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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逝去,它也失去靈性,變成了一把廢劍。 但它記錄影像的功能并沒有消失。 蒼紫劍是用萬年紫云晶所鑄,紫云晶是留影石的主材,所以這把劍也可以看做是一塊大型留影石,會自動記錄周圍發生的一切,直到它隕滅那刻。 忽然能夠直面真相,叢簡心頭砰砰直跳,他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潛藏后,才小心翼翼地召喚出盧茂死前的影像。 非滄浪劍訣弟子,是不能領悟劍意的,可盧茂還是趁著月黑風高,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凌云壁下,可見當時他確實是抱著偷師的心態的。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深夜的崖壁,竟然已經站了一個人。 一個從頭到腳都縈繞著沉沉黑氣的男人,面朝石壁,輕撫著上面的劍痕。他雙手被劍意割得鮮血淋漓,卻毫無反應,仿佛那劍痕的罡正威壓對他根本不構成威脅似的。 聽到動靜,對方緩緩轉過身來。叢簡大吃一驚,對方赫然有一張和師尊一模一樣的面孔!只是那雙眼睛陰鷙可怖,閃爍著嗜血的紅光,顯然已經入魔。 盧茂亦是大駭,等意識到對方氣息不對,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頃刻之間,一道濃霧般的劍氣從那男人袖中疾速飛出,盧茂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它一下洞穿了金丹,撞飛出去百丈,當場斃命! 而他手里的蒼紫劍,也脫手飛出,最后落在了這片孤零零的崖壁下。 叢簡不可置信地盯著劍上破碎的影像,原來盧茂不是因為冒犯濯陽劍意而亡,而是被一個走火入魔的男人殺死的! 那個兇手,有著和師尊別無二致的面孔和身形。而師尊后來,又一口咬定盧茂是被劍意所殺。 叢簡幾乎不敢往那方面想…… 怎么可能,師尊平時看起來無比正常,怎么可能走火入魔呢?! 難道是有人假扮師尊,故意栽贓嫁禍給他?可事后又為什么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師尊呢? 而且,能夠站在距離凌云壁一尺之地,那個人的修為也太可怕了! 他心亂如麻,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輕易給任何人扣上罪名。倘若真與師尊有關,他就更不能拿著這劍去詢問他了。 思忖再三,叢簡還是決定先把蒼紫的殘劍收攏起來,待有機會,再與弟弟叢淵商量一二。 正處理著,眼梢忽然瞥見一道黑影一掠而過!所去的方向,正是滄瀾墟的石林禁地! 深更半夜的,誰會去那里? 叢簡心下起疑,立刻隱匿了身形跟上。 那黑影飛得出乎意料得快,叢簡越追越驚心,幾乎施展出全部修為,才勉強追上。最后只見那一角黑袍鉆進石林的罅隙,便消失無蹤。 叢簡暗驚:石林不是被師尊下了禁制么?那個人怎么能那么輕松地進入? 難道他真的是…… 正打算沖進去一探究竟,叢簡忽然頓住腳步,低頭看了眼手里的蒼紫劍。 霍澄昔年閉關后,他主理滄瀾墟多年,已經養成了凡事多慮三分、想周全了再行動的思維方式。 此刻,望著前方幽暗詭譎、深不見影的怪石密林,多年的處事經驗讓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微妙的不安。 聽說里面殺陣頗多,那黑衣人又不知是敵是友。未免意外,手頭這證據還是先藏起來為妙。 處置好蒼紫劍,叢簡又給自己加了一道護體屏障,才深吸一口氣,悶頭飛入。 果然,他也輕而易舉就進來了,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不知對方是過于匆忙忽略了,還是故布疑陣,叢簡很輕松地就找到了對方遺留的痕跡,并一路跟隨,直到一處地道入口。 他屏氣凝神,一步步走下地道,在盡頭,看到一間掛滿畫像的屋子。 畫像上清俊而陌生的男子形象讓他吃驚,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個黑衣人—— 離得近了,他才看清對方穿的其實不是黑衣,而是被魔氣包圍浸染的白衣!黑霧繚繞,隱約露出袖袂袍角刺繡的花紋,正是從簡最熟悉不過的那一種! 此刻,那人正低下頭,深情地親吻其中一幅畫上的青年。 似乎察覺到動靜,對方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了從簡最不想看到的那張臉,和一雙血紅漸褪的眼睛。 看到表情驚懼的弟子和他手中的“蒼紫劍”,霍澄亦面色微變。 “師尊,你——!” 視野里陡然迸開一片血光,叢簡瞪大眼睛,后面的聲音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鋪墊了那么多,不會還有小美人以為我在寫BL吧?囧 故事接近尾聲了,開始歸納揭露各種伏筆,大家不要跳章啦~么么噠(*  ̄3)(ε ̄ *) 第52章 晚澈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躺在飛行法器上,于流云中穿行。 她有一瞬的茫然,昨晚不是宿在宴清都的嗎?怎么一眨眼就到了這兒了? 環顧四周, 是密不透風的結界, 男子寬大的外衫暖暖地包攏著她, 鼻息間滿是熟悉的氣息, 清醇而沉穩的味道。 卻不會再使她心頭悸動。 季微一襲黑衣盤坐于旁,雙目輕闔, 修長而蒼白的手掐訣于膝,正在入定。 昨夜昏昏沉沉也沒細瞧,到這時候,晚澈才有機會認真看一看闊別二十年的師父。 他還是當年的仙人模樣,纖姿秀逸, 孤高出塵。只是那場重傷到底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冷白如冰的面容, 單薄羸弱的身形,黑發里隱隱透出的雪色…… 晚澈無法不從那張臉上看出青漓的模樣,她從前不覺得有甚區別,如今再看, 相比青漓的頎秀英挺, 師父確實已經……老了。 季微自然早就察覺到了她偷偷打量的目光,既然小徒弟要看,那就讓她看個夠好了。 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看, 為師是不是要比那小子看起來成熟俊美多了?尋道侶, 還是要找為師這樣穩健內斂的,不要找那種愣頭青。 等等, 澈兒后來的眼神,怎么有些哀傷?她在想什么? 他終是忍不住睜眼望去,面上一抹柔情彌散開來,又微微收斂:“澈兒醒了?” “呃,師、師父……” 乍然對上他的眼睛,晚澈驚慌地移開了視線。 繼而想起自己昨夜喝多了,好像同師父哭訴了好多。說了什么,她已經記不清了,但總覺得,是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師父應該……沒生氣吧? 她面色漸漸羞赧起來。 季微看在眼里,不由無奈嘆息:小丫頭昨夜醉酒,渾然不怕,什么都敢說。如今想起什么了,倒是知道害羞了? 他本欲把兩世為人的身份告訴她,但經過一夜的冷靜思考后,他又否定了這一想法。 既然青漓是他,季微也是他,那為何青漓能讓澈兒死心塌地地愛慕,他季微卻不能呢? 這沒有道理啊。 所以就算他不告訴澈兒自己就是青漓,他也應該能讓她重新心悅于他才是。 對,就不告訴她! 季大王不知為何,突然跟自己較上了勁。于是即便晚澈醒來,也絕口不提青漓二字。 他倒了盅茶,吹溫后遞過去:“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