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鷴當機立斷,卷上女兒,帶著大軍來助夫君一臂之力了,順便在路上掃平了幾波逃走的余孽,這個妻子可以說是很貼心了。 “定遠王爺那里應該還不知道咱們來北廷了,派個人去知會一聲,順便將那樣淺顯并且愚蠢的陰謀告訴他們一下?!毙l珉鷴淡淡地吩咐道,掐紅幾個點點頭,自有人去安排了。 阿蘿撩起的車簾外,沿途經過的國土幾乎都在冰雪之下,北廷是極北的一個國度,雖比不上南朝,可好歹比樓煩富裕多了。 為什么不要? * * 昭純宮自太皇太后死后,封閉了許久,這是連惠成帝都不喜歡來的地方。 太皇太后娘家姓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世家,當年景懷帝能夠順利登基,不過是因為他根本就沒幾個能用的兄弟。 矮子里頭拔將軍,景懷帝就被拔中了。 景懷帝在位二十三年,她也做了二十三年太后。 直到那年景懷帝暴斃在避暑山莊,接連引發膝下數十個皇子奪嫡,她才重新走到臺前。 豈料不等她發揮作用,太子北堂曦在馬家分支扶持下一路凱歌,兼具他手腕鐵血,殺伐果斷,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大部分兄弟亂中登基,太皇太后不得已只能暫避其鋒芒,一避就是十二年。 聶韶光跌跌撞撞闖進昭純宮,她被貓撓得渾身都是傷,又被馬姝貞刺傷了腰腹,還是拼死從火海的折桂宮逃回來的。 “我要見太皇太后!” 守著的人沒有攔著,她很順利到了太皇太后的寢殿,一進門就撲通跪在地上:“求太皇太后恕罪,韶光無能,沒能殺了六王爺!” 滿頭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妝臺前梳妝,她是個體面人,從下生就是精細養著的嬌客,即使年過古稀,指頭上仍然戴著鑲滿寶石的護甲,染著蔻丹。 本來是極美的,可太皇太后已是古稀老人,手上皺紋叢生,干枯又瘦弱,還生了許多斑,染著鮮紅的蔻丹的手顯得詭異又恐怖。 “廢物?!?/br> “請太皇太后恕罪!” “罷了,你若能殺他,他也就不是謝家那小蹄子的兒子了。哀家不指望你能殺了他?!闭f罷她站起身,習慣性得伸出一只手,聶韶光趕緊起身去扶。 “他在哪兒?” “逃了,不過讓內衛又抓了回來,如今應該在會元殿!” 惠成帝剛被定遠王殺死在會元殿,如今定遠王又被他們的人拘在那兒,不出意外他的小命也要交代在那兒。 挺好,兄弟嘛,生同寢死同xue。 太皇太后點點頭:“扶哀家過去?!?/br> 會元殿地上還有沒干涸的血液,北堂暉被人押在一旁,李氏安安靜靜坐他對面,不時用一口香茗,時不時打量一眼北堂暉。 叔嫂見面,卻是這樣的情形。 北堂昭死了許久了,李氏自己想起他的模樣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那不重要,她有一雙兒子,如今北廷的江山,是她們的。 最終也是她兒子的。 “太皇太后駕到——” “太皇太后駕到——” 天已經大亮,旭日照著會元殿地上锃亮的地磚,折射出耀眼的光,北堂暉瞇著眼往外看,等到看清人才笑了一聲:“果然是您?!?/br> 太皇太后指尖滑過自己的臉,看了一眼北堂暉,后者看著她說:“為難祖母尊貴之軀,扮了一個老嬤嬤那么久?!?/br> 彰憲太皇太后千叟宴被‘殺’死在宮里,導致他們幾個兄弟徹底反目成仇,北堂暉前腳逃回西關,后腳聶韶光和又清嬤嬤就來投奔。 又清嬤嬤說惠成帝要她去給太皇太后陪葬,是聶韶光拼死救她出來的。 他感念祖母恩德,便將兩人留在西關城許久。 現在想來他留的哪里是祖母身邊的嬤嬤,分明是祖母本人! “難怪北堂曜同我說過,太皇太后的尸體不對勁——手未免太過粗糙了?!北碧脮熗崃送犷^,笑得很好看:“當時我還不甚在意,只當太皇太后年紀大了,現在想想哪里是年紀的問題,分明是因為死掉的是又清嬤嬤,即使是體面嬤嬤也不過是下人,手足自然不比養尊處優幾十年的祖母細嫩?!?/br> “我說的對嗎?” 太皇太后點頭:“你從小就是最聰明的一個?!?/br> 李氏起身行禮:“孫媳叩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康福?!?/br> 這兩人現在是一丘之貉,北堂暉看著地上甚至還沒干涸的血液,忽然笑了:“大皇兄是真的冤枉,縱使他表面看起來不容手足兄弟,可至少是一個勤政愛民的皇帝,北廷在他手中也日益強盛,我不明白,你們到底在想什么?” 李氏的大兒子北堂宸今年不過十歲出頭,還是個黃口小兒,縱使她們拿了江山又如何,得江山易,坐江山難的道理,莫非不懂? 太皇太后搖頭:“這江山本就不該你們來坐,只是物歸原主罷了?!?/br> 有一些塵封的往事已經太久太久了,久到太皇太后都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她轉頭問李氏:“若昭兒還在,他今年該是多大年紀?” 李氏老實答道:“若王爺還在,今年應該三十有八?!?/br> “哦?!碧侍簏c頭:“三十多年前的事,難怪哀家差點忘了,也難怪你不知道?!?/br> “既然不知道,也就不用知道了?!碧侍髷[擺手:“你本該死在韶光手里,結果馬家那個小賤人救了你一命,如今還要哀家多費事?!?/br> “來人,送定遠王,上路?!?/br> 門外沖進來大隊的兵士,北堂暉被捆著自然反抗不得,很快被按在了地上,臉頰擦過地上的鮮血,他笑道:“我都是將死之人了,還不給我死個明白么?” “遲則生變,更何況你沒有這個必要知道?!?/br> “哈哈哈,難道太皇太后是怕我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骯臟的秘密?” 他的話并沒有讓太皇太后遲疑,她吩咐道:“利索點?!?/br> 可押著北堂暉的內衛就一直押著,也不見動彈,太皇太后皺眉:“還愣著做什么,殺了他??!” 內衛們依舊不動,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你們!”太皇太后氣急敗壞。 “啪啪啪!” 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擊掌的聲音。 幾人抬頭看過去,是一身玄衣的北堂曦,身后跟著佩劍戴甲的北堂曜。 加上地上的北堂暉,北堂家僅剩的三個兄弟是全到齊了。 “你!” 內衛松開了手,又將北堂暉身上的繩索解開,爾后如潮水一般退去。 北堂暉松了松手腕站起身,雖然一臉的血,卻掩不住容貌的艷麗。 “你沒有殺了他?”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地質問著北堂暉,分明她的人看見鮮于樞抬著惠成帝的尸體出了會元殿,分明會元殿地上還一片鮮血! 北堂曦咳了兩聲,面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