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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晚澈的凜冽氣場所懾,陶山弟子雖然面露憤恨,也終究不敢接話。 這時,叢簡終于開口:“若輪嫌疑,包括在下在內的所有人都有。未免平白惹上事端,在此案查清以前,簡會加強守衛盤查,還請諸位暫時不要離開滄瀾墟?!?/br> “另外,此事事關重大,簡已經恭請師尊他老人家過來主持公道?!?/br>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的師尊?滄瀾墟宗主霍澄嗎? 霍宗主出關了?什么時候的事? 是因為進階才出關的么?他已經是大乘期了,再進階那豈不是…… 叢簡微微一笑:“師尊前日剛剛出關,還在休養,所以尚未與諸位見禮?!?/br> 眾人竊竊討論著霍澄如今的修為,是以都沒看清他是怎么來的。 只覺周圍空氣莫名一凝,心神沉肅間,一道天山白雪般的頎長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凌云壁下。 男子眸光淡淡,仿佛一汪寧靜無波的湖水。明明已經兩千余歲了,看著卻只有而立之年,甚至比大弟子叢簡還要清俊幾分。 他靜靜沐浴在金色的晨曦里,周身威壓與身后劍痕交相輝映,如墟海上翻騰不息的狂浪,浩蕩磅礴,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這人閉關十幾年,氣色倒是不錯。但比起師父,還是差得遠了,師父可不需要這么裝逼。 晚澈不屑地撇撇嘴,掃了眼他站的位置,又暗暗心驚。 岑遙道君留下的劍痕余威極盛,修煉滄浪劍訣的弟子道行越高,越能靠近凌云壁,道行越淺,越無法承受。 晚澈最多只能站在二十丈開外,再接近便會頭痛吐血,丹田欲裂。 而霍澄他……穩穩站在距離凌云壁一臂之遙的地方,神色安寧,氣息平緩。 玄界劍修第一人,實力果然逆天。 季微難得幾次帶她來滄瀾墟,都是陪她站得遠遠的。晚澈忽然好奇,師父若是自己來這里,能站到多近呢? 就算比不上霍澄,應該也離得不遠吧? 白影倏然飄至,行止間如乾坤挪轉,透出睥睨天下的無上氣勢。人群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無數熾熱目光追隨著他,滿是對最強者的敬畏和崇拜。 大乘期,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霍澄視線滑過四曜城諸人,在青漓臉上略一停留,最后落在躺地的盧茂身上。 叢簡上前回稟目前的調查情況,霍澄聽后沉吟片刻,揮掌打出一道法術,只見尸身上方憑空化出一道黑影,像是什么鋒利的東西,狠狠貫穿了盧茂的胸口。 “是劍意?!被舫味⒅堑捞撚?,眸色漸深:“凌云壁的劍意?!?/br> 什么?凌云壁的劍意?! 岑遙道君留下的那道嗎? 眾人齊齊朝背后望去,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粗獷豪放的劍痕沉沉鐫刻在石壁上,罡正浩然,直沖云霄,洶涌的海浪嘶鳴拍打了數千年,卻侵蝕不了它分毫。 “怎、怎么會……”陶山弟子們震驚地喃喃:“劍意不是無主無識的嗎,怎么能夠殺人?” 晚澈也很詫異,她雖然猜到是劍意,卻沒想到會是凌云壁的。 “諸位應當知道,此劍意乃我師尊岑遙道君所留,贈予后世弟子參悟滄浪劍訣所用。盧修士并非修習滄浪劍訣的弟子,凌云壁便不是他該造訪之地?!?/br> 霍澄的聲音低醇沉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眸光銳利地掃過陶山眾人:“盧修士為何深夜出門,你們這些侍奉的弟子難道不知道?” 幾人面面相覷,惴惴不敢說話?;舫蔚降追e威甚重,隨便找了一個弟子,只輕輕睇過一眼,那人就嚇得面無血色,跪下來一字不漏地說出原委。 原來,盧茂因為要醫治臉上彩斑,沒有跟叢淵他們一起去參觀滄瀾墟。后來聽幾個師侄描述凌云壁,得知“面壁而坐,劍道能有所突破”,心中頓時神往不已,立刻開始謀劃前往。 至于那句“別派的劍道在這里悟不出結果”,盧茂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滄瀾墟阻擋外人進階的托辭。 于是他便趁著月黑風高夜,獨自偷偷來到凌云壁,想參悟劍道,提升修為。 然而萬萬沒想到,偷雞不成,還命喪于此。 霍澄輕嘆:“淵兒所述無誤。這道濯陽劍意,的確對他派弟子無益,甚至離得太近,還會令其生出敵意?!?/br> “以本座之見,盧修士怕是進階心切,妄圖貼近凌云壁,才會被劍意反噬,不幸隕落的?!?/br> 驗尸的長老撫須頷首,深以為然:“剛才老朽查看地面痕跡,盧修士的確是從凌云壁下被打飛到這里的?!?/br>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都有點不敢置信。 凌云壁巋然靜立,雖然威壓赫赫、令人膽寒,卻沒有人從中感受到殺意。 但霍澄是岑遙道君的親傳弟子,對自家師尊的劍意自然無比熟悉。他說是,那一定就是了。 這樣一來,只能算盧茂自己倒霉,自食惡果? 陶山那邊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一名弟子不滿道:“霍宗主,岑遙道君都走了一千多年了,他的劍意還能殺人?這也太奇怪了,一個死物,還能開了靈智不成?” “死物?別忘了,濯陽劍當年可是煉出純陽劍靈的。你們整個陶山加起來,也敵不過這把出竅期的仙劍。殺一個冒犯它的盧茂,根本不費吹灰之力?!?/br> 說起濯陽劍,霍澄眉間似浮起一抹陰云,又很快消弭無蹤:“所以,閣下是不相信我師尊的修為,還是不相信你師叔有這么愚蠢?” 他語氣驀然一冷,讓人直覺腳下的海水都結成了寒冰。那弟子哆嗦一下,猶不甘心:“可、可是師叔的蒼紫劍又去哪兒了?難道不是兇手怕暴露身份,把它藏起來了嗎?” 霍澄嗤笑:“一把普通靈劍而已,撞上濯陽的劍意,自然是化成齏粉,灰飛煙滅了?!?/br> 眾陶山弟子頓時面色大變,好歹是萬年紫云晶打造,說毀就毀了?是這蒼紫劍太脆弱,還是濯陽劍太恐怖了? 晚澈雖然對“劍意殺人斬劍”這件師父從未提過的事有些疑惑,但心里仍不免痛快。 不告而取謂之竊,貪心不足蛇吞象,覬覦別人家的寶貝想挪為己用,也不先瞧瞧自己幾斤幾兩,吃不下被撐死,完全活該嘛! 岑師祖干得漂亮! 不對,是劍靈小哥哥干得漂亮! 又一人站出來:“那這桂花怎么解釋?不是說它是你們滄瀾墟的圣物,輕易不得觸碰的嗎?” 視線滑過那簇染血的桂花,霍澄眉心微擰:“本座閉關十余年,樨園禁制或有松動,花瓣隨風飄散以至被人撿拾,實屬自然?!?/br> 他抬手一指,果然有幾片金色花瓣被風夾著從樨園的方向飛來,七零八落地飄向各處。 這樣的話,這桂花便無甚稀奇的了。 霍澄又掃了眼青漓:“聽說你們懷疑劍門這位小友?他才剛剛筑基,本座不認為他能接近得了盧修士?!?/br> 就是!晚澈覺得霍老頭終于說了句公道話。 “諸位若是不信,在場還有其他劍派的元嬰長老,自可請來細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