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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讀醫學典籍,一會兒,那紫瞳就領兩個婢女提著河就興致勃勃送往她面前:“王妃,勞個架,這會兒,還是要麻煩您了!” 蔻珠看了看紫瞳等手里提桶里的幾條河豚,倒也未說什么。只道:“好,你放那兒吧!” 紫瞳歡喜放下,走后,蔻珠看著那些河豚只怔怔出了會兒神…… 及至飯口,平王像往常一樣,嬤嬤們擺好膳桌,準備用膳。 細細用筷子夾了一塊新鮮柔嫩、自以為是“蔻珠”親手下廚為他紅燒烹飪的河豚rou。 不禁眉頭一皺?!斑@,便是她做的?” 下人你看我,我看你,趕緊在地上,瑟抖不停。 李延玉瞬間就明白過來了,臉拉得又黑又陰,比驢還長。 一嬤嬤趕緊回道:“王爺,王妃說,不是她不愿意給你做,實在是很不得空閑,她最近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還請您,請您以后多將就著點兒,并且,之后王爺您的每一餐食膳,統統她也都不會親自料理,說王爺您的胃口要學會適應其他廚子弄的東西——要不然,她再去外面打聽有沒有更好的廚娘,想法弄進王府也好!” “……” 平王把手中那雙銀筷往地重重一甩,銀筷的細鏈子發出磕地聲響,他用絲巾匆匆抹抹嘴,臉又一沉,鼻里冷哼,便不再說話了。 *** “孤鶴歸飛,再過遼天,換盡舊人。 念累累枯冢,茫茫夢境,王侯螻蟻,畢竟成塵。 載酒園林,尋花巷陌,當日何曾輕負春。 流年改,嘆圍腰帶剩,點鬢霜新?!?/br> 李延玉自己也說不清他為何如此獨愛陸游的這首詞。 這天,安腕運指,取出一枝趙孟頫定造的湖州銀鑲斑竹極品羊毫筆,作粗粗打發時間,練寫了幾行字,鐵畫銀鉤,寫著寫著,就趴青玉案上睡著了。 “你們快看,呵呵,快看,這就是父皇最最心愛的四皇(弟)兄……他尿褲子了!居然尿褲子了!哈哈哈,癱子!尿褲子的癱子!” “……” 接著,又是幾個身高胖瘦不一、身穿皇子錦繡玉袍的少年圍著他,又是拍,又是笑,又是唱,又是跳。 李延玉整顆心如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掐碎了,再給捏成粉,那種難以形容的挫痛。 一會兒,像是門簾子輕動,有人在輕聲說話?!靶〗?,這是您給王爺新做的糜墊子嗎?” 久癱臥床的病人容易生褥瘡,故而,除了給他時時勤換內衣褲子,并用最好最舒爽透氣的吸汗冰蠶絲面料,還要給他時時翻身擦洗,自然,這些糜墊子之類更是要時常更換。 接著,蔻珠如溪水般清澈緩慢的聲音低聲說道:“這是水墊,用這種墊子,比那糜墊子可舒服多了。好了,素絹,你進來幫幫我……噓,小聲點,這人好像睡著了,別給他弄醒?!?/br> “……” 李延玉一身冷汗,就這樣被女子軟柔如風的聲音、將他從噩夢中拉醒了過來。 一室熏香,爐煙裊裊。 靜靜的暖閣廂房里,女子親自動手,和丫頭素絹窸窸窣窣,就那樣專注仔細整理他床鋪。 李延玉閉了閉眼睫毛,慢慢抬頭,從胸口處深吁了一氣,似乎終于緩過來,努力撇去噩夢中一幕幕——曾經,對他來說,就發生在少年過往時光最最真實的一幕幕。 他從袖中掏出手絹兒擦額頭上冷汗,心里再次回憶方才噩夢場景。 桌上,那首陸游的詞兒仍靜靜地擱置在玉案上。 他把那方才所親筆寫過的筆墨紙張拿起?!澳罾劾劭葳?,茫茫夢境,王侯螻蟻,畢竟成塵——”他瞧看看著,心口又被利刃重重一刺,不禁扭轉過頭去,目光復雜,看那女人的背影。 “本王要解手——” 他脾氣火爆地,將那寫著小詞兒的雪浪紙一撕,又揉成了團。 臉上憤憤地,再往地一扔。 蔻珠愣了一愣,放下手中所正收拾的床鋪褥墊?!八亟?,你先出去吧,王爺要解手了!” 素絹當即會意,福了個身,“是”。 趕緊掩門退了。 —— 蔻珠開始動作熟稔地幫李延玉解褲子腰帶。 “王爺,是要我去給你拿香壺過來,還是推你去里面凈室解決?” “……” 李延玉用一種古里古怪眼神盯著她,俊面喝了酒似酡紅,又像極力忍什么,實在要把蔻珠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調整呼吸半天,強制淡定?!白⒁饽愕氖?,要是斷了,本王做鬼,都不會饒過你的?!?/br> 蔻珠:“………” 作者有話要說: 請幫預收下一本坑, 【文案】 男主版: 平親王世子慕容鼎得了厭女癥。 兩歲時,他親媽跟一個野男人跑了,將他隨棄亂葬崗,以至差點被餓狼咬死; 七歲時,他繼母天天舉著鞭子將他吊起打,直到成年,一劍將女人刺死,才終結被家暴的命運; 十三歲時,他首次情竇初開,為了那個女人命都不要,結果那賤人竟為了jian夫對他騙心騙財,跑路不說,差點給他送上斷頭臺。 總之,他這輩子不知被多少女人坑過。 —— 終于黑化成功,眼見帝業在手,結果算命大師推出,必須要找到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人,并與之成親結合,誕下男胎,才能保證平安順遂。 他好容易找到了,還好巧不巧的是—— 那個女人,既是繼母的私生女,還是蚊子血的親meimei,最最重要的,還是弟弟的新媳婦。 ②女主版: 人人都說,新帝慕容鼎有個極其寵愛的妃子,身份十分神秘,他以金屋藏之,每日都要臨幸憐愛。 眾人艷羨不已。 然而,只有陳晚晚才知道,面對這樣的“寵幸”——她寧愿碰死。 (附:古早渣賤虐戀爽) 第十四章 蔻珠還是把他推去了紗櫥里面的小凈室房。 里面少有燭燈,倆人的影子落在畫屏有些影影綽綽。 她一邊把他推著,卻并沒注意,此時男人正把俊眉側過來,面含復雜,在打量她、琢磨她。 從窗透進來的夜風,鼓動得人心猶如嬰兒出牙時又紅又腫齦rou的痛癢。 她也壓根沒注意到,他的那雙眸子,漸漸地,有了浮動變化的味道。 多少年的日?,嵥?,正從這間小小的凈室一幕幕拂過,就跟狗抖毛似的,只稍微一抖,便有無數的塵螨虱子從皮毛間掉落下來,落得滿地的碎屑與感傷。 這間凈室,也可以說,是他們這對夫妻唯一可以情感共通的橋梁,他的狼狽在這里展現得淋漓無疑——而只有她,也才可以有機會在這里、將他的狼狽撞見得毫不遺漏。 繪畫著山水花鳥的緙絲小葉紫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