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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煙消云散。 蔻珠經過這晚之后便時常思考著,大概她就是一個奴性慣的了。 一個人常年所維持的習慣姿態實在難改。他對她,不就是隨叫隨到嗎? 而她對他,不就是他一叫,就唯命是從嗎? 事后,蔻珠也才明白過來,這件事,并且這天晚上,由于奴性慣了,她竟經不起男人幾番求和撩撥折騰、居然迷迷糊糊地,他一叫她如何,她還果真乖乖就…… 當然,也是在兩個人事后,靜悄悄的夜晚里,燈光曖昧柔亮地在屋里怯怯流淌著、閃爍著,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她吃了一驚,才發現這不是夢,夢也醒了。 他居然還和她糾纏著。 嘴角勾出一副得意饜足的笑意。 這是一種征服,就仿佛在說:你想要怎么樣?到底要想怎么樣? ——不怕你這女人最近如何清高作態。 她甚至還幻聽到來自男人涼薄寡情的一聲輕嗤:賤骨頭! 蔻珠嘔地一聲,就像翻江倒海似,趕忙從男人掙脫下來——不管他們是如何嘶咬、扯打。他對她如何按壓糾纏。 她啪地一聲,甚至響亮亮地甩手一大耳刮子打在男人俊面。 空氣安靜了。 男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他不可置信地瞪著那雙烏黑沉沉的瞳仁,看蔻珠如同鬼怪。 男人才真的是一個賤骨頭罷。 這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竟是從未有過的閨房情/趣。 不但不氣不著怒,反而更急迫按著她的后腦勺,將她檀口往他的唇齒間送—— 之后,兩個人就那么眼瞪眼,像撕打好一番的戰場斗士,兩敗俱傷,大口大口喘息著。 *** 蘇友柏這日照時給平王探脈做針灸,每天早上一次,中午一次,傍晚再一次。 李延玉表情漠然冷硬,然而,每到蘇友柏來扎針問診時,卻又像個十分聽話的乖小孩,順從,老實,蘇友柏叫他伸舌就伸舌,叫他伸手就伸手,最后,蔻珠和蘇友柏將他弄床上輕輕脫光了衣物,只剩一條白絲綢底褲趴著,他也乖乖地,慢慢閉上濃密睫毛,不知在想什么。蔻珠淡淡垂眸,不用想,這個男人平日里饒是暴躁易怒,性格陰郁,并且總表現出對他這病不甚在意無所謂——其實,她何嘗看不出來,每一次扎針,他都在飽含著期待。每一次喝苦藥,同樣強忍心底的某種難受痛苦,一口氣就光喝了。 蘇友柏將他小心弄完之后,兩人一同給他重新穿好衣服,扶上輪椅。 蘇友柏背起藥箱,交代囑咐幾句。 之后,蔻珠立即追出去?!疤K大夫,請留步,你告訴我,現在,情況是不是有變化了?是不是我們當初想的那些,都太樂觀了!” 蘇友柏嘆道:“對不起?!?/br> 蔻珠著急道:“為什么要說對不起?我想知道,他這雙腿,到底能不能好?——我記得,你一直給我說,當初你親眼看見你師傅獨臂醫仙就用了咱們現在這個方案,讓二十多個癱瘓病人站起來了!連全身癱瘓了幾十年的老人都站起來了。你說,到了開春兒,他就能站起來!” 蔻珠把手中的絲絹拽得死緊。 蘇友柏趕緊道:“你先別急,讓我再好生想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br> 蔻珠嘆道:“過年前的時候,他腳趾頭都微微能動,現在,怎么就不動了,也沒有任何知覺?!?/br> —— 不管是作為一個醫者大夫的身份,還是從蔻珠的角度考慮,蘇友柏都絕對不該有任何私心,不去努力盡快醫治好平王的腿,讓他快速站起來。 蘇友柏一直疑惑蔻珠的這份著急浮躁到底是出于哪種原因,正思索什么。 蔻珠輕聲嘆了一氣,“他若好不了,我這輩子就要跟他綁在一起了。不要!不要!” 她喃喃說完,似是一種絕望像無盡的暗夜,慢慢爬上眼睛里,掉頭就走了。 蘇友柏吃地一怔,分明沒有聽清楚她這番激動究竟說的什么。 搖搖頭,卻見素絹朝他微微一笑,從一旁慢慢走來道?!疤K大夫,我小姐她心里很著急,您可不能也跟著亂了思路方寸呀!” 蘇友柏回神一笑,趕緊拱手?!爸x素絹姑娘提醒指教?!?/br> 素絹忽把一雙分明是自己親手繡的襪子從袖袋取出送他?!斑@個,是我家小姐專門熬夜給你繡的,以表示對蘇大夫的感激與關心,您收下吧?!?/br> 蘇友柏一顫,渾身如電流,背皮震蕩:“她、她惦記著我,才繡的嗎?親自繡的,是嗎?” 用手細摸索著,心砰砰砰跳得厲害。 素絹回首又是朝他莞爾甜美柔然一笑,便急匆匆走了。 —— 卻說金秋閣,側妃袁蕊華手拿繡繃,埋首用針刮著鬢角。也不知坐南窗下繡什么東西。 繡著繡著,抬起頭來吃吃一笑。 她的那笑,來得快,去得也快,恍如只剩下一張空空的臉龐,只有兩只眼睛在轉,人卻是死的一般。 袁蕊華現在最最聽不得的,就是身邊某個小丫頭無時無刻提醒催促她——“怎么還沒有一點懷孕的跡象”、“夫人吶,您可得抓緊時間主動爭取呀”、“不能這樣消極止步不前”、“上次安婳公主詆毀您說是明知老虎不會咬人才去護王爺,您可千萬要解釋”……袁蕊華閉上眼睛。 我呸! 她仿佛看見了兩條平行的直線,如何拉都不會挨近—— 這兩條線,不就是她自己和平王李延玉嗎? 作為一個女人的畢生恥辱,無非是自己脫光了,站在那個男人面前卻還是毫無任何吸引力—— 嘩嘩的浴室里涌動著一股股流水聲,那天,是個最好的夜晚,最好的時機,她甚至能感覺得出來,男人雖有發泄出火的憤怒,卻還是對她有著某種復雜期待。 “你愣著干什么,快過來吧?!?/br> 袁蕊華忽覺得自己就跟這春天里嗡嗡亂飛的一只小蒼蠅差不多,在那個男人的眼里,蒼蠅,如何能引起他的興致? 她才剛剛走近,準備伸手去觸碰他。 男人把她忽用力一推,推跌在地。 她看見他臉上分明寫著頹喪泄氣的挫?。核懔?,我還是自己來。 然后,他果真自己動手解決。 背對著她,肩膀微微掣動。 她聽見他越來越快急促的喘息,就像在伴隨著腦海連綿不斷起伏的想象力,然后,是她狼狽被推倒在濕滑地板、毫無任何控訴權利的隱隱、含著無限恥辱的小聲哭泣。 “夫人,您若再不去跟王爺解釋,就這么下去,可怎么辦呢?” 那丫鬟又開始催了,是母親特意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心腹。 母親一直告訴她,做女人,不要去貪情,否則就會有她那樣的下場——為父親苦苦掏心掏肺了一輩子,到父親死,父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