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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故作神秘道:“您就說這胡蘿卜,香不香甜吧?” 齊嬤嬤輕輕瞪了她一眼,嫌棄地擺手,“既是不準備告訴我,何必拿來誘惑我?快走,沒得在這兒氣人?!?/br> 容歆無辜地回視,然后在齊嬤嬤期待的眼神中轉身出了屋子,徒留老嬤嬤在屋內錘炕。 而及至初夏,大阿哥大婚的時候,欽天監已將近兩年事宜太子成婚的黃道吉日皆選了出來,婚禮的儀制還未正式確定。 容歆眼見著拖了幾月,康熙仍然任大臣們爭論也不一錘定音,便知他心中定然也是有所思慮,因而久久不決,便更不愿輕舉妄動,整日里只笑呵呵地,像是全不知外頭的風雨一般。 她眉眼不曾落下笑意,宮中還有一人也日日喜氣洋洋的,此人便是即將成婚的皇長子生母——惠妃吶喇氏。 她歷來是有些心計之人,便是皇上為太子指婚的瓜爾佳氏強于她未來的兒媳婦伊爾根覺羅氏,面上也半分看不出不滿意,單這一點表面功夫,較大阿哥胤褆可是強上許多。 容歆如今除非特意去后宮,幾乎只能在慈寧宮碰到后妃們,然太皇太后身體每況愈下,脾氣也愈發地直接,想見誰便只見誰,不想見的誰也進不得慈寧宮。 惠妃到慈寧宮的次數……多于身體不佳的淑貴妃佟佳氏和因六皇子熬過出痘封妃的德妃烏雅氏,幾乎等同于宜妃郭絡羅氏,遠遠少于貴妃鈕祜祿氏和榮妃馬佳氏。 惠妃的涵養如何好,卻不能忍她比不得榮妃。 容歆跟著太子,幾乎是日日到慈寧宮請安的,若是哪一日沒到,太皇太后還要念叨她兩句,容歆便得趕忙再去補上。 最近因為大皇子的婚事,太皇太后關心便會常叫惠妃到跟前,容歆一連幾日都會在慈寧宮碰到惠妃。 今日兩人一同離去,容歆欲等惠妃先行,然惠妃卻并非上轎輦,反而命宮侍不遠不近地綴在后頭,她跟容歆說話。 “大阿哥成婚,本宮是極高興地,可他宮外的府邸也已建好,不知何時便會離宮建府,本宮這當娘的心里,頗覺不是滋味兒?!?/br> 容歆溫和道:“惠妃娘娘慈母之心,有此心情,也是人之常情?!?/br> “本宮就說,容女官也是看著大阿哥長大的,定然能理解本宮的心情?!?/br> 容歆嘴角的弧度不變,語氣謙和地說:“惠妃娘娘言過,容歆實在不敢當?!?/br> “大阿哥敬你,我是知道的,你也不必謙虛?!?/br> 容歆微微斂眸,睫毛掩住她的心思。 而惠妃腳步停下,迫使容歆也停步,這才無甚表情,語氣中暗含譏誚道:“可大阿哥敬你,你卻只顧念著太子,半分心思也不愿意用在他身上,憑什么教我兒子敬你?” 容歆心中酸澀,自知理虧,便不分辯半分。 惠妃見她如此,面上卻是愈加布滿寒霜,“你一心在太子身上,恐怕早忘了我兒子從前對你的親近了,定然也不知道,有人在他宮外府邸里,送了個長得和你極像的侍女吧?” 容歆頓時拉下臉,漆黑著臉,從牙縫中吐出問話:“哪個沒臉沒皮的東西做得?” “惡心嗎?”惠妃帶著甲套的右手捏住容歆的肩膀,嫌惡道,“本宮比你更惡心,你但凡從你的虛情假意中分出哪怕一分心在本宮的兒子身上,也不會教這等人臟了大阿哥的眼!” 她說完,右手一使力,猛地推了容歆一把。 容歆不察,被她推到了宮墻上,一不小心便崴了腳。 只是她此時也顧不得那點小傷,站直身體,直直地回視惠妃,“惠妃娘娘母憑子貴,如今在這后宮中越發的春風得意,可如此指責我時,是否也該自省,您這額娘當得不夠仔細,才叫那等人鉆了空子?” 也好意思責怪她? 容歆忍著腳上的刺痛,一步一步行至惠妃跟前,與她面對面對峙,“不管您今日為何說與我聽,我只想知道,惠妃娘娘料理那起子人以儆效尤了嗎?總該不會是留給我了吧?” 惠妃與容歆四目相對,忽而抬起手,捏住容歆的下巴,甲套尖銳的地方戳到容歆的臉頰。 “容歆,容女官?!被蒎稚蠞u漸用力,“這么多年在宮里養尊處優,沒疼過吧?那你知道,是本宮的大阿哥在這個當口,暴怒之下打殺了那個女人,還命人打傷了那個獻人的蘇商,恐怕會被御史彈劾,心口疼不疼?” 容歆能躲,但是她沒躲,無視不遠處宮侍們略顯sao亂的聲音,袖中雙手漸漸握緊,怒極反而越發平靜,“惠妃娘娘若是想給大阿哥雪上加霜,便繼續如此?!?/br> 惠妃一聽,狠狠地甩開容歆的下巴,從趕過來的貼身宮女那兒接過帕子,邊嫌棄地擦手邊道:“容歆,這一次就當是本宮遷怒,但若是下一次再教本宮知道有人拿同樣的事兒膈應本宮,休怪我再不顧及仁孝皇后的情分!” 帕子無情地被扔在地上,容歆側著的頭緩緩轉正。 “女官,您沒事吧?” 容歆淡淡道:“帕子拾起來給惠妃娘娘送回到延禧宮去,私物隨意丟棄,教心思齷齪的人利用了也不好?!?/br> “是?!毙m女撿起帕子,害怕地抬眼瞧著她的臉,“女官,您的臉……” “留血了?” 小宮女搖頭,“并未,但是好幾個紅印子,恐怕一時半會兒消不掉?!?/br> 容歆抬步,好似什么也沒發生一般,道:“無妨,回毓慶宮?!?/br> “是,女官?!?/br> “你們幾個,若是有人問起,莫要多嘴?!?/br> “是,女官?!?/br> “太子問起,我自會與說明?!?/br> “奴婢不會多嘴?!?/br> “嗯?!?/br> 第99章 “女官?您臉怎么了?!” 毓慶宮中能這么咋呼的, 只雪青一個人, 而除她之外,淺緗和綠沈亦是向容歆投來關注的目光,擔心不已。 容歆瞧不見她自己的臉, 但是能感覺到沒有多少痛感, 想必并不多嚴重,遂不在意道:“不小心戳到而已,莫要大驚小怪的?!?/br> 淺緗走近, 道:“女官, 我去給您拿藥吧?萬一留疤便不好了?!?/br> 有那般嚴重嗎? 容歆回屋里照鏡子,見也就臉頰有兩個小小的紅點, 帕子輕輕一擦便幾乎看不見痕跡,就拒絕了淺緗拿過來的藥膏:“歇息時再擦便是,藥膏顏色太重?!?/br> “是?!睖\緗放下藥膏,道,“不過太子殿下知道了, 請您去書房一趟?!?/br> 容歆前往太子的書房,一見到太子的面, 也不等他問, 便道:“不是什么大事兒。大阿哥大婚當前, 我不想惹出什么事端, 否則惠妃哪能碰得到我?” 太子仔細打量姑姑的臉, 見確實不嚴重, 才忍著怒意道:“她若是心思毒辣毀了姑姑的臉, 您如何還能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