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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甚至已經猜出了那妄圖造地仙,開了轉生歸一陣的未謀面修士是誰——應當是當年懸云山上,因與妖魔來往,被施子真放逐的無垠殿濟光仙君——書元洲。 而到如今,那空云應當是氣數已盡,若要再行續命,必然還要坑殺人命,她就像個活著的無底洞。 鳳如青再沒什么可問的,狐女大概是終于意識到了吃人嘴軟,知無不言,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殺沛從南。 鳳如青本來也不會真殺人,知道了這些事情原由之后,入夜便準備去見白禮,準備將這一切,告知白禮,讓他千萬小心空云。 還有便是她畫了一張沛從南后院籠子和籠中狐妖的畫像,要交予白禮,若是關鍵時刻,沛從南膽敢退縮,也好用來威脅他。 鳳如青當夜去先是去了行宮,卻跟本沒在行宮找到白禮。 不過這也正常,如今圣真帝薨逝的消息已經天下皆知,滿朝文武都在太極殿中,宮中燈火通明,這時候白禮不是在太極殿,就是圣真帝的靈堂。 鳳如青對宮中路線并不熟悉,但她還是很快找到了太極殿,太后半垂著珠簾,正在同大臣們商議擁立新帝之事。 許多人反對白禮繼承帝位,畢竟在他們看來,白禮出身太過低微,多年被棄養在冷宮,根本難當大任,而且他“身有殘疾”。 古往今來,并沒有容貌盡毀的皇帝。 不過這些反對的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因為圣真帝的皇子,到如今還活著的,除了已經勢落的奶娃娃八皇子,便是白禮。 而這些反對的老臣,終將妥協,沛從南都沒有站出反對,他神色難看,眼神焦灼,一看便是掛念著家中最近鬧得厲害的鈴蘭,大勢已去,他根本無心再同太后對抗。 鳳如青很快離開,很快找到了靈堂,這午夜時分,里面除了僵立的侍女,便是背對著她跪坐在圣真帝棺槨前面的白禮。 鳳如青心中一喜,悄無聲息地放出自己的本體,將侍女們都弄暈,這才風一樣地掠進屋子。 正想給白禮個驚喜,卻冷不防地被裹挾著罡風的鞭子抽中,鳳如青“啊”的一聲,從門里被抽出門外。 還沒爬起來,便聽里面傳來一人提神醒腦的沉聲叱罵,“何方妖孽?!” 鳳如青趴在地上愣了下,有那么瞬間都不敢抬頭,因為這聲音實在是太像施子真,連語氣都一樣。 結果就這么片刻的遲疑,她的后背上又被抽了一鞭子。 白禮已經慌張地從屋里跑出來,看到鳳如青被抽在地,心急如焚,也顧不得,什么,隨手搬了宮燈朝著兩個人砸過來。 鳳如青抬頭,看到面前持鞭之人,果然同她曾經在穆良寢殿看到的畫像一樣——正是無垠殿仙君書元洲! 堂堂第一仙門的仙君,淪落到與妖邪為伍,和鳳如青這個叛徒半斤八兩,兩人乍一對上,鳳如青不由得老臉都熱起來。 這要是施子真在現場,見了他們絕對一劍一個,保準劈得不偏不倚,親手送他們去黃泉。 鳳如青借著書元洲被燈丟得錯身的功夫,從地上爬起來,身形鬼魅一般,轉瞬便到了白禮身后,隨手摸出一把匕首,便抵在了白禮的脖子上。 書元洲如今境界已經跌到了三境以下,根本沒有料到鳳如青生挨了他兩鞭子,竟然有如此鬼魅的身法。 白禮真的只要不單獨面對鳳如青的時候,就十分的機敏,他被鳳如青制住的第一時間,便對著書元洲求救,“仙君救我!” 然后手將鳳如青遞給他的紙條收入袖口,裝著嚇得都要堆在一起,直朝著鳳如青的身上靠。 鳳如青沒有笑出來,全賴她見了傳說中的師叔實在震驚,書元洲手持長鞭皺眉,看了鳳如青片刻,張口便是:“你是個什么玩意?!?/br> 每個人都要問! 我哪知道! 鳳如青心中抓狂,但嘴上卻說,“空云在哪?!” 她是故意的,白禮便立刻接道,“在太極殿!太極殿!你放了我,我不是太后,我……” “閉嘴!”書元洲呵斥白禮,聲音如鐘聲敲在人腦子里,特別提神,和施子真太像了,雖然模樣不像,但聲音神情,尤其是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像得鳳如青覺得對他動手,是種罪孽。 左右東西送到了,那些話不說也無甚太大影響,只要白禮有那張畫,沛從南不敢臨陣退縮,一旦傳出他府中拘禁妖邪,他估計會被他的擁護者親手推下高臺,踩在泥地! 她摟著白禮朝著殿外退,書元洲礙于白禮身份,不敢貿然動手,白禮配合得很,也把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演得淋漓盡致。 鳳如青拖著他快速向后,用手指在白禮的身后快速勾畫,“小心空云,千萬!” “你找空云作什么?”書元洲提起鞭子,鞭上附著著絲絲靈力,看上去很嚇人,但鳳如青卻只覺得悲哀。 這鞭子乃是鉤藤鞭,是書元洲成名武器,曾經在修真界一鞭劈開萬妖陣。 那時他還是聲望僅次施子真的碎月仙尊,人人都說,懸云山雙煞,修真界無人敢惹,懸云山祖師爺收了兩個好弟子! 可如今,這稀薄的靈力,足見書元洲已然毀了,一代仙君,落得如今地步,鳳如青不覺多可恨,只有感同身受的悲哀。 她縱使已經不是懸云山弟子,卻也當真不適合同師叔動手,即便他罪孽深重,自有天罰,她還是先跑為上! “我家人皆死于空云之手!”鳳如青含糊扔下一句,便即刻化為本體遁地而去。 書元洲如今境界,根本追擊不到,他看了一眼白禮,伸手揪住他,急急忙忙地趕往太極殿。 不過到了那里,大臣們還在議事,書元洲在殿外聽到了空云的聲音,稍稍安心,放開白禮,畫地為牢地將他圈起來,又飛身上了太極殿的屋頂,站在宮中寂寥的月色之下,守著空云。 這世界上,很多很多的事情,都不是能夠用片面的理由解釋的。 書元洲看空云的眼神,始終同這世間萬物一般模樣,看不出深情厚意? 他修的是無情道,同施子真一樣少年成名。 但只因沾染紅塵,他便自此踏入泥濘,再也無法抽身,他何止聲音和氣場同施子真像,連性情都相差無幾,唯有容貌并不相同。 但如今一步錯,步步錯,他和空云,包括沛從南,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天亦不容他們回頭,書元洲雪色長袍被風卷起,襯著他依舊年少的溫潤眉目,可那雙眸中,卻是極致的荒蕪和冰封。 這世間何為情愛?誠如當初師祖所說,如蜜糖砒霜,你還未嘗到甜,便已經嘗到自己毒發的血腥。 白禮看著太極殿頂端站著的白衣仙人片刻,便收回了視線,慶幸鳳如青跑掉了,多日不見,就這么浮光掠影的一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