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剛才出言譏諷蘇子涵的馬姓主持人。那主持人再次被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蘇子涵走出包廂才覺神清氣爽，加上剛才那幾句話，更覺心頭解氣。那廝平日里仗著自己受點人追捧，便把自己當星星當月亮了，專橫的厲害。只是剛剛看了一場臺里各主持人之間的你爭我奪明槍暗箭，就算是解氣心里還是留了疙瘩。他不喜歡勾心斗角，累心的事他討厭做。

“年輕就是好啊，這手嫩的！”

另一邊包廂，局長正抓著安陽的手，在他手背上來回□的摸著，安陽的掌心不大，手指纖長，又生的白皙，局長看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安陽看的實在惡心，抽回手又不能，只得別過臉裝作給他倒酒。

“來，局長喝酒！”

那局長卻反把就送到他嘴邊，腆著一張肥臉說：

“你喝你喝！”

安陽只得抿緊了唇，把酒又推回去。

“還是局長您喝吧，我今天感冒了！”

邊上的趙哥見安陽桌前的三瓶五糧液見了底，示意旁邊的人趕快過去喊服務員拿酒。那人打開包廂的門，站到門口沖外面大喊一聲：

“服務員，再送兩瓶五糧液！”

經過的蘇子涵被那突然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沖喊的人望去，滿臉紅光，顯然是喝了不少酒，又見他挺著大肚子的腰，不是商人就是官員，又在浪費納稅人的錢呢！

那人退身進去，門被頂的更開，蘇子涵剛好瞅見里面的情況。

一個肥的流油的大胖子懷里摟著一個少年，正給他硬灌酒呢！又是這種戲碼。蘇子涵不經留眼多看了那少年幾眼，大眼，瓜子臉，不是安陽還有誰？

蘇子涵剛想進去看個仔細，里面的人卻“砰”的關上了門。蘇子涵站在門口，猶豫許久，才強壓了肚子里的怒氣轉身離開。

感冒加上被硬灌了幾杯啤酒，安陽可以說是跌跌撞撞打開了門，踉蹌著撲進客廳，一跟頭栽倒在地上，扭動了幾下，便不再動了。身體不受控制，腦子里卻清醒的很，三萬塊錢趙哥已經打過去了，這下就好了，大哥二哥不用賣房子了！可是身上剛剛被那么胖局長摸過的地方是那樣的難受，恨不得把它們割下來。

三萬塊錢就賣了自己，屈辱的淚順著安陽的眼角流下，漆黑寂靜的夜里，打在地板上滴答滴答清晰無比的聲音。

客廳的燈突然亮起。

強光刺得安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一聲冷冽熟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你去哪兒了？”

安陽睜眼望去，是幾天不見的蘇子涵，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他。

心里的委屈在他面前終于一下子全都涌上來，鋪天蓋地的。眼淚剛在眼角打轉，那冷冽的聲音主人卻不管他此刻心中萬般委屈，再次緊緊的追問起：

“你去哪兒了？”

囁嚅了半天安陽也不知道如何作答，陪局長吃飯去了，為了三萬塊錢？如何說的出口。

“出去，出去吃飯了！”

低頭望著地板作答，因為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看穿，怕被他知道他今晚做的事情。那墨黑的眼眸，里面是他不可觸及的高貴。

“和誰？”

本以為他不會窮追猛打，他對他的事情很少問過，可是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他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緊逼著追問。

安陽坐在地上沉默了，死命咬緊了下唇，才沒讓眼角屈辱的淚當著他的面流下。他的尊嚴他的驕傲在答應趙哥去陪那個局長時就已經完全丟掉了，在他面前還堅持什么呢？

蘇子涵冷哼一聲，看著安陽低頭不敢看他的樣子，那股火越燒越旺，有的東西已經確認了，他連給他辯解的機會都不要了，那火最終燒盡了他殘存的最后一絲理智。

“你不說，我給你說！”

安陽驚恐的抬頭對上的蘇子涵的眼神，但馬上被他眼中不加任何掩飾的厭惡與鄙視看的慢慢又重新低下頭，他知道他今晚去干什么了，至于他如何知道的，安陽現在沒有心情去追問去理會。絕望的浪潮瞬間淹沒了他，黑色的水一層一層的涌來，他感覺自己呼吸困難，張嘴想發出聲音喊不要說出來不要說出來，可是嘴緊緊張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蘇子涵已經被怒火蒙蔽了眼睛，完全忽視了安陽求助的痛苦表情。

“是和公安局的局長吧，陪人家吃頓飯能拿多少錢呢？今天怎么沒有過夜，不是過夜拿的錢更多嗎？”

蘇子涵在飯店剛想離開時碰見了給那包廂送酒的服務員，順便問了里面的是什么人，公安局的局長大人，有錢且有權，如果巴上了，好處不知有多少。

蘇子涵說話聲不大，但是句句字字都扎在了安陽心上，一扎就是一個洞，轉眼間，整顆心已經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安陽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可還是好像不夠一般，腦子已經缺氧缺成一片空白。想張嘴辯解，可是又不知能辯解什么，他說的句句屬實，還能解釋什么呢？

“果然狗改不了□！”

蘇子涵見安陽依舊不辯解，眼里的怒火已經清晰可見燒出來了，咬牙切齒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猙獰。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一般，敲醒了安陽，他抬頭不解的看著全身泛著冰冷氣息的蘇子涵，狗改不了□是指什么？

“你，什么意思？”

明知道意思還是不敢置信的顫抖著問出。

“需要我把話說的直白你才聽得懂嗎？”

蘇子涵看著他的眼冰寒至極，完全沒有往日的溫柔。

安陽馬上搖頭又點頭，表示不用解釋了他已經聽懂了。原本還在流血的心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動，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迅速死去。整個人就木了，好像僵尸一般的從地上爬起來，雙眼無神的望向對面的人。

“原來，你一直都是那樣看我的??！”

二十八

蘇子涵冷笑著與他對視，算是表示默認。

安陽低聲輕笑幾下，原來他一直都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蘇子涵從來都沒有一起過，他們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地上的卑微的他曾經還奢望著在天上的高高在上的他會對他有些什么，一切只是南柯一夢而已。

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會有羈絆？果然，人若貪心，連做夢的權利都會被剝奪。夢醒了，那些幻象消失了，意味著什么都沒有了。

安陽攥緊了拳頭，才撐著自己保持站穩的姿勢，沖對面的人深鞠一躬，在不看他的時候才可以讓眼淚放任自流，一滴一滴的淚落到地板上，“嘀嗒嘀嗒”，蘇子涵聽的分明，心刺痛了下，但稍縱即逝，一貫的對此冷哼一聲。

“謝謝你！”

安陽哽咽的已經不成調的聲音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