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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連孟知府都說此人生前受了杖責,絕對不會比臉上好多少。 在場不少侍衛并不是沒見過死人,但這樣明顯受到過毒打虐待地,不少人皆是頭一遭,當即便別開頭去。 但他們中的更大一部分是極鎮定地,請示過大阿哥之后,便接替了經希的位置,親手掀開白布。 他手腳皆有不少腐rou,身上的囚服遍布血跡,且隨著白布的完全掀開,空氣中彌漫這一股腥臭味兒,連府衙的人也忍不住抬起手臂以袖子掩鼻。 大阿哥偷偷屏息,面上毫無波動地看向孟凡,質問道:“孟知府,這是你蘇州知府大牢的杖責嗎?” “這……”孟凡袖中的手攥緊,隨后又下定決心一般松開,轉向同知辛大元,怒道,“本官何曾下令毒打囚犯?辛大元!此人一直由你處理,你如何解釋?” 同知辛大元也沒想到知府竟忽然攀咬他,先是一驚,很快又辯解道:“大人您莫要冤枉卑職,卑職亦未下令,興許是那些獄卒私自所為,畢竟他們一向對獄中的囚犯苛刻,也不是第一回 ……” 辛大元說著說著,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立即住嘴,對大阿哥恭敬道:“請大皇子殿下恕罪,此事歸根究底是卑職等人失察?!?/br> 知府孟凡倏地瞪向辛大元,復又握緊雙拳,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大阿哥看著堂下諸人的神色,忽而喝問道:“卷宗還未送過來嗎?難道臨時寫得嗎?” 同知辛大元點頭哈腰道:“卑職這就叫人去催?!?/br> “再叫幾個仵作過來,驗尸?!贝蟀⒏缑鏌o表情地吩咐道。 同知辛大元立刻應下,轉身時沖著通判宋垣使了個眼色的同時,道:“宋通判,勞煩你去吩咐一聲?!?/br> 通判宋垣告退出了大堂,不出一盞茶的時間,終于將卷宗帶了回來。 這時,經希捂著鼻子提議道:“不若先將這位……抬到外頭去?” 大阿哥開卷宗的動作未停,隨意地看了一眼堂下眾人,頷首允許了經希的提議。 經希一聽他答應,趕忙催促道;“快快抬出去!” 等到尸體抬了出去,大堂內的味道又散了大半,經希這才放開捂著鼻子的手,仿若得救一般。 大阿哥根本未曾關注他們,而是看著卷宗上的記錄和口供眉頭漸漸皺緊。 這卷宗之上記錄的倒是極為詳細,從出事到蘇州府衙干預之后的時間以及具體如何cao作皆寫得清清楚楚,但字字句句皆指向踹匠們貪得無厭,不服管教,聚眾鬧事,完全沒有布店和包頭等人的責任,甚至還著重寫了他們受到的損失和傷害…… 而大阿哥出京之前,從太子那兒了解到的信息卻是,布店和包頭盤剝,踹匠們食不果腹,因此才聚眾示威,只為提高薪酬。 卷宗上,官府偏頗的有些太過沒有底線了,任誰看,也會想是不是在包庇。 只是大阿哥卻沒問孟知府等人,他們沒證據,問也問不出什么,反倒可能還像個傻子似的聽人蒙騙他。 一時間整個府衙大堂安靜不已,只有經希,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眾人不由自主地全都向他看過去。 經希沒臉沒皮地絲毫不以為害臊,沖著他們隨意地擺擺手,催促道:“仵作什么時候到?我跟幾位蘇州的公子約好了晚上在畫舫喝酒呢?!?/br> 大阿哥嫌棄地從他身上收回視線,轉而對同知辛大元道:“再去催!府衙沒有當值的仵作嗎?如此磨磨蹭蹭,難道想瀆職嗎?” 辛大元又命人去催了一番,很快便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仵作,大阿哥也懶得受他們拜見,直接催著在大堂前的空地上驗尸。 “這……”其中較為年長的一位仵作看向孟知府,小聲道:“公堂如此莊嚴之地,直接驗尸恐怕有些不敬吧?” 倘若大阿哥執意在公堂前驗尸,在場眾人皆不敢強硬反駁,但大阿哥并未執意,是以差役便又抬起擔架往仵作驗尸之所。 不過大阿哥并未坐在公堂上等候,而是教人直接搬了椅子到驗尸房的外面,窗戶門皆敞著,眾人一同聽著仵作的每一個驗尸結果。 “以死者尸斑來看,死亡時間應在五個時辰到七個時辰之間?!?/br> “頭頂有一長形硬物重創的淤痕,頭骨未碎裂,看淤痕之色,此傷起碼有三日以上?!?/br> “左側肋骨第三根第四根斷裂,插入內臟,腹內大量淤血,此為死者死亡原因?!?/br> “十指指骨,除兩根大拇指外,盡皆折斷,工具應是拶子夾手指所致?!?/br> “雙腳……” 大阿哥始終沉默地聽著,待到幾個仵作驗尸結束,拿著驗尸報告,對孟知府道:“限你七日查出是何人所為,此人的責罰罪不至死?!?/br> 孟知府躬著身應道:“是,下官必定盡快查出施暴之人?!?/br> 大阿哥留了幾個侍衛,全程跟著府衙嚴查此事,然后拒絕了府衙設宴招待的邀請,直接離開府衙。 “七日是否太長了些?”經希跟在大阿哥身后往出走,道:“大殿下將此事交給府衙,想必最終查出的結果,也不過是像那同知所說為某個獄卒所為,起不了什么作用?!?/br> 大阿哥安靜地聽著經希絮絮叨叨,一直到回了驛館,方才對經希道:“所以,這三日等官府查探結果出來前,勞煩僖郡王與我微服出巡,暗地里查探這踹匠和布店包頭之間的矛盾?!?/br> “大皇子言之有理?!苯浵UJ同道,“可以派幾個侍衛喬裝打扮深入踹坊,再私下里去查一查官府中可有誰與那些商人有所勾連?!?/br> 大阿哥點頭,“最重要的是拿到證據,否則我無法定罪?!?/br> 而無法定罪,抄家便絕無可能,因此,務必要找到知府孟凡以及同知辛大元之間氣氛詭異的原因,大阿哥有預感,絕對能教他逮住一只不小的老鼠。 經希并不清楚大阿哥一心惦記著掏老鼠洞,仍然在認真地建議:“再派幾個人去府衙這些官員家中探一探,興許能找到直接證據……” “還有呢?” 經希正要,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抬頭便見大阿哥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他臉上,眼神也十分奇怪,霎時無語地問:“您這般看我,該不是想親自一探吧?” 大阿哥先是點頭,隨后又搖頭,認真道:“是親自一探沒錯,但不是我,而是僖郡王你?!?/br> 經希扯了扯嘴角,尷尬地呵呵兩聲,極其為難道:“我晚間有約,總不能失信于人吧?” “你要回來,誰敢強留你?”大阿哥拍了拍經希的肩膀,道,“倘若咱們住進那同知安排的宅子里,恐怕有許多人暗中窺伺,不利于行事?!?/br> “咱們住在此處,窺伺之人也不會少……” 大阿哥笑道:“我已安排妥當,你只管去做便是,僖郡王的武藝絕非一般侍衛可比,我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