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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雖是傀儡皇帝,但畢竟也是萬乘之尊,對一個男人如此軟語相求真可謂是前所未見。所以宮中會有那些傳聞實在不足為奇。“陛下答應過微臣,不勉強微臣做任何事?!?/br>許南風抱著瑞景帝一路走回到內殿,殿內還彌漫著一股腥烈的藥味,景帝心虛地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藥漬,連忙解釋道:“南風,這些藥委實太難喝了,朕的身子已經大好,就不必再喝這些藥了吧?”許南風不語,將他放在榻上之后,轉身將剩下的藥端了過來,舀了一勺遞到了景帝的唇邊:“良藥苦口,陛下不可任性?!?/br>“你這樣喂朕,朕可不喝?!?/br>景帝說罷伸手擁住許南風,在他耳邊輕輕道:“朕要你親自喂?!?/br>許南風端著藥的手略微一僵,但很快被他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他輕輕捏住景帝的下巴,故意湊近過去曖昧道:“陛下有命,做臣子的豈敢不從?!?/br>景帝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忽然有種心如擂鼓口舌燥熱的感覺。他分明從許南風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自己卻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無可救藥地被他一步步地蠱惑。許南風一手摟住瑞景帝纖細的腰,一手撐在他的身側,他的目光從景帝紅潤的雙唇向下滑去,最后落在他白皙光滑的脖頸上。“南風……”他的耳畔想起了景帝微微的喘息聲,他以為自己也和他一樣被□□沖昏了頭腦嗎?許南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輕輕勾起一抹冷笑。可就在他要俯身吻住對方之時,殿外忽然傳來了內侍尖利刺耳的聲音。“鳳太后駕到——!”許南風驀地睜開眼,從瑞景帝的身上猛地站起。而衣衫散亂的景帝更是嚇得頓時臉色蒼白,急急忙忙坐起身來將身上的衣服掩好。這時鳳太后已經在宮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這個已經年僅半百的女人就像是修煉成精的妖怪一樣,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這么多年來依舊保持著青春而絕美的容顏。她在北倉皇室經歷了幾代動亂,時至今日已算是北滄真正的掌權者。當年,正是這個權傾天下的女人逼得許南風母子隱姓埋名遠走天涯,但也正因為如此,聶家的最后一條血脈得以保存。所以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微臣叩見太后千歲?!?/br>許南風退后一步,朝著鳳太后俯身行了跪拜之禮。而鳳太后卻好似看不見他一樣,從他身前緩緩走過。她不說免禮,許南風自然只能跪著,景帝看在眼里卻心疼不已,忍不住開口道:“朕與太后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吧?!?/br>可是他話音未落,鳳太后卻道:“且慢,哀家還有些話要問你?!?/br>許南風聞言又不得不繼續跪在原地。鳳太后顯然是故意為難于他,所以并不急著問話,反倒是不緊不慢跟景帝閑聊起來。景帝見他跪在那里,實在心神難安,目光頻頻向許南風看去。他這舉動自然引起鳳太后的不滿,其實在她第一次見到許南風時就已對這個年輕人有種莫名的敵意。他總讓她想起一個永遠也不想回憶起的人??墒悄莻€人分明已經死了,世上再也不會有聶家的余孽來顛覆她的王朝。三月之前,她曾收到密報聶王尚有子嗣未除,而絕云軍余孽亦在乾州北境出沒,這讓她想起當年那個被自己一路追殺逃亡天涯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所以她毫不猶豫派出了鳳家最精銳的殺手軍團前往乾州,在那場刺殺中,絕云軍雖死傷慘重,但這批殺手亦是有來無回。但為了消除鳳后的顧慮,許南風故技重施,命人將易容成自己模樣的首級帶回北滄。許南風的長相與母親有七八成的相似,所以鳳太后一看到那首級馬上便信了。只是她沒有想到昔日情敵之子如今就跪在她的面前,正一手策劃著要奪取她的天下。鳳太后雖對許南風存疑,但是彼時整個北滄上下無人可以醫治景帝的頑疾,他固然只是鳳太后養在籠中的一只金絲雀,但她需要這個漂亮的傀儡好好活著,所以當景帝的病情在他手中慢慢好轉之后,鳳太后不得不將答應將他留在宮中。然而近來宮中的流言越來越多,而景帝對他的依賴也越來越深,這讓鳳太后不得不再度警惕起來。第52章庭院靜好鳳太后在流華宮一直待到天黑掌燈方才離去。而這期間許南風一直跪在殿內,不得起身。這頓晚膳雖豐盛至極,可景帝卻吃得味同嚼蠟,只一心盼著她能早早離去好救許南風脫離苦海。許南風在殿內一跪就是半日,雖說眼下天氣已經轉暖,但那玉石所制的地磚寒氣卻重,若不是許南風有內力護體,今日這一跪回去必要大病一場。鳳太后讓許南風跪了這么久,臨走時才裝模作樣問了幾句景帝的病情。她看如此為難許南風,景帝雖心有不滿卻不敢當面發作,好不容易熬到她離開了才急急忙忙趕回流華宮,然而這時許南風已悄然離開,望著空無一人的內殿,景帝的心中滋味萬千,苦澀難言。像許南風這樣不告而別,換做別人就是不敬的大罪,但是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許南風已經把景帝完全拿捏在五指之間。想必宮中有關他們兩人之間種種曖昧之事已經傳到了那個女人的耳中,以她的性子,就算景帝只是她手中的玩物也絕不允許他人沾染,所以今天鳳太后突然發難,既是給自己下馬威亦是一種警告。不過許南風等的就是她出招,她若按兵不動,這盤棋反倒不好走了。許南風離了皇宮后便乘車回到城東的小宅。這宅院是他入宮后景帝御賜于他的,雖不及別的高官顯貴那般奢華,但是院中亭臺水榭一應俱全,格外清幽雅致,意趣盎然。入宮之后,未免鳳太后有所懷疑,許南風幾乎從不與辰國公府有所來往,而一些趨炎附勢的朝臣雖有拉攏之心,但他始終借故推脫避而不見。許南方知道這整個瀾城之內遍布鳳太后的眼線,只要自己稍有不慎馬上便會引火上身。這個女人對他的敵意已是如此不加遮掩,若不是還顧及著瑞景帝,恐怕早已經暗下殺手。而瑞景帝做了十年的皇帝,竟連一封奏章都不曾批閱過,北滄朝廷內外只知鳳后之名,誰又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并非良木,卻是一塊極好的踏腳石。許南風的馬車繞過瀾城喧囂的街道然后緩緩駛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