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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軟禁起來,就因為她懷了你孩子,之后,因為你的原因她的眼睛又失明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她九死一生?!薄斑€有那天,發生宮變的時候,幸而我帶著逃離,要不然,鐵定會死于叛軍刀劍之下。她實在太可憐了不是么!” “而這一切不幸災難,都是因為你而起,因為不愿意放她一條生路?!?/br> 李延玉道:“我感激你。這輩子,您的大恩大德,對我妻子的照顧,我會磨齒難忘,做牛做馬相報?!?/br> 蘇友柏厲聲冷道:“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更不需什么沒齒難忘牛馬報答!我照顧她,救她,對她一切好,全是該的。只因為我喜歡她。就這么簡單,你明白嗎?” 李延玉忽然緊拽著蘇友柏胳膊肘不放,呼吸紊亂,激動笑說:“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也是被你治好的對不對?她的眼睛已經徹底復明了對嗎?” 蘇友柏微微一笑,道:“是。被我治好了。所以,現在做主她以后整個人生的,也當是我,而不是您——我比你有太多太多資格?!?/br> 李延玉猛地大震,往后退一步。蘇友柏心平氣和,徐徐從胸口輕吁了一氣,又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倆命盤不好,你不要再去糾纏她了,你若再這么糾纏下去,未來,指不定又會發生什么……除了給她帶來傷害,禍及她生命,我還真不敢去想?!?/br> 李延玉冷冷說道:“可她是我的妻子?!?/br> “——妻子?” 蘇友柏冷笑:“你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幾乎毀掉她整個一生,現在,你有什么資格還在說,她是你妻子?” 一頓,又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看你現在情形,依然是放不下她了,依然在后悔曾經,可如果,你真有反思醒悟,真的希望她過得好,就應該讓她平靜、淡定、幸福,快樂……想方設法去成全對方,不是嗎?” *** 蘇友柏也不知他現在這些話算不算很卑劣自私。 很明顯,從對方表情僵硬的站姿,恍若澆了一盆兜頭淋水呆滯表情——對方受到打擊了,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戳進男人心窩。 “這么說,我現在就連去再找她、求寬恕、求原諒,與之相見的資格都沒有?!彼麉葏鹊芈曇艉?。 恰逢好巧不巧,那畫橋遙遠處有一茅屋,不知什么原因給燒著了,走了水。很多人在嚷救火,不然就出人命啦。 李延玉漆黑雙瞳也是一把大火在無情燃燒。熊熊烈火里,是蔻珠。蔻珠因為去救孩子,又因為他的原因——獨自闖入那大火房子,置身濃煙,然后,她失明了,灰心絕望萬念俱灰樣子。 蘇友柏還不放過,由特加補一刀:“那么,您曾經原諒寬恕過她嗎?若非你現在雙腿已好了,也才會作如此之樣,假若仍是廢人殘疾坐輪椅的王爺,你會原諒她嗎?” 李延玉猛然一震。 蘇友柏忽然還是有些不忍?!拔乙郧笆菑牟幌嘈琶??!?/br> 他表情復雜地又說:“可看了你們倆,不相信也相信了——她曾經是你的災劫,而你,也會是她的災劫。你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再讓她丟一次性命、眼盲一次嗎?你就不會擔心害怕,你現在再去糾纏找她,又會給她帶來怎樣未知的噩運和傷害?!?/br> 吁了一氣,又道:“她現在很平靜,生活很簡單充實,雖不是大富大貴錦衣玉食,但每天的日子都過得單調幸?!呀浲袅四銈兡切┻^去,再也沒有那些痛苦難堪的不愉快回憶。她這樣的狀態,不好嗎?您又何必再來擾亂她?” 李延玉沉默著,緊繃薄唇,再沒說話。 蘇友柏請求他趕快離開這里。又說,皇上,要草民給您磕頭下跪求嗎? 李延玉搖頭吶吶:“不,我早不是什么皇上了。我不過一流亡在外的喪家犬?!?/br> …… 兩個人談話遂到此結束。 見男人始終沉默巋然沒動。蘇友柏搖頭嘆息一聲,便快速轉身走進醫館,關好大門。 蔻珠道:“蘇大哥,那人,他已經走了么?” 蘇友柏微笑:“走了,你放心?!?/br> 蔻珠用一雙疑惑復雜眼睛看他?!疤K大哥,我總覺得那人好怪,一看見他,心就慌得可怕甚至焦慮恐懼。也不知究竟是為什么……甚至好像,好像,我們以前見過的?!?/br> 蘇友柏語氣囫圇,遂道:“沒有這事兒,是你想多了。剛才,我給他談了幾句便打發走了——我發現,他應該是精神失常這里出毛病了?!?/br> 然后用手指指腦袋。 蔻珠便松口氣,道:“我說呢,怪不得!” …… 蘇友柏心想:是自己卑劣也好,自私也好,但是,自己這番舉動,總歸是正確的——對蔻珠尤其是正確的。 他們這對男女,真的不適合還有任何瓜葛牽扯。畫地為牢,各自斷情絕交,方是各人安好。 —— 男人后來果真便沒再來敲門繼續糾纏尋找蔻珠。 李延玉那日也不知在醫館的大門外面到底站有多久,蘇友柏有時偷偷開門看,外面雨已經越下越大,暮色已昏,他還是站在那里,淋著春雨,像個木頭樁子不動,仿佛在思考糾結著什么。嘴角時不時會扯起,眼眸里有狂喜,有激動,又有挫敗和痛苦難看。他一時心憫不忍,又去后房趕忙找來一把青綢油傘,快速推開醫館的大門,正要送去,然而,跑進了一看,空蕩蕩的雨霧,已不見男人任何蹤影。 蘇友柏微勾薄唇,笑了——看來,他的勸說應該是有用的。 男人變了,變得一股濃重滄桑、成熟厚重的味道。 他再不是從前那個一眼看去暴戾、陰鷙,殘酷,渾身長滿刺的人。 蘇友柏笑著笑著,忽然又笑不出來了。 改變得這樣徹頭徹尾的男人——他忽然又嗅出一股更加危險不利的氣息。 *** 次日,蔻珠和蘇友柏一大早起來。 今日,下了一夜的春雨驟然停了,也是兩人醫館正式開張給人看病就診的日子。 醫館很小,地方位置又偏,隱巷背街的,比之以前繁華的帝京城,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巷道人煙稀少,來來往往,稀疏寥落,不過偶爾兩三個人進來看病抓藥。 蔻珠抱怨著嘆氣:“這個地方,實在位置太不好了。希望以后病人會越來越多,都知道咱們這個地方?!?/br> 蘇友柏便笑:“病人少,自然是好事。大夫希望病患多,是想多賺銀子,但是,人不來看病就證明生病的人少,不是么?” 蔻珠搖頭也笑。 兩個人正如此閑閑說著話,“娘親,娘親——” 蔻珠聞得這道聲音,猛然心弦被什么狠而有力一扯。 抬起頭來。 她張著小嘴,怔怔地望著眼前來人—— 蘇友柏也震住不動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