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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中的氣氛當真僵到了極點,皇帝沒坐多久便走了,只說宣政殿還有折子看。 太后點一點頭,身旁的嬤嬤將皇帝送出去了,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那嬤嬤已經是太后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了,替皇帝披上大氅,說道:“恕老奴多嘴,年初初兒寒冷,太后娘娘畢竟年歲大了,陛下......多來看看太后娘娘吧?!?/br> 這母子自從多年前的事后,便產生了隔閡,皇帝有意無意地還是怪上了太后。 這些年雖說隔三差五也會來,卻不似以前母子連心似的親密無間,她這個老嬤嬤看得都心焦,眼看太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皇帝點點頭,上了暖轎,那明黃的轎輦在青磚宮道上遠遠去了,那老嬤嬤站在階上看了一會子才回壽康宮中,太后似乎又睡著了,闔著眼,桌上母子二人喝過的茶盞已經涼透了,里頭的茶水卻沒有少幾分。 “太后?!?/br> “皇帝走了?” “是?!?/br> 太后長長出了一口氣:“他還在怪哀家?!?/br> “陛下會懂得太后苦心的?!?/br> “他若是要懂早就懂得了,二十五年了,素梅,已經二十五年了?!碧蟠鞯淖o甲擱在身邊南瓜形狀的迎枕上,把話頭打住了。 “不說這個了,如今皇后禁足,六宮之事皇帝放給了五妃,若是可以將橫波的位分往上提上一提,對七丫頭日后也是個好處?!?/br> 自從王氏被褫了位分出宮,昭儀位分就一直空著,昭容一位也從馬昭容進位分成淑妃之后一直空著,現在的九嬪中唯江昭媛位分最高,南朝后宮制令皇帝只能有一后一貴妃四妃九嬪,四妃俱在,江昭媛是填不進去了,若是能填了昭儀位分也不錯。 “只是......”那老嬤嬤猶豫著說:“昭媛娘娘不如江婕妤來的玲瓏剔透?!?/br> 江氏在南朝后宮中有兩位娘娘,除了誕有七公主的江昭媛,還有一位大前年進宮的江婕妤,這一位更年輕,顏色也更好,當然了比江昭媛那橫沖直撞的性子更聰明一些。 太后嘆了一口氣:“哀家怎么不知呢,只是咱們也得為了七丫頭考慮?!?/br> 素梅嬤嬤點點頭:“太后是疼愛七公主的?!?/br> “這丫頭和哀家年輕的時候最像,若是哀家年輕的時候能得貴人相助,也不至于......”太后打住了話兒頭:“哀家只盼著這丫頭能擇品相俱佳的一個夫婿過好一輩子就得了,畢竟如今是周氏、徐氏和馬氏的爭斗,她們這些丫頭稍不注意就被當了棋子,女子一生本就苦難,落得鸞兒那樣的下場可怎么好?!?/br> 說起衛珉鸞,太后也不是不心疼的,只是心疼之余更多則是恨鐵不成鋼:“周氏若是少兩分惡毒,也不至于報復在女兒身上!” “皇后娘娘若是有太后娘娘這般清明就好了,也不至于大殿下代母受過?!?/br> 太后冷哼:“她還道闔宮上下的女人都是軟柿子任她捏圓挫扁,要哀家看鐘氏就不是好惹的,看她這回把六丫頭弄成這樣......鐘氏不會這么罷休的?!?/br> 說起這位端妃娘娘,素梅嬤嬤也點點頭:“這一位的心腸也是個極沉的?!?/br> “好在當初......若是讓她有了個兒子,這東宮的位子還指不定是誰坐呢?!?/br> “怎地會呢,四皇子畢竟是嫡出龍子......” “嫡出?”太后冷笑:“她當嫡出就不得了了么?多得是庶出的最后爭得上游?!?/br> 江太后就是江家的庶女選秀入宮,元啟帝當初也只是一個嬪位出的庶子,她雖說是個手腕厲害的,只是一生都被嫡庶之別壓得厲害,遇上這事就拎不清,素梅嬤嬤也知道這是在江家的時候就落下的老毛病了,便打住了話頭,說起衛珉鷺的及笄禮,太后對這個還是十分上心的,兩人便興致勃勃地商量了起來。 第六十一章 說來當今天下南朝、北廷、西戎三國百年前祖出同宗,大宗之國史稱東秦。 不過正是天下‘合久必分’,自從百余年前,一動蕩使東秦一分為三后,這么多年再沒有過‘分久必合’之勢。 十年一度的大祭天是從東秦時代就遺留下來的祖制,每每到了那一年,三國的國主都會出發來到泰山的大祭天臺進行祭天儀式,將自己的勞動成果奉獻給昊天上帝,作為天對滋潤萬物的一種報答。 而正月初八的小祭天則是獨屬于南朝本國的私祭。 初八這日天氣晴朗,連綿的大雪在這一日大清早就停了,北風吹得羽林衛護送的明黃色五爪龍旗烈烈作響。 南朝禮制,帝后著明黃,皇子們則用各種不同的黃來彰示身份,只東宮太子才能用和明黃看起來很相似的杏黃色。 四皇子二月入主東宮,今年的小祭天上他要作為準承嗣,向上天祈愿未來一年國內風調雨順,倒是破例穿上了一身杏黃色的四爪金龍八章紋飾袞服。 皇后坐在鳳車里,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禁足幾日罷了,看起來整個人好像老了一圈,皇帝那意思很明確了——若是想衛瑜鳴坐穩東宮位置,她就得收斂起來,否則皇帝能給,自然也能再收回來。 她看著手上鑲紅寶石的護甲,眼里暗色流轉。 和南朝的內斂不同,北廷的服飾禮制則是將夸張做到了極致,除了以玄色、朱紅為尊,還崇拜各種兇獸,并且皇室以將象征身份的獸紋佩戴身上為榮。 定遠王的浴火朱雀、崇云王的騰云龍魚都是其身份象征,大片大片的圖案壓在玄色上,說不出來的華麗凜然,更重要的是這兩人都生得仙人般的好模樣,在昭德大街一路行馬而過,收了不少沾著女兒香的帕子、香囊。 北堂暉是習慣了,不論在登封城還是西關城這都是日常出門有的事兒,北堂曜卻是第一次經歷,一個躲閃不及,便被個水紅色的香囊砸了個正著,北堂暉噗嗤一笑:“看來九皇弟更招女兒心呢?!?/br> 北堂曜斜了他一眼,將香囊扔回去,丟來的是個穿著綢緞衣裳的姑娘,身旁還跟著丫鬟,看著像是個有身份的大家閨秀,得了北堂曜看過來的一眼,立馬羞得滿臉通紅,飄過來水汪汪的一眼中,含滿了快要溢出來的愛慕。 “你到底什么時候回北廷?” “嗯?”北堂暉側頭:“為兄還沒玩夠呢,回去做什么?” 其實北堂暉回不回北廷于他而言沒什么阻礙,只不過年后馬上就忙起來了,放著這么一個東西在上京城游蕩,總覺得很不放心。 尤其北堂暉還會摸到禁宮里去。 想到這里,北堂曜的臉色又黑了一分。 “九皇弟不要心焦,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防著我也沒用,除了我也有別人覬覦?!北碧脮熞庥兴?,勾起唇笑得妖嬈。 “說來今日祭天,你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