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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三征噶爾丹于寧夏。 三征之期定于轉過年二月初六,康熙在啟行前,命三阿哥從仁昭書院退學,再次進入朝堂當差。 榮妃馬佳氏對皇上這個決定是千百個愿意,甚至還一反常態地往乾清宮又是送湯又是送點心,只求皇上莫要再順了胤祉的心。 康熙……并不想接受某些人突如其來的關心,那些湯和點心還未進乾清宮,便又原封不動地送回到鐘粹宮去。 榮妃十分暴躁,特地選了一日,請了容歆來,又叫來了三阿哥,務必要勸他“走回正途”。 容歆抱著東珠,無語,“您今個兒找我,便是為這事兒?” “這不是大事兒嗎?”榮妃一只手扶著額頭,另一只手撫著胸口,矯揉造作道,“都二十歲的人了,嫡長子都出生了,他meimei嫁到蒙古也生下一雙兒女,他若是懂事,怎能還在書院里無所事事?” 年前,三福晉董鄂氏產下一子,名曰弘晴。 三阿哥既已為人父,入朝做事理所應當,但榮妃有一言,容歆實難贊同。 “讀書做學問怎能是無所事事?” 榮妃一頓,妥協道:“便當我言語有失妥當,可他必須入朝,否則……否則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皇上下令,三阿哥若違令便是抗旨不遵,您也確實沒法兒認兒子了?!?/br> 容歆抽了心中那個真當榮妃有什么正經事的自己一巴掌,尋了一個借口,起身告辭,不再摻和她那些沒頭腦的事。 而容歆剛走出鐘粹便碰見了三阿哥。 三阿哥見到她,哭笑不得道:“我額娘竟是還尋了姑姑做說客嗎?” 容歆放下東珠,牽著她的手,然后對三阿哥道:“榮妃娘娘在宮里孤單,難免胡思亂想,您稍體諒些?!?/br> 三阿哥點頭,“其實便是皇阿瑪不說,我也準備退學了,能得這兩年多的書院生活,我已知足?!?/br> “榮妃娘娘知道您的決定,定是極歡喜的?!?/br> 榮妃還在鐘粹宮里等著三阿哥,容歆便也不耽擱他的時間,立即便請他先行,然后才牽著東珠回毓慶宮。 他們才路過承乾宮,便又見到前頭行來兩個人,正是綠沈和一小太監,等他們走的近了,便發現他們皆面帶喜色。 “女官,大喜!太子妃有孕了!” 容歆心中一喜,很快又冷靜下來,追問綠沈:“昨個兒不是還說再等幾日嗎?怎么今日便請太醫了?” 太子妃這個月的月事未來,她們便有所猜測,也準備確定兩日后未有動靜再請太醫。 綠沈卻是笑著湊近她耳邊,道:“您出東宮后,太子妃便發現有些落紅,心里失望又不甘心,這才請了太醫,并不大礙?!?/br> 容歆這才又掛起笑容,晃了晃和東珠牽著的手,道:“格格,您又要有弟弟或是meimei了?!?/br> 第170章 太子妃懷孕的消息傳遍宮中, 宮中諸人想法各異,但頗有些人在觀望,宮權是否會花落別家。 可惜一直等到皇上親征啟行, 離開皇宮, 也沒有任何由誰暫理宮權的旨意,宮中眾人便知道, 皇上是信任太子妃即便有孕也不會使宮闈亂了秩序。 當年仁孝皇后在康熙心中便無人能及,太子多年來地位和寵愛皆在眾皇子之上, 如今她們真切地看到了康熙對太子妃的看重,心中酸澀的同時,又并不那么意外。 實際上,康熙離宮之前, 曾給太子口諭:“倘若太子妃身體不便, 便由容歆代理宮務?!?/br> 毓慶宮中, 太子妃一得知皇阿瑪口諭, 立即便往榻上一歪,擺出一副撒手掌柜的姿態,“從今兒起我便萬事不管, 只管吃吃喝喝養胎?!?/br> 容歆看著她的笑顏, 縱容道:“那您便好生養著, 保管一點教您cao心的事兒都沒有?!?/br> 她說到便一定能做到。 而淺緗、綠沈、丹彤,三人哪一個出去都能獨當一面, 容歆坐鎮, 放手讓她們去做, 只有宮中一些與后妃相關的事宜她們不好解決時, 她們才會請容歆出面。 “陳庶妃腹痛, 夜不能寐?”容歆正握著東珠的手教她寫字, 此時聽了丹彤的話,便松開她的手,問道,“這事不找太醫,找我作甚?” 陳庶妃,小選入宮后受康熙寵幸,住在景仁宮,如今懷有身孕,已快要滿九個月。 也就是說,她快要生了,稍有腹痛是正常的。 丹彤聽了她的問話,無奈地回道:“太醫診治過后并無大礙,但陳庶妃依然不放心,且……時刻擔心有人害她?!?/br> 被害妄想癥? “有說誰會害她嗎?” 丹彤的神情更加無奈,“陳庶妃不說,說怕那人聽到風聲后報復于她?!?/br> 容歆余光掃了一眼東珠,見她根本沒有繼續寫字,而是在亂畫著什么東西,也沒管,問丹彤:“景仁宮的一宮主位是蒙妃,最是個脾氣好的,此事她如何說?” 丹彤面有難色,“娘娘只有三句話,不知道,別找她,隨意處置……” 景仁宮的一宮主位是博爾濟吉特氏,在慧妃去后的又選入的一位蒙妃,乃是科爾沁一位親王之女,家世顯赫。 她十六年進宮時年紀還小,但進宮后便是嬪位待遇,二十六年時康熙又下詔以妃待之,只是一直未曾正式冊封。 這位蒙妃入宮時會說一些滿語和漢語,多年來幾無精進,也不與其他嬪妃親近,平日里只有去拜見皇太后時才會出景仁宮。 因她來自蒙古,又是這樣的性子,康熙便是不寵愛她,也會寬待一二,歷年選秀,只會選一些性子柔和的住進景仁宮,一直以來皆相安無事。 沒想到康熙不在宮中,這陳庶妃卻在生產在即時來了這么一出事兒…… 容歆吩咐道:“叫人去景仁宮通報一聲,明日我過去拜見娘娘?!?/br> “是,我這就吩咐人過去?!?/br> 容歆目送丹彤離開,才重新彎下身,仔細打量著東珠筆下長長一道的黑墨,溫聲問:“格格畫得是什么?” 東珠沒回答她,依舊在紙上涂抹。 容歆見她如此,便故意道:“既然格格只是胡亂畫的,咱們還是繼續寫字吧?!彼f著,便要去握東珠的右手。 東珠捏著筆躲開,腦瓜頂對著她良久,才伸出左手將手銃推到空白處,然后繼續涂涂抹抹。 容歆盯著那手銃半晌,又轉向東珠的畫,她在尾端又圈了一個圈,中間添了一道,形狀極神似手銃上的扳機位置。 晚間她便將東珠的畫呈給太子和太子妃看,夫妻倆靠坐在一起,盯著那畫許久,太子才遲疑地問:“這是手銃?” 容歆點頭,“格格告訴我她畫得是手銃?!?/br> “東珠說話了?!” 太子妃驚訝過后,立即又反應過來,東珠如果說話,姑姑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