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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鳳如青從水中站起來,以靈力震落自己身上的水珠,而后隔著一些距離, 看著施子真的表情。 他閉目皺眉, 正在穩定心神,鳳如青知道他不喜人近身的事情, 于是站在遠處,貼心的并沒有馬上上前。 隔了好一會,鳳如青悄悄以靈力環繞著他,察覺到他的氣息平復, 這才慢慢地靠近一些, 但也沒有站在很近的位置,她嘗試著將神力凝成細流,裹在靈流中朝著施子真體內探入。 施子真并沒有表現出抗拒, 只是睜開眼看了眼鳳如青。 鳳如青彼時正在全神貫注地控制神力探入他的經脈和仙骨開裂處, 并沒有見到施子真眼神不若平時一般的冷肅, 反倒摻雜了些許復雜。 仙骨開裂, 并非一時半刻能夠修復成功, 能夠在仙骨開裂的這關頭上,穩住境界, 便已經是無數大能修者做不到的事情。 由此可見, 施子真心智之堅,以及他的功法如何的扎實,不消多久, 他便能夠借助鳳如青的神力, 來為自己積蓄靈力, 堵住仙骨開裂處緩慢泄露的靈力口。 兩個人在靈泉中各站一邊, 鳳如青全神貫注,絲毫不敢分心,一點點地以神力在施子真開裂的仙骨上箍緊。 兩個人都渾然忘了時間的流逝,待到徹底將仙骨暫時以神力凝成的鎖鏈束縛住開裂趨勢,積蓄了足夠的靈力,再一睜眼,已然是月上中天。 鳳如青收了神力率先上岸,又轉頭伸手去扶施子真,施子真卻沒有搭著她的手上岸,而是運起靈力輕輕一躍。 落在岸上之時,身上水珠震落,他便又是那道骨仙風、清風霽月的仙門之首。 鳳如青對著自己落空的手掌挑了挑眉,撇嘴放下之后,跟著施子真進了石室。 “師尊,你想吃些什么?我去五谷殿取來?!笔┳诱孀约菏遣缓靡馑既ノ骞鹊?,和不能辟谷的外門弟子們爭吃食的。 鳳如青貼心地問,施子真卻搖頭拒絕了,“我已經不需要再進食,你走吧?!?/br> 張口閉口都是攆人,鳳如青倒也習慣了他的臭脾氣,經過了一整天的修復,他體內如今靈力充盈,確實無需進食。 于是她道,“那弟子便告退?!兵P如青對著施子真恭敬施禮,而后不再留在此處。 待到鳳如青離開了焚心崖,施子真這才緩緩吁出了一口氣。 月色自焚心崖的上空映入,從石門闖入了這間石室當中,清輝正好落在施子真的鞋履之上,他盯著地面幽幽看了片刻,而后后退了一步,退回了黑暗之中。 鳳如青從懸云山出來,先去見了荊豐,這個時辰了,他竟然還沒有休息,正在月華殿中伏案看書。 “這般勤奮?”鳳如青如進出自己寢殿一般,開門入內。荊豐猛地一抬頭,看到鳳如青之后,頓時站起來,幾乎跌跌撞撞的從桌案處跑出來,迎上來。 “小師姐!”他看到鳳如青如今這幅樣子,張著嘴愣怔了片刻,而后抬臂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是你吧!那日黃昏澤福漫天的飛升的神君,是小師姐對不對!”荊豐說,“我昨夜去黃泉找你,鬼王已經易主,我就猜一定是小師姐,這世上弄出如此大飛升陣仗的,天帝親自接引的,除了小師姐還能有誰!” 鳳如青笑著拍了拍荊豐的后背,“是我,不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聽了莫要太過驚訝……” 鳳如青將施子真為她塑身的事情同荊豐說了,荊豐竟沒有如何震驚,只是沉默了片刻說,“其實我早與小師姐說過,師尊因為當初親手斬殺你之事,十分愧疚。他當初要你去青沅門取雙姻草之時,便是想要以雙姻草為你塑身吧?!?/br> 鳳如青嘆息一聲,荊豐又說,“小師姐,師尊待我們是真的好,其實他大可讓我來為你塑身,我乃雙姻草本體,孕育雙姻草無魂之身更加容易?!?/br> “他是怕損你修為,”鳳如青和荊豐坐在桌邊,伸手扯著他的卷毛拉了拉,“你早年間因為本體為草木,進境很快,相較于常人輕松數倍,可如今你也因為雙姻草本體,境界停滯?!?/br> 荊豐不在意道,“我本不該出生在這世界上,如今能夠得此際遇,便已經是造化,”荊豐說,“我并無意飛升成神,我也不想離開懸云山?!?/br> 鳳如青想到施子真也是草木本體,卻能夠登入極境,大抵是因為他乃天池孕育出來的草木,而雙姻草再怎么是仙草,也終究是凡物。 想到這里,鳳如青不由得活絡了心思,若是將天池的水弄出來,給荊豐泡泡,說不定他的境界還能再進一進? 可境界進了,就他這榆木腦袋,情事不通更遑論放下得道,也是個麻煩。 鳳如青想到這里,不由得又想到施子真,無情道是得和舍,荊豐因為不通情愛而不能得,自然也無法舍,那施子真是如何登入極境,得的是誰的情?又舍了誰? 難不成還真有個她不知道的野女人? 不過鳳如青也沒有在意,反正施子真修復好仙骨,便也能飛升,到時她只管好生孝敬他便是。 她與荊豐說了好一陣子話,最終太晚了,便沒有下山,直接宿在了月華殿,荊豐與她還如小時候一般模樣,瘋玩的時候,隨便窩在后山哪處洞xue便能夠睡一覺,起來繼續玩。 如今到底是大了,本該避諱,月華殿偏殿有兩個,個個有床榻。 可鳳如青看著撅著鋪床,后用那雙一望見底的清澈眼睛,叫她睡覺的荊豐,覺得自己在一根木頭的面前提什么男女之防,怕是有病。 于是兩個人合衣而臥,床鋪大得很,倒也井水不犯河水,荊豐和鳳如青其實都是不需要睡眠的人,鳳如青是保持著從前的習慣,而荊豐是湊熱鬧似的與鳳如青一道躺著,輕聲細語地說話。 兩個人聊了許多,如今天下形勢,還有天界當中極盡奢華的金晶石,能夠壓制熔巖熱浪的事情,還有如何引妖獸入熔巖,還有她那聽起來簡直是癡心妄想一般的計劃。 荊豐永遠是她最好的聽眾,且無論她說了什么,他都會毫無遲疑地贊成支持。 鳳如青時常覺得,荊豐還是她那個小跟屁蟲,這么多年,從未變過。 第二日一早,鳳如青睜開眼,脖子上纏了層層疊疊的藤蔓,整個人都被捆在床上,她迷茫了片刻,看到身側皺眉,也同她一般掙扎在床上的荊豐,忍不住笑了。 “你這是干嘛呢?”鳳如青無語問。 荊豐嘗試著收回這些從他身體里穿出的藤蔓,但這些藤蔓相互交錯,纏得太密集了,一時很難收回,于是他索性召出了本命劍,直接將這藤蔓都給斬斷了。 鳳如青大清早看著他“自我摧毀”,哭笑不得地爬起來,摸了摸他腦后還沒有束,快要炸成雞窩一般的卷發,“你也太兇殘了,這么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