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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停留便回了太子那兒,直接便吩咐人為太子收拾東西搬過去,隨即便開始安排行宮諸人如何安然度過這一場大雪。 雪不停便掃不盡,容歆便只要求侍從們將必經之掃出一條通道,且也不必一直待在外頭,以不耽誤各處運作的前提下,按照雪量,輪班半個時辰掃一次。 御寒的衣物,有些人有富余,她便以自己的名義租借下來,一日幾文錢的租金皆由她付,暫時讓冬衣簡薄的宮侍御寒。 驅寒湯也常備著,便是清一些,好歹每個人都能分到,務必保證盡可能少生病,不要耗費藥材。 還有一些其他安排,容歆一步步交代下去,有條不紊。 而這一場雪從除夕開始下,到正月初三,只偶爾會小一些,一直未曾停下,有些地方的積雪甚至已有一人高,誰也看不到它的盡頭。 行宮中眾人心中有憂慮,卻并未亂起來。 容歆或許做得不是最好的,卻盡可能地保全著大家的性命,行宮中的侍從們皆看在眼里,也極力完成她的所有吩咐。 這場雪對本地來說,已是大災,太子有愛民之心,讀書之余,聽說雪災的危害之大,難以估計,忍不住擔心起百姓的安危。 他眼見著容歆安排行宮諸人,又憂心儲備的糧食柴火不足以支撐更久,嘆道:“行宮尚且如此,不知山下百姓如何,我身為太子,只能坐等,實在難以心安!” 容歆放下賬本,安撫道:“想必地方官員會有所行動,殿下切勿太過擔心?!?/br> 太子攥著筆久未動,忽然抬頭道:“姑姑,我身為太子,無法在百姓受災時視而不見……我想下山……” “這……”容歆不知該說和規勸。 太子有仁愛之心是好事,可他年幼,又無實權,下山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而太子若是發生了什么意外,所有人皆負擔不起,恐怕會極力阻攔。 然而太子既已說出來,便越發的堅定,“姑姑,我要下山!哪怕只是領著人為一戶人家撐起倒塌的屋子也好?!?/br> 他這般,容歆是極驕傲的,可卻說不出直接支持的話,只道:“您若是能說動太皇太后,我便為您安排;若是說不動,便安安分分地待在山上?!?/br> 太子便是知道自己的想法過于任性,也著實無法穩坐于此,便去請求太皇太后應允他下山。 太皇太后自然是不許地,然她不同意,太子便長跪于地,絕不起身。 他頭一次這般固執,太皇太后拗不過他,便軟和下語氣,勸道:“往山下去的路至今還未通,你一個孩子,如何出去?” 太子回道:“皇阿瑪回京前,命官永鎮把總及幾百士兵聽命與胤礽,此時正可號令?!?/br> “他們不是正在清路嗎?你還有何人可用?”太皇太后語氣漸漸嚴厲,“太子,莫要意氣用事?!?/br> 容歆先前為表不贊同太子的想法,便立于太皇太后身側,此時見太皇太后的話難住太子,而他滿眼失落、備受打擊的模樣,頓時便不忍起來。 一片仁心受挫和可能卻不見得會發生的意外…… 二選其一,容歆自然是不愿意太子的成長有這樣的不如意的,遂猶豫過后,悄悄用手指了指寺廟的方向。 太子順著她的手指微微轉動眼睛,瞬間福至心靈,歡喜地對太皇太后道:“五臺山上僧人千余人,他們平素便常施粥救濟貧苦百姓,若是胤礽提出下山賑濟百姓,想必各位住持不會拒絕?!?/br> 和尚又不是真的就不懂凡俗之事,當然不可能拒絕儲君如此提議。 而容歆見太皇太后側頭看向她,立時作出一副想象不到的驚訝模樣,無辜道:“太皇太后,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瞪她一眼,隨即對太子道:“你若是執意如此,哀家是管不了的,但也別想哀家為你籌謀,也不許容歆幫你?!?/br> 太子叩謝,灑脫地應道:“胤礽能做便做,做不到也已盡力,再無二話!” 太皇太后見狀,無力地揮揮手,“想去便去吧,只一個,保重好自己?!?/br> “是?!?/br> 太子離開,太皇太后望著他的背影悠悠道:“有如此儲君,是百姓之?!?/br> 容歆與蘇麻喇姑雙雙點頭。 下一刻,太皇太后瞪向容歆,“容歆,你說哀家該如何罰你?” 容歆立刻跪下,并不為自己開脫,只道:“奴才認錯,也不會為太子殿下援手,只求太皇太后允許奴才跟隨太子下山?!?/br> “你如何便確定他能獨自統籌各寺廟,順利下山?” 容歆微微露出個笑容,篤信道:“太子殿下定然不負太皇太后的期望?!?/br> 太皇太后口是心非道:“哀家可未曾應允他胡鬧?!?/br> 第72章 太子從前只專注于讀書, 并未真正領過任何差事, 然他確實是十分能為的儲君, 只兩日, 便和各峰寺廟住持溝通妥當, 號令幾百士兵和千余僧人,一并以五臺山為中心, 向周圍輻射救助百姓。 而他又從中調撥一部分人,為他開路, 前往岱州府。 眾人途經第一個村莊, 村中的房屋有不少倒塌陷于積雪之中, 數百村人圍著被褥躲在背風處避寒, 上無片瓦遮擋風雪。 成年人將孩子們圍在中間,所有人的臉皆被凍青,有些人甚至還有凍瘡, 他們睜著的眼中, 全都是絕望和凄苦。 莫說是太子,便是容歆, 也從未親眼見識過這樣的慘狀,竟是不忍再看下去,扭開頭卻見太子竟是紅了眼眶。 “太子?” “嗯?!碧赢Y聲甕氣地應了一聲, 哽咽道,“姑姑, 我若是沒下山, 許是永遠也不會知道, 百姓受苦時是何等慘痛模樣……” 他眼也不眨地看著危墻之下的百姓,無暇顧及眉毛和睫毛都結了霜,眼中滿是刺痛。 容歆從大氅中伸出手,在他頭上拍了拍,道:“太子,現在不是傷懷之時,別忘了您下山的目的?!?/br> 太子抽了抽鼻子,重重地點頭,吩咐道:“速去盤點村中傷亡數,尋一處可遮風雪之所,將人一并安置進去?!?/br> “是,太子殿下?!?/br> 士兵們應完便進入村子深處忙活起來,而容歆則是帶著剩余幾人,徑直往村北圍墻房屋看起來十分完好的一戶人家行去。 對比村中其他人的茅草屋,這一戶幾乎是“大戶人家”了。 他們這一群人數不少,來到村子里動靜不小,到達那處土胚磚房時,隱約能看見門縫內有人影晃動,顯然是知道他們進村子了。 隨行一護衛上前叫門:“有人嗎!開門!” 他這聲音頗囂張,容歆只微微側目,便又收回視線,并未出言阻止。 而他話音剛落,面前的木門便打開來,明顯這樣的態度效率更高。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