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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衛珉鷴一進宮,不是先去看了風頭正盛的景懷太后,而是去看了深居簡出的太皇太后,對她的印象好了一些,便多提點了一句:“太皇太后喜歡王妃的,若王妃素日無事,可來昭純宮,坐上一坐?!?/br> 這話剛巧讓剛出屋的北堂月聽見了,她看著那嬤嬤身上團紋的衣裳,冷哼了一聲:“竟然去找了太皇太后?!” 紅梅見狀問道:“那咱們還是按原先的......” 北堂月將眼睛一瞇:“那可就別怪我了,去,將榮家小姐請來?!?/br> 紅梅福福身子去了。 衛珉鷴一回頭,看見站在廊下的一個華服女子,頭上帶著華麗的攢金牡丹的珠釵,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 北堂月看清人后,掐了掐手心,誰說不美的......不!當然不美!就這樣的姿色焉能與日月爭輝! 她扯出一個笑走上前:“這位便是崇云王妃罷!我們可在這里等你許久了呢!” 她一出聲,頓時四周便朝衛珉鷴明里暗里投來各種眼神,見她一身雨過天青的宮裝上,用銀白絲線繡著月下美人花,那花朵兒在裙擺大片大片地盛開,走起來裙擺葳蕤,仿佛置身花叢中,腰上壓著一塊羊脂白玉和一對如意絡子,皮膚雪白細膩,一雙眼睛大而不媚,小巧的精致的面容,一雙皓腕上套了一雙水頭上好的羊脂玉鐲,最妙的是頭上帶著點翠歲寒三友的頭面,這點翠技藝她們只聽過,卻甚少見過,據說皇后娘娘就有一套珍藏的點翠頭面,素日都是極少拿出來戴的,珍惜得不得了,不想在這里見到了。 這點翠之技最妙的便是將翠鳥身上絢爛的羽毛用特殊的技法點在方寸大小的底托上,使那金銀打的底托頓時有了生氣般的光彩,在光下一照,顯得流光溢彩的。 北堂月看著她頭上漂亮的頭面,只覺得一股久違的妒意從腹內升起。 衛珉鷴微微笑了笑,卻不答這話,一旁就有一個嬌小姐嘀咕道:“公主殿下問她話呢,莫不是啞巴不成?” 雖是嘀咕,聲音可真不小,周圍的閨秀許多都明里暗里笑了起來,掐紅剛要出聲,卻被抱青攔住,她恭敬沖著北堂月那邊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北堂月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 掐紅幾個則差點噗嗤笑出聲來,在場人里分明她穿得最是華麗,她們當然知道這就是晗月公主,按說北堂曜是她庶兄,怎么也該稱呼一聲九皇嫂的,但是她上來既不自報名號,也不叫衛珉鷴皇嫂,便讓抱青懟了回去。 紅梅跺腳:“這可是咱們公主,北廷皇室最尊貴的晗月公主!” 北堂月抬了抬下巴,抱青裝作恍然大悟,沖她行了個禮:“原來是公主,方才您開口便叫王妃,奴婢還當您是哪家沒有規矩的小姐,冒犯了公主,望公主見諒!” 說著掐紅幾個跟著福了身子:“公主見諒!” 衛珉鷴身邊帶著四婢,這一下跟說好似的齊齊福下,紅梅剛想發難卻被生生堵在了嗓子眼,氣得臉上通紅! 沒規矩的小姐,說誰呢她們! “抱青,退下,主子未說話你們就好一通說,已經太沒有規矩了?!毙l珉鷴閑閑地開口,明面上是說抱青幾個,實際上卻是直指紅梅沒有規矩。 這一下就不止紅梅氣的滿臉通紅了,北堂月都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笑道:“九皇嫂?!?/br> 衛珉鷴這才掛起一個親切的笑:“王爺常與本宮說起,月兒meimei花容月色,今日一見果真是的?!?/br> 北堂月一噎,干巴巴得笑著說:“皇嫂謬贊,怎么......怎么比得上皇嫂國色天香?!?/br> 衛珉鷴扶著攬白的手四處看了看,“本宮初來乍到,看各位都面生得很,月兒meimei,那位小姐卻是誰家的?” 她指的便是方才說她啞巴的那一位,那女子見她望過來,巴巴挺了挺腰:“我父官居太傅之位!” 掐紅和採綠暗暗對視了一眼,皆是驚訝,她們在南朝的時候哪里見過這樣的小姐,半點規矩不說,那點子小心思都是浮在面上的,這還是太傅的女兒? 北堂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給衛珉鷴介紹:“皇嫂,這位是梁太傅的嫡女,海舒小姐?!?/br> “哦,是太傅的千金?!彼c點頭:“若說太傅一職,擔當的是一國儲君的教養,最是博學,謙遜不過,本宮今日一看,梁小姐之家教,果真是的?!?/br> 梁海舒眼睛都通紅了:“你、你胡說什么!” “本宮只是夸贊耳?!?/br> 她語氣溫和,只讓人覺得是真心夸獎梁海舒,后者用手指著她:“你、你簡直是牙尖嘴利!” 衛珉鷴在以前哪里這樣針對過別人,如今她頭上頂著崇云王妃的名號,就算自己是個避世的性子,別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再軟弱可是連北堂曜的臉都丟了。 本來只想給梁海舒一點敲打,不想這小姐竟然如斯刁蠻,衛珉鷴道:“梁小姐可是覺得本宮說得不對?梁小姐家教是不好么?” 梁海舒大聲喝道:“我梁家的家教何時要你多舌置喙?你睜開眼瞧一瞧,這里是北廷,可不是你們南朝!輪不到你威風!” 周圍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也難怪,梁海舒的親姑母就是惠成帝的生母景懷太后,她和晗月公主還是表姐妹,當然跋扈到一起去了。 果然,北堂月站在一邊,半點阻攔都沒有。 梁海舒越說越激動:“不過是個遠嫁的公主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嫁到了北廷,萬事當以夫為尊,你夫還得恭敬給我父行禮,你只要給我行個禮,此事便罷了!” 衛珉鷴站在原地,已經開始懷疑,這梁小姐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她雖然嫁給了北堂曜,可也是堂堂南朝的公主,北廷與南朝是斷無一戰之力的,惠成帝見了延武帝都要客氣三分,何時輪得到一個太傅之女用手指著她的鼻子的? 梁海舒喘口氣,又開口:“本小姐跟你說話聽到沒有!......??!” “啪!”的一聲,抱青得衛珉鷴的指示,上前狠狠給了梁海舒一巴掌,她會武藝,這一巴掌將梁海舒整個人都扇到了地上,臉上頓時腫得老高。 “你!你這賤婢,竟然打我?”梁海舒捂著臉破口大罵:“大家瞧瞧,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狗!她打我!她竟敢打我!” 北堂月見梁海舒吃了虧,趕緊上來攔著:“海舒小姐也是心直口快之人,皇嫂給我個面子,便饒了她吧!” 抱青冷聲道:“辱罵一品公主,按律當賜一丈紅,晗月公主身為皇室貴胄,天之嬌女,不會不知吧?” 梁海舒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端起一旁擱在石桌上的果盤便潑了過來! 抱青抬起袖子去擋,卻見一個身影比她更快地擋在面前,睜開眼一看,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