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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剛起了個頭,容歆便忽視容盛眼中的忐忑,打斷道:“你若是有事,自去忙便是,不必在此陪我?!?/br> 容盛立即道:“無事,我無甚事情做,難得見到jiejie,能陪你坐一坐也好?!?/br> 他說完便果真不再說話,只在侍女端了茶點過來時,親自為容歆奉上,態度十分恭敬。 容歆食指緩緩繞著茶碗邊緣轉了一圈又一圈兒,并未碰赫舍里家的茶,在氣氛越加緊繃時,忽然道;“我做jiejie的,總歸是沒有害你之心?!?/br> 容盛滿眼茫然,不明白她話中之意,卻還是應道:“弟弟當然相信jiejie?!?/br> 兩人又重新沉默下來,直到半個時辰后,索額圖出現,打破了尷尬。 他晾了容歆這么長時間,卻毫無誠意道:“本官受圣命輔佐太子,政務繁忙,容女官見諒?!?/br> 容歆勾起嘴角,回道:“容歆自是不敢怪罪索相?!?/br> 她這語氣,毫無登門之人的謙遜,索額圖冷笑道:“不知容女官前來,所為何事?雖說你是女官,到底是后宮之人,私下見朝中大臣,若是教人知道了,恐怕于你我名聲有礙?!?/br> 容歆瞧著索額圖鬢邊的白發,平淡道:“索相有此擔憂,絕對是低估了容歆?!毖酝庵獗闶菢O嫌棄索額圖。 容盛和容歆帶來的小太監聞聽兩人針鋒相對,視線緊張地悄悄在兩人中間來回。 而容歆此番也不是為了在這等小事之上逞口舌之快,便道:“我今日確實有些事,不得不當著索大人的面分說清楚?!?/br> 索額圖目中無人地抬抬手,示意容歆想說便說。 容歆緩緩起身,踱著步子走到容盛面前,在眾人皆未反應過來時,一巴掌甩在容盛臉上。 她這一巴掌極響,聲音落下,容盛的嘴角瞬間便流出絲絲血跡。 不止容盛滿眼震驚,連索額圖喝茶的手也是一頓,隨即眼中便有怒意閃現,“容女官到赫舍里家打人,好大的氣勢!你如此狂妄自大,可是忘記你從前是什么出身了嗎?” “正是因為未忘,所以我現下才如此教訓自己的親弟弟,索相大人寬宏大量,定不會介意我借了您的地方吧?” 容歆對索額圖滿臉的陰沉視而不見,重新轉向容盛,冷聲道:“跪下?!?/br> 容盛放下捂著臉的手,毫無怨言地跪在容歆面前,認錯道:“容盛惹怒jiejie,請jiejie責罰?!?/br> “容盛,當初我是如何叮囑你的?你又是如何向我保證的?” 容盛抬起頭,見容歆神情嚴肅,仔細地回想過后,認真道:“容盛曾保證,踏踏實實辦差,絕不給太子殿下和jiejie惹麻煩?!?/br> 容歆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答案,又問道:“你做到了嗎?” “我……”容盛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因為心虛收住,無法直視容歆銳利的眼睛,慢慢垂下頭。 他沒有試圖狡辯,容歆多少有些欣慰,然面上依舊冷肅道:“你有今日,不說完全仰賴于我,但若沒有我,你恐怕什么也不是。我從未要求你分毫,而你又是如何回報于我的?” 容盛越發愧疚地埋下頭,“容盛受jiejie庇護多年,一直未曾回報,心中甚是愧疚?!?/br> “你有愧疚之心,便不是無可救藥,最怕的便是既無自知之明又無廉恥之心……”容歆緩緩轉身,面向索額圖,“索相大人以為呢?” 容歆一句問話后,繼續步步緊逼,“另有一個疑問想請索相大人解惑,這當差做事,是以權謀私更教上頭忌諱,還是越俎代庖更惹人厭煩呢?” 索額圖聽她所言,抑制不住地怒意翻涌,然而與容歆四目相對片刻之后,忽而嗤笑一聲,無情道:“既然赫舍里家的奴才惹了容女官不高興,自是該重罰,直接打殺還是全家發賣,全由容女官一句話而已?!?/br> 一旁地小太監立即睜大雙眼,反而容盛相對鎮定,哪怕聽到“打殺”、“發賣”仍然全程低著頭,一聲不吭。 容歆也沒教索額圖嚇住,冷靜到顯得有些冷酷,“眼界太小,只爭私利,早晚禍及子孫后代,成為家族罪人,確實該重罰,還是索相大人明事理?!?/br> 索額圖對她嘆為觀止,“容女官可真是教人另眼相看……” 容歆彎起一側嘴角,“您過譽?!?/br> 索額圖顯然是不相信容歆真的會不顧容盛死活,當即便命令道:“來人,將他拉下去,全家一并賣到漠北去?!?/br> 他吩咐完,又對容歆假惺惺道:“當然,容女官如今是宮中人,自是與這等罪奴非一丘之貉,只是可惜容盛的兩個兒子,白耗費精力培養他們讀書明理了……” 容盛的兩個兒子已非奴籍,容盛從前的信中對他們期望甚高,花費了大量的銀錢精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容家能夠改換門庭。 兩個強壯地小廝走進來,一左一右拎起容盛的肩膀便往門外走,容盛這才有些緊張地看向容歆,只是仍然未說出什么話來影響她。 容歆并未回頭看他,緊緊盯著索額圖,“他既犯錯,我理當大義滅親,而太子是我一手帶大,面臨抉擇之時,定會不徇私情,秉公滅私,索大人又能承擔后果嗎?” “畢竟太子殿下任用只看能力和忠誠,不看親緣?!?/br> “容歆!” 容歆一字一句回敬道:“請叫我容女官,否則若是傳出去,于我名聲有礙?!?/br> 索額圖目露寒光,“你到底意欲何為?若非看在太子的面上,豈容你囂張?” “此話正是我想對索大人說得,若非看在太子的面上,又豈容你囂張至此?!”容歆厲聲喝問,“太子命人嚴管城防,可未曾有大逆不道之心,索大人做下之事,與謀逆無異,置太子殿下于何處?” “本官乃朝廷命官,你一介后宮女官可污蔑的?”索額圖一掌擊在書案上,茶碗茶蓋起落發出清脆的聲響,“本官一心為太子殿下,未曾有半分私心,朝中之事,容女官一介女流,不明白還是莫要隨意插手為好,若是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又如何承擔的起后果?” 索額圖會沒有私心?簡直是笑話。 容歆嘲諷一笑。 而索額圖見她如此,語帶威脅道:“容歆,太子乃是大清儲君,若你想以情分裹挾太子,天下擁護太子之人絕不能容你?!?/br> “究竟是誰不能容我?索大人排除異己也不是一日兩日,何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容歆眼見他手背上青筋鼓起,從容地立在原地,語氣稍軟了幾分,“究竟是不是污蔑,你我心知肚明,我今日來也并非是為了指責索相大人,而是真心勸諫?!?/br> 索額圖到底是朝中忠臣,又最是跋扈,容歆原本不過是想要借話提醒他一番而已,及至后來激怒對方,也是見他那般態度,顯見是根本不會聽取,不得不出的下策。 私制龍袍皇冠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