是不容置疑鐵打的事實?!?/br> 男人喉嚨哽起來,薄唇顫顫地翕動不已。 “這些天,我和那些大夫太醫也研究出這次疫毒的好些情況,但凡能祛毒逼瘟的藥物,全都用上了??墒?,治不治得好,還是要看個人體質,安疾坊,死亡的百姓的確減少了。死的也都是老弱病殘,身體境況極差的。所以,我不知道我抗不抗得過。但凡年輕強壯些的,都好轉起來了,這是令我相當開心的事情……” 李延玉閉著眼睛,不忍下聽,面對真相?!安?,你不會的,你還年輕,咱們也才三十幾歲?!?/br> 蔻珠咳了一聲,喉嚨間又涌出血絲?!按蠓蜥t病,治不了命,我知道的。我的身體情況,也是知道的?!?/br> “……早些年,我嫁了你,心中負累甚多,精神壓力太重,片刻都沒休息睡安穩過的。我的身體,究竟如何,我還是知道的?!?/br> 李延玉哭了,抱緊了懷中妻子,這一句句,“早些年,我嫁了你,心中負累甚多,精神壓力太重,片刻都沒休息睡安穩過?!?/br> 像蘸了鹽水的鞭子。 他終于泣不成聲,把頭埋在她后頸窩,雙肩劇烈抖動。 蔻珠搖頭,微微一笑?!澳阋矂e太難過了。 我至今也大概懂你的心意了?!?/br> 她手顫著,吃力轉過身,凝視他,去觸摸他的臉,他的眼睫還有鼻額?!澳阈r候,實在太優秀了。那樣的優秀出色,以至于后來的那件事造成你斷層式的打擊,就連個過渡和心理準備都沒有。所以,你瘋了。你似乎除了恨我,余生沒有其他的活下去動力。我終究錯了。我以為,我拼命的贖罪,就能讓你好過一些……其實,不過是為了讓我自己好過些?!?/br> 李延玉眼淚翻滾?!稗⒅?,咱們都不說以前的事了。你會好好活著的,我們都才三十多歲,還年輕,以后的日子還很漫長,我們慢慢來。我會讓你每天都過得幸福,我保證?!?/br> 蔻珠道:“兒子還小,離不開咱們兩的任何一個。如果,老天非要讓我走,至少你得留在他的身邊,盡全你做父親的職責。答應我,好嗎?不要悲傷,不要活在痛苦中。你曾經久癱輪椅,從來沒有走出來過,我不希望你今后還有第二次?!?/br> 李延玉吁了一聲“不,這太難了。對我太難了?!?/br> 蔻珠微笑,“可這是你必需的,不是嗎?” 就像自己的整個身體發膚,全部投入到黑色的湖水洪流中,李延玉日常窒息,還是窒息。 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子過,即使,曾經得知癱瘓真相再也不能站立、一雙眼睛沒有光澤地靜靜躺在病床。 深宮里的孤獨與絕望,如寒冬里絲毫見不到光的那種對生命無助與困惑。 現在,這樣的感覺加倍襲擊。 他幾乎一整夜不合眼守在蔻珠的床榻,蔻珠只稍微動一動,就會嚇得六神無主。 有時候她不動了,也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他隔一剎去探蔻珠的鼻息,隔一剎去摸蔻珠的心臟——看有沒有心跳。 每次摸到,還好,心跳正常,呼吸均勻,這才慢慢平和下來。 蔻珠半夜時候會睜開眼睛,用一種迷茫吃驚、接而又轉為可憐同情的目光凝視他。 終于,她輕輕抬起床畔的手,還是不忍去握他的?!澳惴判陌?,我沒死?!?/br> 他這才笑了,松口氣?!皩Σ黄?,很抱歉,我吵到你了?!?/br> 蔻珠笑著搖頭?!澳恪蒙??!?/br> 他把她的一雙手握在掌心里只不 停發瘋似吻著、吸吮著。 蔻珠再次搖頭,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尾聲,劇透蘇友柏駕到。 繼續求收藏新坑—— 第一百章 大結局 西風瘦馬, 一個男人揮鞭快速駕駛在秀麗小縣城山水環繞的古道上。蘇友柏白衣飄拂,待下得馬后,并不前往其他方向, 而是去了此時正由陸尚書親自坐鎮代為指揮的縣城衙門?!安菝褚彩抢芍?,聽聞, 你們這個縣城要招攬全國各地名醫——在下名醫雖算不上, 可好歹也是行醫多年, 曾經手過千百例疑難病癥,且都把他們治好了?!?/br> “……蘇、你是蘇大夫?” 陸尚書難掩面上激動、喜悅、驚愕。 蘇友柏迎著那陸尚書臉上所呈一切情愫,后來, 才明白, 幸虧一個無意偶然, 發現了那張朝廷公告,否則…… . “皇、皇上, 您瞧,老臣把誰帶來了?” 此時, 房內藥氣味依然濃重, 并混合各種秋風吹進窗的瑟瑟凄清寒意。 陸尚書此時的表情激動自是不消說, 一路上, 給蘇友柏講了關于這個縣的種種境況遭遇, 還有蔻珠諸多事跡,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擔心——陸尚書不得不擔心, 他親眼陪伴和目厲天子重創帝業的復雜艱難過程,可謂險阻不易,可是,如今皇帝陛下的至情至義, 又讓他迷惑思慮重重,不知所措。 蘇友柏站著隔了層層羅帷幔珠簾向里面方向看去。 “水,快,再換一盆熱的過來?!?/br> “對了湯,還有參湯呢?今天她可以喝參湯了?!?/br> “……” 蘇友柏整個身軀化為礁石。 “……” 男人正忙得食不暇飽、汲汲勞形,給病人不停吹湯擦手,滿頭大汗。 “皇上,是蘇大夫,蘇大夫聽得消息趕過來了——” 兩個男人頃刻四目相接。 李延玉面容憔悴,胡茬滿唇,表情凄楚形容狼狽,看得出是如今情況沒有多余精力來打扮修飾自己,全部所有的一天心血都用在床榻上正病著、同樣憔悴不堪、又贏弱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