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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請安?!碧侍笾凰妓髌?,便有了決斷。 秦嫀不無意外,那位來請安的可是天子,太皇太后因為不想言言暴露,竟然拒絕了天子的求見? 哪怕是大乾重孝,孝到大過天,這樣也很讓人吃驚。 太皇太后看出她的疑慮,笑道:“言言和景暄本是兄弟,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同臺而食?!?/br> 秦嫀也笑了笑,皇帝的弟弟嗎? 卻不知言言會不會被猜疑? 太皇太后道:“景暄秉性純良,與他九皇叔關系情同父子,若無一些朝臣風言風語,我也不至于教他在外娶妻?!?/br> “……”原來太皇太后不僅是共犯,還是首腦。 太皇太后無奈地又道:“允承那王府后院只是一場烏龍罷了,現在想想他行事確實挺荒唐的,但你不知道,只要他好好活著,我就已經滿足了……” 秦嫀了然,原來上次去壽安宮不是為了談心,今次才是談心。 她默然,吃茶點頭。 故事從多個人嘴里說出來,雖然大方向基本重合,但細節上總有些新的發現。 比如說,郎君并不知道自己倒下之后發生了什么事。 太皇太后卻是清楚。 一邊陪太皇太后說話,一邊看孩子,也不耽誤秦嫀掌握龍舟賽的戰況。 據說拔了頭籌的隊伍,能得到不少的賞金。 這些參加賽龍舟的郎君,基本都是窮苦人家的青壯年,也是不容易。 想來輸了的隊伍也會有工錢進賬? 后來秦嫀知道,看龍舟的貴人們都賞了不少錢,人人都能分到呢。 老太太得曾孫兒陪了一天,下午時分心滿意足地回宮去了。 秦嫀也帶著犯困的孩子回了秦府。 紫金胡同那邊,啞奴像一只靈巧的貓,身形輕靈地落到主子的書房,匯報:“王爺,小主子和主母安全抵達?!?/br> “嗯?!壁w允承應了一聲。 當他知曉太皇太后邀請秦嫀母子之后,他便派啞奴跟隨。 今日不上朝,趙允承也沒有去衙門,因為外頭太吵了,那種歡天喜地的氣氛,莫名令他討厭。 區區賽個龍舟罷了,大驚小怪。 大乾逢三上朝,看完龍舟賽的官員們,第二日早又戰戰兢兢的去上班了。 那攝政王不知又抽什么風,竟然提議取消龍舟賽! 此等荒唐的提議,自然受到上下一致的不贊同。 最后攝政王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放棄。 難得一見的一邊倒局面,讓官員們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看來攝政王也并非長盛不衰,隨著小官家年齡漸長,他遲早要下去的。 七日早晨,秦府。 紫金胡同那邊遞來了一封信,說要見言言,字跡很是張狂不羈,又隱隱透著一股子莫名的拘謹。 秦嫀沒見過這樣的字跡,想來是以前怕露餡,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共用一種字跡,如今說開了,那人便不再裝模作樣了。 想到自己被他們一人半個月地糊弄了三年整,秦嫀俏臉上一陣羞惱,手指不由握緊。 倒不是害羞,她于這事上一向坦蕩,無甚好害羞的,只是覺得智商被侮辱了而已。 秦嫀沒好氣地放下信,喝過一盞茶,這才吩咐下去:“沐芮,你去傳信,讓他過來罷?!?/br> 因著不是見什么外人,秦嫀便沒急著做打扮,她這會兒半倚在軟榻上,點著一根香,叫月英給她修指甲。 五月的蔻丹開得極好,這指甲要重新染過了。 家中的小郎君正是活潑愛跳的年紀,從早到晚這間屋子竄那間屋子,也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消停會兒。 趙允承進秦府時,小郎君竄去了外祖母王氏的屋子,因此父子二人沒打照面。 說起來,白衣來過岳父岳母家無數次,黑衣卻是第一次來。 不是因為他不夠格出面,只因他本身就不擅長處理這些關系。 眼下別說見岳父岳母,黑衣就連見秦嫀都有些不自在,不知曉秦三娘會怎么看待他。 第一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不是攝政王,不是趙允承,而是更秘密的一個存在。 真是,令、人、不、好、意、思、呢。 領路去水榭的沐芮,感覺自個渾身沐浴在殺氣騰騰里面:“……” 秦嫀聽聞趙允承已經到了,便吩咐月英:“去阿娘房里看看,帶言言過去見他?!?/br> 月英一會兒回來,面露為難地道:“三娘子,言言少爺剛睡下?!?/br> 秦嫀微愣,在讓對方干等著,還是出去見他之間猶豫片刻,她決定出去見他一見,于是這才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披上一件褙子。 天氣變暖之后,孩子喜歡在水榭里玩耍,所以秦嫀才叫人領趙允承過來。 隔得老遠,她便看到一道氣宇軒昂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 對方及腰的長發一半鋪在背上,轉過來時,依舊能帶給秦嫀驚艷的感覺。 如果對面站的是白衣郎君,這會兒必然已經叉手向她行禮,溫柔喚她小娘子。 但眼下是上半月,站在面前的是黑衣郎君,他只是目光復雜地看著她,沒說話。 秦嫀停在一米開外,屈膝福了福身:“王爺萬福?!倍笳f道:“實在抱歉,言言此前剛睡下,不便來相見,因此只有我一人前來?!?/br> 見她這般疏遠客氣,趙允承錯愕到了極點,這秦三娘果真只認白衣不認他? 這郎君在震驚什么? 秦嫀想了想,遲疑說道:“我聽了關于你的事,已然知曉,以往上半月跟我相處的是你?!?/br> 趙允承聞言,渾身冒冷氣換成渾身冒熱氣,蹭地一下臉紅耳赤,轉過去看著水車:“……” 她都知道了。 也罷,不必帶著白衣那個拖油瓶,甚好—— ☆、第91章 第 91 章 秦嫀站在他身后, 心情也十分復雜, 想想暴露之初, 她只覺得自己被欺騙猥瑣。 后來想想, 其實大部分(九成九)閨房之事都是她先動的手, 不管是黑還是白,在這事上都格外純情,跟猥瑣沾不上邊。 “……”比如此時此刻, 秦嫀發現這位據說窮兇極惡喜怒無常的攝政王,耳朵尖尖泛紅, 渾身上下都冒著‘我很羞恥’的氣泡,就很戳人。 讓人懷疑雙重人格的事情是不是作假? 秦嫀開口:“你只在上半月出現,真的嗎?” 趙允承的耳朵尖尖又紅了一個色號, 他轉過來,立刻道:“自然是真的?!崩^而嘖了一聲, 偏開俊臉:“既然白衣已經告訴你了, 你以后就莫再把我跟他搞混了,也莫再喊我修晏?!?/br> 說到這個,趙允承十分來氣。 他堂堂攝政王,在外執掌天下, 威風凜凜,在內盡心盡力,任她索取, 每次盡興之際, 她卻喊他修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