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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br>馬車外漸漸響起了人聲,方才暈倒在外面的仆從武師都陸續醒來了。聞祭收回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袍,給思宏法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行動,思宏法師滿腹心酸地走出馬車——“周施主,老衲與小徒要更道,就此分別吧……”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女排拿金牌!更新慶祝!第91章第91章普慈寺顯然比之前的小寺廟大多了,正殿、偏殿、臥房大大小小數十間,思宏法師在江湖上有聲望,照例又是分得一間獨立的禪房。禪房帶了個偏院,院子正中有一棵大樹,樹干并不規整,表面有陡然突起的包,還有一些龜裂,都是生長多年里留下的痕跡。聞祭站在樹下仰著頭望,樹冠極大,從這個方向望去幾乎要遮天蔽日,橫生出來的枝椏也很粗壯,有風過時枝葉婆娑。“普慈寺有棵祈愿樹,可以寫上一份心愿系在樹枝上,由樹遞到天上去?!彼己攴◣熌碇鹬樽叩铰劶郎砗?,面如寶相,滿目慈悲,“世俗人便是要尋求點什么寄于希望,人總歸是借著希望活著的?!?/br>聞祭轉頭看著他,然后往屋里走,思宏法師在他身后說,“祈愿樹在大雄寶殿正前面,一旁有木架陳列著祈愿牌?!?/br>“嗯?!?/br>思宏法師念了句阿彌陀佛,看了看聞祭剛才看的地方,隨后離開了。聞祭看了幾頁經書,最終還是合上了,將自己的佛珠掛回脖子上,往外走。大雄寶殿前的祈愿樹掛滿了沉甸甸的祈愿牌,枝椏都被壓得很低,原本應該是棵高大秀挺的樹木,現在掛滿了人間的寄思,沉重的分量,如何能遞到天上?樹前站了一個人,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聞祭反而心如止水,笑居然有人來得比他早一步。衛梓諸只是背手看著這棵樹,并沒有去拿祈愿牌的意思,聞祭自當沒看見,在一旁的木架上取了一塊牌子,拿到手后就轉身回偏院。衛梓諸偏頭看了這個小沙彌一眼,目光就隨著他的動作轉移,看見他離開,腳步不由自主地就跟上去了。聞祭沒搭理他,自顧自往回走,進了禪房,衛梓諸就停在了門口,不再跟了。取過筆,蘸飽墨,心里覺得可樂,手上的筆還飄花,抖了幾次無法下筆,聞祭憋著笑這才繼續下筆寫完。等了一會,墨都滲進木牌里了,聞祭拿起來走到院子里,衛梓諸就從門口跟到他身后,低頭看著他。有了祈愿樹做對比,院子里的這棵樹就算頂著繁茂的枝葉卻一點都不顯得厚重了,聞祭仰頭看了看樹頂,挽了挽袖子,扒著樹干試著往上爬,卻不得要領,始終爬不上去。前前反派首領,前魔教教主,現小和尚——聞祭,真的不會爬樹。身后的衛梓諸沒有一點主動上前幫忙的意思,聞祭喘了幾口氣,終于轉頭與他對視——“你……把我抱到這棵樹最高的地方去?!?/br>小沙彌語氣還帶著點指使,冷淡的眼睛即便是仰頭看他也像是高高在上,衛梓諸沒多想,他知道思宏法師的徒弟是青莊少莊主,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他也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青莊了。即便心里門兒清,身體已經伸手去將小沙彌抱起來了。柔軟的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臂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透過衣服能感覺到皮膚的溫度。衛梓諸直視那雙冷淡的眼睛,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把對方抱得這么親密。只是陽光從邊緣疏朗的枝葉間漏出來,印在那張如皎月的臉上,柔和了的面容和光斑,如蜜糖般令人食指大動。衛梓諸移開視線,內力運轉,足下生風,一躍就落到了樹上。枝干錯綜復雜,他小心翼翼將懷里的人護起來,不讓枝葉劃傷柔嫩的皮膚,分了幾次才到達樹頂。聞祭伸出手探了探,祈愿牌離最高的樹枝還差一點距離,他把倚靠著衛梓諸的身體往外傾斜了一點。一只手伸出來,將祈愿牌從他手中拿走,掛到了他看中的那根枝條上,他的身體便自然放松又靠了回去。落到地上,聞祭仰頭往上望,確定枝葉間看不見自己的木牌,這才面向衛梓諸雙手合十行了個出家人的禮。轉身要回禪房,衛梓諸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小師傅,你為何要把牌子掛在這棵樹最高的地方?”聞祭腳步停下了,半晌才說出了這些時間以來對衛梓諸說的第一句話,“最高的枝條別人到不了,也就看不到?!?/br>“外面那棵樹不是一樣的嗎?”“它已經承載太多,不缺這一分?!甭劶擂D身看著他,雙手在胸前合十,一身石青的僧袍,面目光潔清雋,像是佛祖蓮花座下的靈童,“將心愿寄于高枝,是期盼天人可見,太過沉重,如何寄到天上?”衛梓諸認真看著他,掩下心底那份熟悉感。那個人是不信這些的,他不會把希望寄于別人身上,更何況是虛無的神佛??墒且f沒有信仰那也不對,他信他自己,只信他自己。“你沒有心愿嗎?”衛梓諸聽見那個小沙彌這樣問他,他努力忽視了袖中那塊硬木牌子,說道,“我不信神佛,也沒有神佛能完成我的心愿?!?/br>他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悲哀,聞祭垂下眼瞼,嘴角的弧度像是定格了,轉身回了禪房。他說得對,沒有神佛能完成他的心愿。老和尚也說得對,七情六欲亂心智,早該斬絕。思宏法師晚膳時回來了,帶了一卷經書給他的小徒弟,頌了半日經的聞祭漫不經心敲著面前的木魚,思宏法師將經書攤開第一頁放在他面前,“正心,過幾日普慈寺要辦個大道場,這經書需手抄一百卷,即日起你就在寺中抄寫經書吧?!?/br>“有何用處?”“呃……”思宏法師望了望房梁,說道,“道場之后便會有人來添些香油錢,為表彰向佛之心,便會贈送一卷?!?/br>“既有向佛之心,不如就在道場開放,由那些善男信女親手謄抄,豈不更有誠心?”“有些施主不識字,又何必為難呢?”“既不識字又何必多此一舉?莫不是師父想讓我親筆所抄的經書讓人拿去墊桌子腿么?”聞祭跪坐在蒲團上,側著頭看著便宜師傅,雖然面容平淡,但是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思宏法師垂首沉思,要是真的有人這么做了,恐怕會折壽的吧!“那便算了?!彼己攴◣煱呀洉趾仙?,準備自己親自謄抄,卻被聞祭伸手攔下了。“放著吧?!甭劶劳炝诵渥?,倒了一點水到硯臺里,自顧自開始磨墨了。思宏法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懂自己小徒弟怎么這副不高興的模樣,便滿臉關懷地開口問了。“正心,你為何不高興???”聞祭磨著墨手未停,也沒有抬眼看他,“我的快樂是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