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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得多。你犯下的最致命的錯誤就是罔顧我的意愿去傷害他,這筆血債,我會從你還有你兒子身上一一討回來!辰國公病重的消息一夜之間不脛而走,蕭常秋乃是當朝重臣,又深受鳳太后器重,他這樣一病讓朝野震動不說,甚至驚動得景帝也親自出宮探視,而與他隨行的正是許南風。當初景帝久病不愈之時正是蕭常秋向他舉薦了許南風,如今倒好,景帝又親自把許南風送到了蕭常秋的面前,這讓蕭常秋實在有點哭笑不得。蕭常秋雖然已過不惑之年,但除了頭發有些霜白以外,面容并無太多老態,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冠絕北滄的綽綽風姿。只不過這幾日病痛消磨,人都清瘦了一圈,聽聞景帝親臨府上,倉促換衣梳洗被下人們攙扶著迎出門來,許南風看到他走路時兩腿似乎都不能著地,看起來確實是病得厲害。蕭常秋雖是太后的人,但景帝念及他當初向自己舉薦許南風有功,所以對他的態度倒也還算客氣。更重要的是這次是許南風主動請纓要為蕭常秋診病,景帝上次因為一些宮中流言惹得許南風大為不快,這次正好借機向他示好。“蕭公有病在身,無需如此多禮?!?/br>景帝一直以為蕭常秋與許南風私交甚深,所以在許南風的面前表現得格外謙和,但此時許南風心里只盤算著如何逼蕭常秋交出君疏月,對于眼前發生的事全然沒有在意。“微臣惶恐,驚擾陛下圣駕,實在罪該萬死?!?/br>蕭常秋這病乃是多年痼疾,本以為用藥能壓得住病勢,卻不想這次來的兇猛,更沒想到消息會那么快傳到宮中。他這一病病得實在不是時候,眼下春試將近,蕭常秋本打算趁著吏部大權在手,在這次春試上替許南風物色可用之人,將來新帝登基,鳳氏官員定是要一個不留連根拔出,那么朝廷自上至下那么多空余的官職總要有人來填充,所以必須從現在就開始培植忠誠于新帝的勢力。但是如今這一病,許多事就不能自己親力親為,這其中必然要多出不少麻煩來。景帝看著伏在地上病骨支離的蕭常秋,想他當年為了自保不惜親自殺死發妻,可是就算多活了這十余年又如何,最后落得一身罵名,天地不容。“蕭公這些年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朕和太后都是看在眼里的。蕭公此番病重也是為國事所累,朕雖為一國之君也常感汗顏。蕭公如今有恙在身,切莫再勞心傷神,朕為你把南風都帶來了,他妙手無雙,定能解蕭公之疾?!?/br>蕭常秋聞言,慢慢抬頭看向許南風,許南風燦然一笑,上前躬身行禮道:“南風當日受蕭公知遇之恩無以為報,今次必當全力以赴為蕭公一解病痛之憂?!?/br>“好說,好說?!?/br>蕭常秋知道許南風對他早有不滿,所以私下他們是并不見面的。這次許南風主動請纓而來,蕭常秋只覺得背后殺機重重,不寒而栗。但為了大局,就算被誤解再深他也心甘情愿。只要能讓聶家重奪大權,這條命就算賠給了你,下了黃泉地府我也能向公主交代了。許南風雖聰明絕頂,但醫術確實并非他所長,所以未免被人看出破綻,他故意將其他人都趕出房間,甚至連景帝都只能在房外等候。隨行的御醫都是聞名北滄的國手,被他一個后輩趕出門去自然臉上無光,可是連景帝都不發話,他們也只好忍氣吞聲。待房中只剩下蕭常秋與許南風二人之后,蕭常秋從床上猛地翻身下地,跪倒在許南風的腳邊。“蕭公這一跪我可受不起?!?/br>許南風冷笑了一聲,徑自在座上坐了下來。桌上還擺著剛熬好的藥,余溫尚在,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君臣之禮絕不可廢?!笔挸G镎f著又俯身重重一拜。他這一跪,許南風不發話讓他起來,他自是不敢起來的,他本就身子極弱,地上寒氣又重,跪了不久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在你眼里,還有我這個所謂的君嗎?你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欺君大罪?”蕭常秋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只不過這半年許南風都忍了下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突然舊事重提?這半年來,他們之間雖不見面,但彼此都維系著一種微妙的不可言說的平衡。蕭常秋以為許南風一直沒有動作是真的妥協了,但是今天他又看到了那種不甘屈服的眼神,那是一種那個眼神里毫不掩飾地讓他看到了怨毒的恨意和殺機。他這才意識到許南風的棱角根本沒有被他們磨平,不止沒有磨平,他甚至變得更加鋒利更加銳不可當了。“半年前微臣就回答過少君,微臣真的不知君疏月的下落?!?/br>許南風聞言不由笑了笑,他當然知道蕭常秋這張嘴是撬不開的,一個能親手斬殺愛妻,把年僅六歲的親生骨rou遠送他鄉,獨自一人在仇人眼前忍辱負重十年的男人,任何的酷刑折磨對他來說都是毫無用處的。他也在賭,賭自己有多在乎君疏月,賭自己敢不敢拼個魚死網破。“蕭公誤會了,君疏月我早就已經放下了?!?/br>許南風將手指伸入藥湯之中輕輕劃了劃:“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把北辰襄藏到哪里去了?!?/br>“北辰襄不在微臣手中?!?/br>“難不成他憑空消失了?”“是……”蕭常秋嘆了口氣:“此事微臣斷不敢欺瞞少君,他當真是‘憑空消失’了?!?/br>“好一個憑空消失?!?/br>許南風笑道:“就和當年的蕭靖言一樣嗎?”蕭常秋聞言一怔。“你的好兒子當真孝順。他知道我是地坊坊主,是唯一一個能夠找到神醫曲靈溪救你性命的人,所以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br>第73章兄友弟恭一個活生生的人當然不會憑空消失,除非有人能在辰國公鳳太后還有許南風的眼皮子底下把人藏得滴水不漏。而普天之下有這個本事的人,恐怕也只有云鶴山莊的大少爺白舒歌了。他是唯一一個算計了許南風還能夠全身而退的人,他也是唯一一個身在局中卻又掌控全局的人。然而除此以外,他當然也是一個好兄長,至少對于白舒夜而言,他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好兄長,所以哪怕在乾州經歷了那么多兇險,甚至被北辰襄困在白梅臺差點葬身火海,他都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