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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不便多說,向容歆告辭離去。 容歆回到太子的書房,那蒲團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殿下,蒲團呢?” 太子語氣平淡道:“姑姑年紀大了,不該遭此罪,我已命人收起來,您不必聽從?!?/br> “殿下?”容歆驚訝,“您無需如此,事有對策,我不會勉強自己?!?/br> 太子面上并未轉晴,而是道:“姑姑白日所為皆是為胤礽,胤礽無法看您受苦,皇阿瑪若怪罪,胤礽自會一力承擔?!?/br> “并非像您想的那般?!比蒽敫忉?,可她做那事兒確實不甚陽光,而略過這一段之后,解釋便顯得有些無力。 太子嘴上附和,可面上仍然有些沉郁,只他低著頭專心研究修復畫,不再聊此事,容歆便也沒有再張口。 傍晚,太子沒有胃口,便是容歆和東珠陪他,他也沒吃多少便回到書房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此時還不到東珠休息的時間,容歆便帶她在太子書房中待著。戌時中,容歆對父女二人道:“該就寢了?!?/br> 太子說他還要再忙一會兒,頭也不抬,全副心神依舊在修復畫中。 容歆見狀,便道:“那等格格睡下,我便過來陪殿下一起弄?!?/br> “姑姑早些歇息便是,不必陪我?!?/br> 容歆依舊堅持,太子無法,只得放棄道:“習得精湛的修復技藝非一日之功,今日便暫且停下,明日再忙,我這就去休息?!?/br> 然而太子躺在床上之后,許久沒有睡意。 今日發生太多事情,太子白日里不停地忙碌,及至夜深,周圍靜悄悄地,他才終于能夠脫掉從容和若無其事,將的情緒都展現在黑夜中。 腦中走馬燈似的閃現他幼時到少年的場景,一幕幕一幀幀…… 那是太子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他除了沒有額娘,擁有世間最好的一切。 及至青年后,他從躊躇滿志走向沉郁迷茫,太子和他最敬愛的皇阿瑪也開始漸行漸遠…… 太子此時已沒有白日里那般痛徹心扉,只是胸口沉悶,仿佛有什么重物壓在他的心上,連喘氣都需要用盡力氣。 初秋的晚上,溫度與白日相差甚遠,太子身上蓋著加厚的錦被,卻還是一陣一陣地發冷,即便他將被子圍緊,依舊未有緩解。 “來人……” “來人……” 太子叫了兩聲,并不知道他實際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他只覺得冷得受不了,便掀開被子,手臂撐起似有千金重的身體,腿一點點地蹭到床沿。 手扶著床柱,借力站起來的同時,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轉,片刻,太子便撐不住,栽倒在床榻上。 太子的身體重重地摔下去,發出巨大的聲響,一下子便驚醒外頭守夜的太監。他立即便爬起來,沖到太子的寢室查看。 “太子殿下?”太監走近便發現太子面色潮紅,滿頭大汗,頓時更加驚慌,“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太子早已昏過去,自然毫無回應。 太監連忙靠近查看,觸摸到太子的手時,便感覺到一片guntang,可太子還在發抖。 他甚至都不需要摸太子的額頭,迅速抬起太子的雙腿到床榻上,蓋上錦被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敲響左邊兒一間屋子的門。 “女官!女官!太子殿下發熱了!” 容歆從睡夢中醒過來,甚至還未完全清醒,便沖著外頭喊道:“我這就過去,快去叫太醫,莫要吵到格格?!?/br> “是,女官?!?/br> 容歆腦子依然運轉緩慢,可她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穿戴妥當,快步進入太子的寢室。 太子的身體在被子下蜷縮,口中還喃喃著“冷”。 容歆坐到床邊,為他掖緊被子,然后拉出他的手,手指擱在太子的手腕上,認真地把脈。 淺緗抱著被子走進來,輕手輕腳地蓋在她們太子殿下身上,隨后蹲在床頭,輕輕地擦拭太子額頭和脖子上的汗。 等到通信收回手,淺緗立即便問道:“女官,殿下如何?” “應該不是瘧疾?!比蒽У穆曇羝椒€令人信服,然后便掀開太子身上的被子,道,“我方才摸到太子的寢衣全都濕透,叫人給殿下換掉吧?!?/br> 淺緗點頭,出去叫人。 而宮侍為太子換衣服的時候,太醫來到門外,眾人稍等了片刻,太醫方才入內為太子診脈。 太醫比容歆更快得出診斷結果,乃是積郁于心所致,又有其他一些病癥引起高熱,但確實不是瘧疾。 容歆的神情始終沉靜,似乎早已了然于心,以至于其余宮侍們也漸漸放下擔憂,無需吩咐便井井有條地動起來。 唯獨淺緗,在聽到太醫說的“積郁于心”四字后,眼中盡是苦澀,“女官,娘娘當年……” 容歆立即打斷她:“咱們只管照顧好太子殿下便是,太子殿下只是累了,好好休息便可痊愈?!?/br> 太子正值壯年,很少生大病,便也幾乎沒有在人前表現過脆弱的一面,這一次的病如此來勢洶洶,許是真的精疲力盡…… 容歆知道淺緗的擔憂,可太子不是訥敏,訥敏很堅強很努力,太子的心只會更加強大,他不會走訥敏的老路。 淺緗自然也不愿意往那一處想,此時得到容歆的話,便像是重新找到主心骨一樣,在寢室內為太子忙忙碌碌。 太醫就住在行宮中,隨時能夠過來,容歆便沒有留他,而是送人出去。 之后,容歆和淺緗兩個人便寸步不離地守在太子身邊,每隔半個時辰便探一探太子的溫度,一整夜,太子的燒熱起起伏伏卻始終沒有徹底降下去。 翌日卯時,梁九功再次出現在太子的院子中,代替康熙探望太子的病情。 容歆見梁九功前整理儀容,已發現她眼底的青黑和面上的疲憊,但她沒有試圖掩飾,反而故意表現出憔悴來。 “容女官?!绷壕殴Φ囊暰€在容歆面上一頓便移開,問候道,“太子殿下的病可有好轉?” 容歆故意長長地嘆一口氣,愁眉不展道:“仍然高熱不退,稍后按照醫囑,強行喂太子喝藥,再觀察看看是否會有好轉吧?!?/br> “怎地突然病得如此嚴重?”梁九功十分擔憂。 容歆卻不回答,只淡淡地問:“太醫的脈案,皇上不知道嗎?還教你來問我?” “呃……”梁九功語塞。 容歆當然不是針對梁九功,為難他無意義,便又改口道:“只要不是瘧疾,便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們會照顧好太子殿下的?!?/br> 梁九功客客氣氣道:“是,容女官說得極是,咱家這便回去稟報皇上?!?/br> “勞煩梁總管走這一趟?!比蒽б娝?,便抬腳去送,同時問道,“皇長孫可知道太子殿下生???” 梁九功點頭,“皇上已命人告知皇長孫,皇長孫極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