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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歆和東珠正坐在榻上,太子妃眼神落在兩人身上,又改口道:“姑姑不算?!?/br> 八福晉滿目震驚地打量著墻上地上看起來亂中有序的東西,一時無言。 太子妃趁機又拍了兩下她的手,笑道:“八弟妹,你在這兒看著,要是有喜歡的,請姑姑替你向東珠要便是?!?/br> 她說完便轉身出去,勸人的事兒,到底還是落回了容歆身上。 “八福晉,您閨中時可有格格這般別于常人的喜好?” 八福晉呆怔,良久,喃喃道:“我喜歡養馬……” 第183章 “養馬?” 這個喜好, 容歆還真是沒想到。 八福晉郭絡羅氏繞過地上拜訪的一堆木塊,走到圓桌旁坐下,笑著說道:“我幼時, 外祖父送了我一只小馬駒, 它剛出生不久, 我一直養在院子里,還為它起了名字,叫飛云?!?/br> “飛云……”容歆嘴角上揚, “好名字?!?/br> 八福晉微微側身靠在桌子上, 一邊比劃一邊笑道:“我那時小, 只養了飛云一兩月, 它便比我高了, 外祖父若有空閑,便會帶著我和飛云去莊子上跑馬?!?/br> 容歆心里算了一下時間,隨后夸耀道:“不愧是滿洲的格格,五六歲已能上馬了?!?/br> “我六歲便已能獨自握著韁繩小跑一段了!”八福晉神情中滿是得意,“哪像那些弱不禁風的小姐們?!?/br> 容歆看向東珠, 她也是六歲, 可卻是能不動就不動,對身體實在不好。 “格格, 明年咱們也學學騎馬可好?” 東珠的注意力依舊全在畫上,容歆看了一眼自鳴鐘, 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三刻鐘, 便又道:“咱們不畫了, 給八福晉拼一匹馬作回禮如何?” 容歆攤開手, 放在她面前, 態度堅定。 東珠垂著頭盯著面前的手, 一動不動。 八福晉見了,推辭道:“哪里真能教她一個小孩子回禮,太子妃所言,容女官不必當真?!?/br> 容歆手未收回,笑著對她解釋道:“格格畫畫的時間不短了,該做些旁的事動一動了?!?/br> 而東珠見她的抗拒沒有用,只得繃著一張臉,極緩慢地把筆放到容歆手中。 容歆看出她有些不高興,便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溫柔道:“格格,您還記得馬什么模樣嗎?您拼一匹木馬,明日我帶您去造辦處,如何?” “您這些榫卯便是造辦處的工匠們造出來,您想不想看更有趣的物件兒?” 東珠沒回話,卻從榻上爬下地面,滿地滿架子的翻找榫卯木塊兒。 八福晉眼神跟著她的動作,好奇地問:“容女官,這些木頭,真的能拼出馬嗎?” 容歆點頭,驕傲道:“尋常人看著只覺著這些榫卯的形狀甚是奇怪,可先前格格便用它們拼出過火銃和大炮?!?/br> “真的?” 容歆立即站起來,帶著一種炫耀心理,領著八福晉去看放在木箱里保存的榫卯拼成的火銃和大炮。 八福晉站在木箱邊,驚嘆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尋摸的東珠,“竟然真的能拼出來……” 其實簡單些來想,應該跟用積木拼出各種形狀差不多,不過榫卯結構更加復雜,造辦處又特地應太子之命為東珠造出許多榫卯結構,普通人一眼看過去只覺得眼花繚亂。 容歆陪在東珠身邊時,偶爾也會拼一拼試試,只要耐心些,還是能摸到一點門道的,只是像東珠這樣全憑想象便拼出形狀來,有些困難。 八福晉則是因為看過那手銃和大炮之后,對木馬開始期待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東珠。 可這東西豈是一時半刻能成型的,容歆便又請八福晉坐下,繼續先前的話題:“八福晉,飛云后來如何了?” 八福晉眼神一黯,笑容中有幾分苦澀,“二十七年外祖父去往蒙古防準噶爾部,飛云病死在回程途中了……” “您見諒,我失言了……” 八福晉搖搖頭,“飛云是外祖父曾經的坐騎所生,那匹戰馬隨外祖父南征北戰,它卻只能這般收場,只是有些可惜罷了?!?/br> “您既然喜歡,沒再養過馬嗎?” “沒有?!卑烁x微微垂首,輕聲道,“外祖父故去,親王府又出了些變故,祖母為我請了教養嬤嬤教我讀書識規矩,便漸漸忘了……” 安和親王生前執掌宗人府,他故去后,禮烈親王代善的曾孫諾尼貝勒上折告安和親王岳樂聽信讒言,誣陷于他,后經查明,確有其事,康熙便削了安和親王的爵位。 當時世子瑪爾琿和經希的爵位皆受到了降等,還是后來與準噶爾數次作戰之時,瑪爾琿履立戰功,經希顯然是跟隨太子的,康熙才又恢復了安和親王的謚號和爵位,瑪爾琿也重新承父親的爵位變成新的安親王。 而岳樂去世之后,府里的老王妃不是郭絡羅氏的親祖母,王府里主事的舅舅也不是郭絡羅氏一母同胞的親舅舅,唯有一個驚喜,性子略顯跳脫,與她關系更親近些,但肯定還是免不了讓郭絡羅氏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這樣的情況,想必郭絡羅氏也無法輕易提出些不合時宜的要求。 容歆想來,飛云之于八福晉,約莫與額魯之于三阿哥一般,并不是簡單的寵物,可兩者情況又有些不同,飛云對八福晉來說,應是年幼時極美好的回憶。 “您如今當家做主,沒想過再養一匹馬嗎?” 八福晉恍惚了一下,“我從未想過……” 容歆一見她如此神情,馬上慫恿道:“說來您嫁給八阿哥,比之許多女子一嫁人便公婆妯娌住在一個屋檐下,已是自在許多,正該為了自個兒高興,做點兒從前想做卻沒法兒做的事情?!?/br> 八阿哥的生母衛氏至今還在景陵,兩個養母又非那等愛管閑事之人,八福晉不像旁的福晉,哪怕人在宮外,都有宮里的婆婆有事無事插一腳。 這樣的婚事,實在是很多人求也求不來的。 容歆稍稍靠近八福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勸道:“我與僖郡王相識多年,他是真的疼愛您,您何必非要和八阿哥鬧,害了自己,還惹得親人擔憂呢?” “您?”八福晉瞳孔微張,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說這事。 “按理說,我不該多嘴,可您在我看來,還是個小姑娘呢,哪能忍心看您難過?” 容歆話說了一半,東珠拖著拼好的馬走過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明日便帶您去?!睎|珠松手,容歆接過來遞給八福晉,笑道,“您作為皇子福晉,除了管著府務,也可以試一試做些旁的事情,興許過一段時間,便覺得此時這些煩惱,其實尚可呢?” 八福晉抱著略沉且不小的木馬,有些懵懵地點頭。 三人出去,八福晉懷抱中的東西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