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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監控室,一腳踹開監控室的門,坐在屏幕前的保安下了一大跳,趕緊把煙掐息,慌慌張張站起身鞠了一躬:“太……太子爺……”夏鯤眉頭緊鎖,直截了當地說:“大廳門口的監控調出來,從晚上七點的開始放?!?/br>“是是是?!北0裁Σ坏攸c頭,用鼠標在電腦上點了幾下,右鍵放大,原本墻上無數個小屏幕一下子連成了一個大屏幕,顯示的就是演播廳大門口的景象。“快進?!毕啮H雙眼緊盯著屏幕,簡短下令。保安按下快進鍵,屏幕上的人影來來去去飛快閃動著,直到一個身穿寶藍色西服的瘦高人影出現在了屏幕上,夏鯤馬上喊:“停!”保安趕緊按下暫停。夏鯤凝視了兩秒,確定這個人就是白子軒,他奪過保安手里的鼠標,點下播放鍵,只見白子軒推開大廳的門走到演播廳門口,在一輛送快遞的貨車旁停下,接著又走到了車尾,這時快遞車的倉門剛好擋住了白子軒,夏鯤只看到他的腿突然就不見了,等倉門關上,只有司機一個人走了出來,然后那輛車迅速向北駛去。夏鯤的眼睛都要噴火了,他狂怒地大喊了一聲,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把保安嚇的一縮,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夏鯤拿出手機,迅速調出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不等對方說話,夏鯤就急不可待地說:“成哥,是我,夏鯤,你能不能用你們交警支隊的系統幫我查一輛車?外形是順豐快遞的那種黑色貨車,車牌號是ta8905,不過我懷疑這車牌可能是假的,今晚八點十五分他從天盛的三號演播大廳綁架了一個歌手,然后往北去了,請你務必幫我盡快查出這輛車的去處?!?/br>☆、第39章當下過往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笑聲,帶著山谷的回音,似乎還能聽到云朵穿過樹枝時擦動樹葉的輕微響動。白子軒循著聲音推開了一扇門,看到滿屋子坐滿了三四歲的小孩,小孩們看到白子軒后,都頗有默契地止住了笑聲,緘默著,眼神里滿是悲憫。白子軒的心狠狠疼了一下,隨即涌上無邊的怒火。別用這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突然畫面一轉,他背著書包進入了小學,梳著馬尾辮的女老師親昵地攬著他的肩膀,對全班說,江霖同學的父母都是殘疾人,我們要多給他一些溫暖。教室里頓時出現了小聲的啜泣和輕聲的哀嘆,如同一雙雙腳把他卑微的自尊心踩得稀爛。他瘋了一樣地推開女老師往外跑去,不知怎的沖進了另一間教室,教室里正在舉行一場募捐活動,黑板上用花花綠綠的米分筆寫著“為江霖同學送溫暖”。白子軒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流下來,他站在人群外,看到穿著肥大高中校服的學生們依次走過那個蒼白瘦弱的男孩面前,給他手里塞進一疊疊鈔票,而男孩機械地說著“謝謝”,眼神倔強而不甘。畫面又是一轉,還是剛才那個男孩,他的臉色依然顯現出如紙般病態的蒼白,天還沒有亮,他就輕手輕腳走出家門,趕在垃圾車前鉆進一個個垃圾箱里翻找,所有可以賣錢的塑料瓶和紙片都被他撿出來,再背到廢品站換成幾張皺巴巴的錢;晚上的晚自習他偷偷溜出教室,奔走于歌廳和酒吧賣唱,往往午夜才能回家,睡不了三個小時就又要起床撿垃圾。白子軒默默跟在男孩身后,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認識這個男孩,男孩家里的錢都用來讓他學鋼琴了,母親連安義肢的錢都沒有,雖然學校為他進行了募捐活動,但那筆錢他一分都沒用,始終整整齊齊壓在抽屜里。不愿接受別人施舍的男孩硬是靠撿垃圾和賣唱掙回了母親義肢的錢,高中畢業時把那筆募捐的錢原分不動還了回去。從小就受不了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就算父親是聾啞人、母親雙腿殘疾,就算家徒四壁,常常連書本費也湊不齊,男孩從不覺得自己比任何人差,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也不需要那些施舍,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靠自己做到,不管是黑暗的苦難,還是蝕骨的蒼涼,皆甘之如飴,就算迎著米分身碎骨的炙熱也要攀上陽光。從長長的夢境中醒來,白子軒像突然浮出水面的溺水者,猛地睜開雙眼,貪婪地將肺里灌滿空氣。眼前似乎還殘留著上一世的畫面:他背著雙腿殘疾的母親上樓、他用手語與父親交談、他站在演唱會的舞臺上看著下面一片熒光棒組成的星?!?/br>停留許久,他的意識才漸漸回歸,后頸傳來清晰的鈍痛,讓他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他正側躺在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腳都被繩子綁著,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他環視一周,發現這房間非常簡陋,墻皮大多掉完了,露出棕紅色的磚塊,地面也坑坑洼洼,沒有任何家具,只有一把已經磨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凳子。他頭頂是一扇木窗,窗前用一塊粗布擋著,露出來的部分可以依稀看到外面是一大片野草,足有一米高,被陽光烤得焦黃,隨風起伏。此時天還亮著,他覺得應該還是清晨。白子軒腳旁是一扇暴起皮的土黃色木門,門那邊隱隱傳來人說話的聲音,他屏息聽了一會兒,是兩個正在吵架的男人,其中一個聲音聽著很是熟悉。白子軒顧不得脖子的疼痛,腰一用力坐了起來,綁在身后的雙手努力支撐起身體,總算讓他站在了地面上。他停下動作,確認門外的爭吵還在繼續,才小心翼翼地蹦到了窗口,用牙咬住那塊擋住窗戶的破布,扯開了一人寬的縫隙,臟兮兮的玻璃外是一大片荒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此時日頭高升,著實不是個逃跑的好時機,只怕他前腳剛出去后腳就會被人捉住。白子軒非常冷靜,他根據太陽的位置推斷此時應該沒超過上午十點,計算一下從被綁架到現在所過去的時間,大概推測出這里還在t市范圍內,而且門外吵架的聲音中明顯有一個是嚴澤,嚴澤要比賽完再悄無聲息地趕來這里,就更說明此處與t市市區離得不遠,不然嚴澤一定趕不及。再看看窗外大片大片的野草——他記得小時候人們叫它蘆葦草,雖然沒有蘆葦那種細長的穗,卻像蘆葦一樣喜歡傍河生長,記憶中,t市郊外那條河邊每到夏天都會長滿這種蘆葦草。既然這里長了這么多蘆葦草,那肯定離河不遠,也許穿過茂密的草叢就能看到那條河,而河的下游有一家造紙廠,如果能順著河漂到造紙廠,他就能求救。短短幾秒鐘,白子軒已經在腦海中模擬出了詳細的逃生計劃,事不宜遲,他閉緊雙眼,頭朝著玻璃狠狠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