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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的手上,再思及方才康熙的臉色, 微驚,“皇上, 您身體不適嗎?” 然而康熙絲毫沒有停頓, 仍然大跨步向毓慶宮門走。 容歆無法放心, 腳下便邁了幾步。 梁九功碎步跟在康熙身后,悄悄回頭,沖著容歆微微搖頭,示意她適可而止。 容歆無法, 只得收腳, 待到康熙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方才回到太子的寢殿。 “殿下,您說了?” 太子正躺在床榻上出神,聞言,不甚意外道:“姑姑知道?” 容歆一提旗袍下擺,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不止我,估計太子妃也猜到了?!?/br> 她們都知道太子身體康健,可太子偏偏還做這樣分明沒有益處的事,只要敢想,如何會察覺不到太子的意圖。 只是,誰又敢輕易去想太子會有那樣的打算呢?太過驚世駭俗了…… “您真要如此嗎?皇上不會同意的?!?/br> 太子輕笑,笑容中充滿無奈和洞明,“可是姑姑,胤礽太過貪心,實在無法兼得?!?/br> “您莫要給自己施加太多的壓力,此時的境況,并沒有那般糟糕?!?/br> 太子怔怔地望著上空失神,喃喃:“既然總要退一步才能風平浪靜,為何不退到底?” “殿下……” “姑姑?!碧泳従忛]上眼,仿佛不看便能不去想其他,堅持道,“我不能甘心一直做一個平庸、聽話的太子,日后但凡有一日我與皇阿瑪再有分歧,必定還要起爭執,那時我們父子還能修復裂痕嗎?” “那您能甘心做一個普通的皇子嗎?” 容歆是親眼見證過太子這些年努力的人,幼年時廢寢忘食,青年時秉燭達旦,如今人到中年,他能放棄嗎? “我當然不會是普通的皇子?!碧幽呐绿稍诖查缴?,氣勢依舊絲毫不弱,“我在一日,沒有人能越過我去?!?/br> 容歆無言以對,良久,問道:“所以,您之后的打算是什么?” “我永遠不會拿大清和百姓當作兒戲,所以……”太子眼神鋒利,“我會和皇阿瑪父子相和,我永遠是皇阿瑪唯一的嫡長子?!?/br> 容歆眼神復雜,輕聲道:“但愿殿下能夠得償所愿?!?/br> “咚、咚、咚……” 小常子特意慢慢敲響門,以作提醒,然后道:“容女官,皇長孫殿下想要進去探望太子殿下?!?/br> 容歆正欲回答,便聽太子道:“姑姑,就說我已喝過藥睡下,教弘昭好生當差?!?/br> “您還要瞞著皇長孫?” 太子為自己蓋上被子,閉上眼,道:“早晚都要面對,權當是提前適應,磨練心性?!?/br> 容歆沉默,片刻后道:“殿下有時,惹人討厭的模樣像極了皇上,皇后娘娘絕不會這般?!?/br> 太子猛地睜開眼,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容歆鼻子里輕輕發出一聲“哼”,不再理會太子,轉身出去,見到一臉緊張的皇長孫,溫柔道:“太子殿下并無大礙,剛喝過藥睡下,您莫要擔心?!?/br> 皇長孫歪頭向里面望,“嬤嬤,我能進去看一看阿瑪嗎?” 容歆微微一笑,點頭道:“當然?!比缓笞岄_身后的門,讓皇長孫進去。 皇長孫露出個歡欣的神情,沖著容歆一拱手,急急地踏進去。 寢殿內裝睡的太子:“……” 真的會突然就沒有愛了嗎?如此絕情…… 可無論太子如何心緒起伏,他都要繼續裝睡下去,其間,皇長孫握住他的手,念念叨叨,還落了淚…… 而容歆則是順著太子的意,繼續在外頭煽風點火,總之太子的病傳得越嚴重越好。 不過容歆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么事,但總也想不起來,應該也不是特別重要,又過了幾日便徹底不再想。 太子的存在,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自他再次閉門不出后,外頭人摸不著頭緒,思維也越發發散,貪念便也隨之而起。 暗潮洶涌,不外如是。 后宮亦是受太子的“病情”牽動,幾位生育皇子的高階妃子,在兒子請安時,不約而同地提起了太子。 延禧宮—— 惠妃吶喇氏與大阿哥胤褆相對而坐,手上無意識地擺弄著精致的甲套。 大阿哥不耐煩,“額娘若無其他事,兒臣便告退了?!?/br> 惠妃輕抬眼皮,冷冷淡淡道:“不過是和我這個額娘待一會兒,也這般不耐煩,我與你有仇不成?” 大阿哥重新坐回椅子上,隨意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他們母子倆一直是這般相處,惠妃倒也不至于傷心,只張嘴問道:“太子……” 她剛說了兩個字,大阿哥的臉瞬時便嚴肅起來,“后宮不可干政,朝堂的事情,額娘還是少關心為妙?!?/br> “你!” 大阿哥卻已再不愿遷就,起身道:“明日我教吉雅和完琦進宮來陪額娘?!?/br>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而永和宮內,德妃烏雅氏只留了六阿哥胤祚一人在宮里,頗為親近地拿出六阿哥幼時最喜歡的點心,一副慈愛的模樣。 數年的禁足,德妃學聰明了許多,哪怕她心中有巨大的野望,也都掩在話語之下,不會直白地表達出來。 只是狀似十分擔憂道:“太子殿下想必是傷重,壞了底子,這才一cao勞便累倒,日后可怎生是好……” 六阿哥手里拿著極甜的糕點,嘆道:“至今誰也未能見到太子二哥,也不知他如何了?!?/br> 德妃好似極隨意地說道:“萬一太子的壽數真的受到了影響,實在是大清的損失,也不知道將來誰能再擔起重擔……” 六阿哥若有所思,下意識地拿起他如今已不喜歡的糕點,咬了一口…… 鐘粹宮的榮妃馬佳氏,比德妃可干脆多了,叫了三阿哥胤祉到跟前,直接問道:“太子要真有個萬一,你能不能讓額娘母憑子貴?” 三阿哥驚地掉了折扇,“額娘,您在說什么?” “我說什么?”榮妃掐腰,理直氣壯道,“皇子們都是庶出,只你和大阿哥最受皇上信重,可大阿哥更適合當個武將,哪里有你在朝中如魚得水?我怎么不能想了?” 三阿哥甚至顧不上折扇,看了眼殿門,急道:“太子二哥若真有不好,皇阿瑪必定日日在太子二哥身邊守著,可現在皇阿瑪只當日去見過太子二哥,毓慶宮絲毫不亂,不正說明太子二哥并非一病不起?!?/br> 榮妃一琢磨,也是,頗有些遺憾道:“我果然不能指望你?!?/br> 三阿哥無語,邊撿折扇邊道:“反正以我對太子二哥的了解,他便是真不行了,也會早作安排,哪輪到您來撿寶貝?” “唉,太子怎么就如此聰慧,再瞧瞧你!” 三阿哥呵了一聲,“幸得我像皇阿瑪多一些,弘晴像您,我早就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