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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發亮的小手,艱難地,一點一點撩著泉水,將那個窩窩頭洗得干干凈凈,卻沒有急著送進嘴里。 眾弟子都露出疑惑,穆良亦然,鳳如青湊近穆良,聲音低低地說,“他應該是要帶給別人的?!?/br> 穆良側頭看向鳳如青,想到了她剛入門那干癟的樣子,師尊是將她從一場獸潮中救下。穆良還記得最開始她上山,看到食物恨不得直接打開脖子塞進去的樣子,心中一疼,摸了摸她的頭。 鳳如青依戀地蹭蹭,就見幻境中的狗六把那洗好的窩頭,找了一片干凈的葉子放著,這才開始洗自己。 他傷得真的很厲害,頭上還在流血,卻比剛才洗窩頭的動作粗暴多了,不吭氣,不嘶嘶地發出疼的聲音,麻木地清洗著自己,任憑血水臟污流過他青紫不堪的臉頰,眼神卻澄澈如泉水,看不到苦澀和憎恨。 洗得差不多,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窩窩頭。 然后畫面一轉,他捧著窩窩頭,站在了一個漆黑的,臭氣熏天的破房子門口,屋子里有個消瘦的女人,正在彎腰洗刷著什么。 狗六悄無聲息地走近,眾人的視角和他小小的身體同步,臭氣sao氣和腐朽的氣味傳出來,屋子里堆了很多的桶,那消瘦的女人面前是一個很大的水盆,她……正在刷洗恭桶。 狗六幾乎沒有驚動她,女人也沒有發現狗六,他放緩腳步,悄無聲息地把那用葉子裹著的窩頭放在女人這臭氣熏天的房子里唯一還算干凈的桌子上,然后嘴唇開合,對著一直在彎腰洗刷恭桶的女人無聲說了一句什么。 鳳如青鼻翼間都是真實無比的難聞氣息,她秉著呼吸,捂住了嘴。 視角變化,他們離開了那個臭氣熏天的屋子,又看到狗六偷偷回到最開始那個院子里面,然后抱著一身的傷,在馬棚里面睡下了。 畫面短暫停留在縮在馬棚里的那個臉上五彩斑斕的小男孩身上,眾人嘗試了還是不能去到別處,開始低聲交流,在討論這幻境到底是想要給他們看什么,這小男孩是不是鬼修,以及和那個女人又有什么關系。 “我看他好似對著那女人后背說了什么?”有個弟子提出。 穆良頷首,“他沒有發出聲音,口型難辨,你們有人看出來嗎?” 鳳如青轉頭看向面面相覷的眾人,拉了拉穆良的衣袖,說道,“那個刷恭桶的女人,是他娘。他剛才在叫娘親?!?/br> 穆良聞言看向鳳如青,眉眼中皆是心疼,他叫了一聲,“小師妹……”卻沒有問她為什么那么輕易就看出了。 小孩子嘛,受苦受難的時候,無論是不是被拋棄,總會不自覺地叫娘。 鳳如青也曾經經年累月的念過那兩個字,當然熟悉無比,出不出口,經歷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 其實鳳如青早就將那些傷痛給忘的七七八八了,野著長大的孩子,自愈能力總是極好,十幾年間,大師兄把她徹底養成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廢物,她對著穆良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彎起來,表示她沒事。 穆良心中疼惜不已,尤其是看著鳳如青這樣若無其事的笑,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真想將她摟進懷里,好好抱一抱,安撫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這世界上男人的喜愛,大多起源于憐惜啊大師兄。 第12章 窺天石·心魔 接下來的畫面,幾乎就是重復,狗六偷吃的,被揍,被羞辱,他再帶著一身傷把吃的給他娘親送去,回到這個院子的馬棚住。 畫面加速,他逐漸長大,個子長高,模樣竟然還不錯,這家中的老爺有次醉醺醺的路過馬棚旁邊,輕飄飄一句,“六子也是我的兒子啊?!?/br> 然后狗六變成了嚴六,成了這個宅子的六少爺。 到這時眾人已經看出這小嚴六便是最開始引他們進門的那個嚴六,只可惜當時嚴六雖有惡臭,卻確確實實的是活人,身上一絲鬼氣也無,他們誰也沒有探出異樣,這才被引入了宅院。 幻境沒有消散,他們依舊被禁錮在嚴六的視角,嚴六成為六少爺,卻沒像預想中的一樣,和這院子其他少爺平起平坐,只是比每天睡馬棚的馬夫好了一點點,照樣被揍,被欺負,只是偷吃的給他娘親要容易多了。 日子過的依舊慘,他的雙眼卻沒有因為這樣的境遇蒙上陰霾,他甚至快樂起來了,眾人跟著他視角,終于看到了他親娘的正臉,畸形的,丑陋的,卻不乏溫和的女人。 這故事不難猜測,嚴六是那老爺和這個畸形女意外的產物。 而母子兩個卻很容易滿足,每天有吃的就很快樂,他力氣大了,還會時常幫他母親刷恭桶。 這樣的日子快速在眾人面前閃過,季節更替只在瞬息,很快嚴六因為偷偷蹭嚴家給幾個哥哥請的老師上的課,被狠狠打了一頓,鬧到了嚴老爺的面前。 那嚴老爺昏昏沉沉,喝得很多,他兒子多得很,不在乎這個丑八怪生的孩子,當初那一點點憐惜,比手中沙土還要流的干凈,竟是聽信了家里其他孩子的污蔑,聽信了兒子們栽贓給嚴六許多惡行,要要嚴六的命。 嚴六被捆著,仍在外頭,好多人拿棍子打他,他命賤的很,是嚴老爺有次醉酒扯了路過的他娘親硬行了那等事有的孽障,鎮上官府戶籍上并沒有他這號人,便是死在這小村子里,除了他娘親也無人知道。 嚴六開始背書,他偷偷學的那些,伴隨著落在身上的棍子,一字一句地和著血吐出。 所有人都驚了,其他兄弟們怎么都學不會的東西,他倒背如流。 嚴老爺酒都驚醒了,然后嚴六終于成了正兒八經的嚴家六少爺,沒人欺負,還可以讀書,母親也不用再刷恭桶了。 一眾看著的弟子們,不由得都松一口氣,畫面到這里,幾乎是溫馨而充滿希望的。 但鳳如青卻心懸著,那種如履薄冰,哪怕再是求神拜佛,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不幸的滋味,久違地籠罩著她的感官。 嚴六書讀得越來越好,嚴老爺甚至把他母親接到了宅子里面,他要去考試,承諾如果考出了成績,他和他母親就會過上好日子,甚至許了她母親一個妾的身份。 嚴六日夜苦讀廢寢忘食,和母親說他一定會考出好成績,讓她過上好日子,但是命運弄人,最終他落榜了。 被人頂替了名額,求告無門,連嚴老爺也沒辦法。 他急急忙忙地朝家里趕,馬跑廢了就用雙腿,衣衫襤褸風餐露宿,幻境中他漸漸從衣衫秀挺的公子,成了那個最初他們在大門口見到的嚴六。 還是晚了,嚴老爺先得到了落榜的消息,他回到家,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娘親了。 他娘親又被趕去了那個臭烘烘的,已經快塌了的房子,活活的餓死了,他打開門,看到的是她娘親和恭桶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