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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潑在了兩人的腳上,衛珉鷴觸地一個泥牛打滾借著墻站起身來,立馬把也同樣落地的掐紅拉起來,“走!” 提藍和荷意不知道去了哪里,彩珠和那個太監也立馬從窗子跳了出來,門口望風的另外兩個聽到聲音也趕緊追了上來。 離開這小筑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她們中午上山那條,天色已經不早了,等夜色落下就更不妙了,掐紅跟著她跑:“殿下,我們走那邊,去行宮!遇到這樣大的事一定要稟告皇上,殺了這些賊子!” 衛珉鷴用力把她一扯:“你能想到這些人不會想到?走另一邊,不去行宮!先保住小命再說!” 掐紅擋在她面前,一雙腿幾乎都被guntang的開水潑到了,夏日衣衫不厚,方才也疲于奔命顧不上這個,現在才開始有些疼痛起來,跑得一瘸一拐的。 夜色漸漸暗了,永安河嘩嘩的流水聲越來越近,后頭追兵窸窸窣窣的聲音也越來越近,衛珉鷴背靠著土坡拉住掐紅,語速飛快:“你聽本宮說,要殺本宮的定不止彩珠幾人,聽這聲響是幾十個練家子,你落在他們手里肯定要死,本宮落在他們手里卻不一定會死?!?/br> 掐紅瞪大了眼睛:“殿下!奴婢只是一個下人,死了就死了,您千金之軀怎么能......不行!不能夠!” “掐紅!本宮和你說,這事關本宮的秘密,你可得給我守好了!”衛珉鷴一雙眼睛在黃昏里熠熠生輝,掐紅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衛珉鷴握著她的肩膀:“他們是沖著我來的,我大概知道是誰,等下我去引開他們,你趕緊跑,翻過這座山頭下山去,山下守衛應該是齊王世子的人,他與我交好,讓他來救我?!闭f著從脖子上扯下來一個烏木牌子:“拿著這個去見他,記住了,是鹔小王爺,重復一遍?!?/br> 掐紅還在掙扎:“殿下,還是奴婢去引開他們——” “你一個二等宮婢值什么錢?本宮才是大頭啊,重復一遍!” “是!”掐紅帶著哭腔說:“去山下找鹔小王爺救殿下!殿下!您一定找個隱蔽地方藏好了等奴婢來救您!”說著一步三回頭,一瘸一拐跑了。 衛珉鷴捂著后腰齜牙咧嘴,那兒早被血跡濡濕了一大塊——上次這傷快兩個月了一直沒好,方才疲于奔命倒是把傷口弄裂開了,她是個金枝玉葉的,打小都沒受過這么嚴重的傷。 “嘶,真疼啊......”小聲嘀咕著,她靠著這山壁坐下,吐了口唾沫,頗有些不爽地說:“怎么想這傷受得也十分不值,真是......自小第一次吃了個虧本買賣?!?/br> 她往外稍微探了探頭,結果和其中一個黑衣人打了個照面,“她在那里!” 十幾個黑衣人隨行而至,立在她面前的那個身條倒是高挑:“六殿下不跑了?” 衛珉鷴白了他一眼,捂著腰的手微微一動,滿手是濕熱的鮮血:“本宮跑不動了。說吧,你主子的命令是什么,要活的要死的?” 領頭的微微一噎,“死的也行,活的更好?!?/br> “那你趕緊救本宮吧,再晚來一點兒,本宮就要流血而亡了?!?/br> “???” 耿良做了這么多年那位的手下,向來聽說六殿下性子奇怪,沒想到真是這樣的,不跑就算了,還讓要殺她的人救她。 “六殿下看了不該看的事,救了不該救的人才招惹了這禍端,主子雖說活的更好,但畢竟殿下巧舌如簧是闔宮有名的,于大事上小人不敢冒這個險,對不住了?!彼瓦@六殿下也沒有大仇,只是立場不同,奉命行事罷了。 竟然還是要殺她! 她這點背的,從兩個月前就一路走衰,真是時也命也??! “你主子要活的,你卻要殺我,看來你倒是個好屬下?” “殿下這張嘴利,屬下說不過殿下,得罪了?!彼麖谋澈笈e起一物,對準了她,是個精鐵打的機弩! 竟然是機弩!衛珉鷴瞳孔狠狠一縮。 她竟然一直猜錯了嗎! 夜幕完全降臨,這些黑衣人也不敢打火,耿良瞄準了那個瘦弱的身影,衛珉鷴用力壓著傷口,腦子里飛快開始想如果她拼死一搏活下來的幾率能有多少,耿良可不給她機會,將扳指一扣,同樣是精鐵打的弩、箭咻的一下脫弦而出! “噗!”是箭頭深深打進血rou中的聲音,衛珉鷴躲得快,這弩、箭只射穿了她的肩膀,如果是他原來就要瞄準的地方,那她的心口現在就已經綻出一朵血花了。 這弩/箭勁道極大,將她帶著翻了兩翻,后腰一下撞在樹干上才停下來,也好在是停下了,否則就要滾下山坡,這山坡下可是水流湍急的永安河! 耿良吹了吹手里的機弩,扭頭向屬下吩咐:“去把六殿下撿回來?!?/br> “是!” “嘩啦!” 手下黑衣人的回答的重物落水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傳來,耿良一驚,回頭去看,果然那邊哪里還有衛珉鷴的影子,“去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手下幾十黑衣人趕緊追著去了。 陸海潘江跟隨在北堂曜身邊,少說也有十來年了,從他還在國內當那不受寵的皇子開始,北堂曜封王得早,才十二歲就被老皇帝遠遠打發了出去,封地不大不小,崇云十八府那塊地方。結果駐旗還沒三年,新皇和南朝的一場交易生生把崇云十八府拱手送給了大半出去——那一年他才不過十五吧。南朝派來“駐扎”的軍隊有快五萬,可他城中的兵將才將將一萬,黑云一朝壓城戰事緊迫,他那時還是個少年樣子,雪白臉上沾著猩紅的污穢,站在城墻上頗有些迷茫地說:“皇兄當真這么恨我?” 隨著崇云十八府并入南朝版圖,北廷的九王爺也被以‘祈?!蛠砟铣?。 這一來,是整八年。 “主子,這永安河哪來的鱖魚???”陸海的袍角扎在腰上,手里一把魚叉,站在齊腰的河水淺灘處仔細尋覓,而潘江也是蹲在岸邊守著,他身邊有三四個釣竿。 北堂曜半躺在岸邊大石上,一身雪白長袍松松垮垮的,他懶懶地回自己的兩個常隨:“有的,仔細找找?!?/br> 陸海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向來是個忠誠的,鱖魚是好東西,北堂曜在南朝說來也算是個階下囚身份,難能吃到這種好魚,如果真能逮到給主子改善改善生活也不錯。 “咦?這是什么?” 夜色昏暗,只有一盞馬燈點在岸邊,陸海隱隱約約看到了什么東西遠遠漂過來,大手往水里一撈—— 竟然是一撮烏鴉鴉的頭發! “?。。。。?!”好歹是個盛年漢子,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差點把北堂曜嚇得掉進水里去,陸海急急奔過來:“水水……水里有頭發!” 北堂曜一下坐起身,吐掉嘴里的草根,興奮地說:“撈,是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