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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青透著燭光看他可口面色,白禮好一會,才從袖口最深處,掏出了一個已經干癟的小果子放在桌子上,連手指都帶著羞恥極致的粉。 鳳如青看了一眼之后,頓時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接著又神色奇異地看向白禮,問道,“這是分別那夜,我隨手拋給你的吧,我說要與你同去,你死活不同意,我不在身邊,你便是將這小果子日日揣在懷中,睹物思人?” 白禮把果子收起來,鳳如青一把抓住他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摩挲了下,“小公子,你這番深情厚誼,可要我如何是好?” “說正經事!”白禮把果子揣起來,正色道。 鳳如青卻笑得有些停不住,被人喜歡這種情緒,沒有人會討厭,尤其是這般的赤誠青澀,鳳如青只覺心中一片柔軟,水波輕蕩。 不過她到底是沒有再揪著這點事情去臊白禮,也繼續正色,“沛從南年逾四十,正妻早亡,對外宣稱多年未娶,無兒無女,是個緬念亡妻數年的癡情人?!?/br> 鳳如青冷笑一聲,“但其實他家中不僅有個五個月身孕的美妾,養在房中,后院的偏僻處還打了一處牢籠,里面囚著一位女子,還有女子所生的孩童,已經十幾歲?!?/br> 白禮神色有些驚愕,沛從南乃是梁景國出了名的風骨卓卓之人,怎會…… 鳳如青繼續道,“還不僅如此,那位女子,乃是妖族狐女,與沛從南生下的孩子是個先天缺陷的半妖。十幾歲的年歲,仍舊如一個三歲孩童般大小,生一雙狐耳,九條狐尾,被鎖鏈束縛頸項,穿透妖骨,同他的母親一起,囚在籠中。沛從南時常去看,卻甚至不敢靠近他的親身骨rou?!?/br> 白禮微張著嘴,簡直不知作何表情,鳳如青說,“沛從南與太后相比,半斤八兩,你要在這兩人之間做選擇,你自己估量?!?/br> 鳳如青說,“我已經摸清他與朝中支持他的擁護者聚集之所,也摸清他每日的出行路線?!?/br> 鳳如青對白禮說,“你何時要見他,我可以幫你,是捆是綁還是偶遇,隨你?!?/br> 白禮表情也沒有驚愕很久,他大抵是自小見慣了世間丑惡,對于這種丑惡之事,接受度很高。 他連跟邪祟都敢談情,沛從南的表里不一,囚禁妖族,并沒有帶給他多么大的震撼。 白禮只是說,“妖族不是很厲害嗎?怎會被沛從南囚???” 鳳如青說,“這我正在查,我本要去詢問那被囚之人,還未來得及,便感知你在找我,就匆匆來了?!?/br> 白禮點了點頭,面露沉思。 鳳如青其實很輕松就能解決這些事情,九尾狐的崽子,那可是妖族皇族的象征,這沛從南囚禁的,定死了是個狐族皇女。 只要她設法朝著妖族那邊送個信,妖王不可能對自己的族人落難置之不理,尤其是九尾皇族。 但那樣,沛從南必死無疑,白禮要利用他的計劃便會落空,真要沛從南死,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鳳如青沒有吵白禮,白禮最后還是說,“先查清那狐族之女,為何被沛從南所囚?!?/br> “至于太后這邊,她已然無從選擇,我們現在什么都不用做,”白禮給鳳如青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送到嘴邊,慢慢地喝了一口,說道,“八皇子現在是那兩人之間的引雷符,圣真帝的尸首要爛了,這場龍虎斗,很快便會有個結果?!?/br> 白禮此刻的樣子,倒是真的有了人王的雛形,他仔仔細細地給鳳如青分析了宮內宮外的形勢。 他回來也不過半月,還是個被當做傀儡的角色,能夠如此明晰利弊,甚至不驕不躁地看狗咬狗,已經是飛速的成長了。 鳳如青聽他用有限的消息,去深挖消息背后的隱情,聽得暗暗有些心驚。 不愧是人王,他根據鳳如青給他的消息,還制了十分周密的計劃。 不要鳳如青引見劫持,也不要鳳如青去涉險,只要鳳如青設法掌握沛從南養在屋中女子的底細。 “我現在是太后手中傀儡,太后便必須要能斗得過沛從南,”白禮神色肅然,“但沛從南私囚妖邪之事,還不能抖出去。天下對妖邪談之色變之人比比皆是,若這件事露出去,沛從南必然跌入泥濘再無法翻身?!?/br> “若沒了他的牽制,太后必然無法無天,”白禮說,“我們只需掌握沛從南房中那見不得人的女子的底細,便能夠拿捏住他?!?/br> 鳳如青看著白禮這樣子,稀奇地伸手捏了下他的臉,“你這般模樣,我倒是有些生疏了,不過一個連妾室都不算的女子而已,能起什么作用?” 白禮搖頭,“你不知,沛從南乃是梁景朝臣風正忠心的官員表率,他的擁躉,大多都是如他一般剛正的言官武將?!?/br> “連我這樣生活在冷宮之中的人都知,他與發妻伉儷情深,曾在發妻身染惡疾之時,于病床之側寸步不離,險些也隨之而去?!?/br> “沛從南民間聲望是太后望塵莫及,若是他表面還拿著亡故的發妻豎立他風正剛直的癡情為人,可內里一把年紀了在房中養了美嬌娘,還是商女,你猜,那些欽佩他之人知道了,會不會驚愕難忍,斥其行徑,甚至是再不與他‘同舟共濟’?” 鳳如青恍然點頭,她雖不懂朝堂爭斗,卻也知道人言可畏,被白禮這樣一說,她知道自己這些天,沒有白白跟著沛從南那個老家伙。 “那我們現在,什么也不必做?”鳳如青問白禮。 白禮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我要回去了,帶來的仆從在何處?” 鳳如青起身,“湖邊一處隱蔽處,我帶你去?!?/br> 她說著,要朝屋外走,白禮卻抓住了她的手臂,“今夜我回去之后,也不知何時才能出來?!?/br> 鳳如青看白禮又期期艾艾起來,和方才那冷靜分析利弊野心勃勃的人王簡直不是一個人。 鳳如青不由得問,“其實你在冷宮中,也學到了很多,字也識得許多,又懂籌謀,可是有人教你?” 白禮笑了笑,搖頭,半晌又點了點頭,“審時度勢,是生死邊緣多次練就,淺薄的機謀,都是話本上看來,至于識字……” 白禮拉著鳳如青,將她摟進懷中,“是一位幾次險些將我虐殺的瘋女人所教?!?/br> 鳳如青見過白禮滿身傷痕,同她曾經顛沛在塵世之時有過之無不及。 白禮幾乎從不會故意說這些事情訴苦,但偶然間這么驚鴻掠影地提起,也足夠觸目驚心。 鳳如青心中感覺十分復雜,心疼地抱緊白禮,卻像是擁住了曾經的自己。 不過沒有等到她這復雜的情緒,再發散出更多的想法,白禮便將桌上的兩盞燈和茶壺一起,挪到了地上。 鳳如青被他壓著伏在桌上,白禮自身后將她貼緊,不得不說,這客棧在著名花湖旁邊,考慮得十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