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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隨意道:“姑姑,這是大哥從寧夏帶回來的,說是有人指名送給您的?!?/br> 容歆亦十分不解,伸手去接時,又聽太子道:“大哥說那個準噶爾使者布日古德,死在戰場上了?!?/br> 容歆的手停在半空中,距離那包裹只有半寸,緩緩收回來。 “姑姑?” “逝者已矣,那人既已往生,這些東西便隨他去吧?!比蒽届o地看著那包袱,“回頭我抄一份經,供奉到佛前,以此謝他多年來的青睞?!?/br> “大哥說,戰后也為準噶爾軍立了一個冢,我命人帶回去,埋在他墳前?!?/br> 容歆沒有反對,任太子去處置,回屋后,寂靜之時,卻還是不免想起多年前與那人的交集,只是面貌已模糊,惟記得那是個極英武的男人。 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五月,福建寧化青黃不接,百姓食不果腹,受心懷叵測之人蠱惑,與官府作對,打砸搶富豪之家。 同一時間,前山西巡撫溫保、布政使甘度、太原知府孫毓璘貪污庫銀,苛虐百姓,致使蒲州民變,百姓為保性命逃入山中,拒不接受新任山西巡撫倭倫的招撫,只要求將溫保、甘度等人就地正法。 福建之事自有官府鎮壓,而山西暴斂一案傳至京中,溫保、甘度之罪名證據確鑿,罪無可恕,是以康熙決定將溫保、甘度立即斬首,以儆效尤,貪污庫銀兩萬余兩的太原知府則判處斬監候。 康熙一班師回宮,太子便還政于皇阿瑪,可此時聽聞山西百姓的遭遇,仍舊憤恨不已,恨不得直接教那毫無一方父母官責任心的官員當著百姓的面以死謝罪。 而大阿哥與康熙和太子心情迥異,他甫一得知山西之事,心頭便不受控地涌起一股興奮,強抑制住下來,立即自請前往山西監斬,以安民心。 大阿哥渾身帶著舍我其誰的氣勢,并且用眼神示意太子支持他,太子頓時便想到他為何如此,無語至極。 他就差把“抄家”兩個大字寫在臉上,康熙怎會看不出來,嫌當著大臣們的面丟人,便只留了太子和大阿哥,父子三人單獨談。 大阿哥先前未直言,也是要面子,此時沒了旁人,立即便直白地求道:“皇阿瑪,這個肥差給旁人還不如給兒臣,兒臣絕對將此事辦得利落,絕不會教您失望?!?/br> “荒唐!你身為皇子,還想昧下抄家財物不成?” 大阿哥又瞥了太子一眼,然后跪在地上訴苦道:“皇阿瑪,朝中抄家的官員歷來不會空手而歸,幾乎成了慣例,兒臣如今是真的捉襟見肘……” 太子再次接收到大阿哥的暗示,微一拱手,正要開口替大阿哥說話,便被康熙打斷:“朕允你前往,借據上的欠銀便要減少一二?!?/br> 太子眼前一亮,竟是莫名有種曙光初現之感。 可大阿哥如何能同意,當即表明“這是兩碼事”,堅稱“要一碼歸一碼”,并且更加死皮賴臉地哭訴他的窘迫。 而康熙見到大阿哥這番做派,忍不住斥道:“胤褆,你看你如今哪還有皇長子的儀態?真是……真是……” 沒臉沒皮! 太子和大阿哥心中皆出現這一句詞,然手頭上吃緊才是最亟待解決之事,大阿哥還真不在意顏面了。 康熙卻是不做決定,而是看向太子,“胤礽,你如何說?” 太子頂著大阿哥熾熱的目光,忍著心痛,十足大方地支持道:“兒臣以為,大哥所言有理?!?/br> “既然太子如此說,便由胤褆為欽差吧?!?/br> 第172章 (捉蟲) 大阿哥看似穩重, 實則歡快地離開了京城,奔向山西,奔向銀錢。 而他如今比從前對太子更加不知客氣為何物, 走之前還囑咐太子,請容歆出宮去他府上看看大福晉。 太子一一轉達給了容歆,最后道:“大哥說讓大嫂請娘家母親到府里做客, 可大嫂重規矩,自出府每年只請個一兩次而已, 請您再開導大嫂一二?!?/br> 容歆點頭, 替大福晉解釋道:“伊爾根覺羅夫人掌家理事,大福晉應是不想給她添麻煩?!?/br> “頌宜也不常請岳母進宮, 想來亦是如此?!碧佑窒肫痤~駙來, 略有些愁緒道, “頌宜祖父若能撐到她出月子, 我便求了皇阿瑪,親自帶頌宜出宮去探望?!?/br> “皇上想必不會阻撓?!?/br> 太子頷首, 笑道:“正好最近空閑了許多,可多陪陪頌宜?!?/br> 容歆微微斂眸,隨即跟著笑道:“太子妃定會更加舒懷?!?/br> 自康熙班師回朝后,立即便收回了朝政, 太子身上的朝務卸下大半,不再如代政時那么忙,自然有許多空閑待在毓慶宮中。 太子未有半分不適應,更因為新商法落成,心中一塊兒大石頭落地, 每日里怡然自得, 十分愜意。 而征伐準噶爾后, 康熙越發重用年長的皇子們,八阿哥也從書院退了學,連九阿哥和十阿哥也開始入朝學習。 太子的悠閑便顯出幾分別樣意味…… “姑姑,等太子妃生產,胤礽請示過皇阿瑪,咱們帶著弘昭和東珠一同去遵化祭拜皇額娘如何?” 容歆自然是想去的,想想皇長孫和東珠還沒到訥敏靈前祭拜過,便暫時撇開那些細小的擔憂,欣然同意。 而后,太子陪著太子妃,教導皇長孫和東珠同時,也教導他其他幾個孩子。 太子妃并不介意,甚至還很支持。 但太子可以是很多孩子的父親,卻只能是太子妃一個人的丈夫,這是太子妃作為一個妻子而不是單純的太子妃的底線。 太子對此尊重并認可,兩人親密而理智地珍視彼此。 容歆全都看在眼里,淺緗等人也小心地維護著這對年輕夫妻的感情,時刻提醒著侍妾們不要有越界之心,維持著毓慶宮的平靜。 容歆并未拖延,大阿哥走后沒兩日,她便單獨出宮去大阿哥府邸探望大福晉。 出乎容歆的意料,大福晉的臉色比先前任何一次懷孕都好,容歆笑道:“看您這般模樣,想必大阿哥在外當差也能少些掛念家中?!?/br> “不瞞您說……”大福晉輕輕托著肚子,臉上散發這母親的慈愛,“殿下走得前一晚睡在我身邊,我做了個夢,夢里一個男孩兒叫我額娘,我后來問了穆嬤嬤她們,也都說我這肚子像是男胎?!?/br> 她的腹部只略微有些隆起,不仔細看甚至注意不到,單從rou眼哪看得出是男胎還是女胎? 容歆余光注意到大阿哥家的吉雅格格神情有幾分不以為然,便故意岔開話題,并不附和那“是男胎”的話。 “險些忘了?!贝蟾x拍了拍腦門,懊惱地笑道,“大阿哥走前,囑咐我跟您說一件事?!?/br> 容歆問道:“是何事?” 大福晉教丫鬟拿來一個熟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