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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從腦海深處浮出來,她才恍然意識到:這少年竟與師父有五六分相似! 一個長得像師父的人,賣身在南風館里……? 小倌們陸續被領了下去,很快就只剩下十二號和另一個男孩,那個男孩開始恐慌不安,十二號卻始終神色夷然,不見絲毫焦慮之色。 蕭藥看得興味十足,正想和晚澈討論幾句,卻發現她眉頭輕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臺上。 沒想到小師侄對此也感興趣?蕭藥紅唇一勾,招來小廝低語了幾句。 片刻之后,十二號也被選中下了臺,晚澈心里五味陳雜,既慶幸,又憂慮,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隱隱交織。 但等她轉身坐下來,卻見那道青碧身影被小廝引著,踏進了這間雅室。 少年朝三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后微垂著臉,侍立在一旁,等待客人指示。 晚澈驚訝地看看蕭藥,又看看蟬衣。蕭藥拿筷子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笑罵道:“想什么呢!我有蟬衣就夠了,這是點給你玩兒的?!?/br> “我?!”晚澈瞪大眼睛,錯愕不已。 蕭藥轉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奴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十二?!?/br> 他嗓音如溪水淙淙撞石,泠泠悅耳,給這微醺的雅室注入了一道清涼之意。 “好。十二,今晚你好好伺候這位小姐?!?/br> 蕭藥揮手一指晚澈。十二抬頭看了一眼,乖順應下。 望著那張熟悉的面龐走到身旁坐下,晚澈心擂如鼓,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實在無法不把他和師父聯系到一起。 少年的五官的確和季微有幾分神似,尤其那雙眼睛,眼線濃長黑亮,微微上挑,瞳仁深處閃爍著細碎的光。 只是,師父的眼眸經歷了千年風霜雨雪,幽沉如淵,而這少年的,則像一汪映射星光的湖水,清清粼粼,明澈至極。 至于左臉那胎記,的確是長在神魂之上,連幻術都無法遮掩的痕跡。否則,宴清都的老板早就想法子把它祛了、再把這男孩子賣個高價了吧! 十二不是沒被客人這樣觀察過,那些或獵奇或嫌棄的目光,他早就可以面不改色平靜面對。 然而今天這位姑娘,卻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局促,這感覺從心底蔓延到耳尖,慢慢暈染出一片粉紅,連藏在袖下的手也不知不覺地攢握起來。 晚澈察覺到他的不自在,收回視線,與蕭藥燃燒著八卦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晚澈:汗,師叔不會也看出來了吧?! 到底不比那師徒倆三百年的朝夕相對,蕭藥其實沒發現什么,她端起酒盞,粲然一笑:“澈兒,師叔先敬你一杯,以謝你救命之恩?!?/br> 昨日兩人進靈嵇山采花,她一時大意,差點著了妖獸的道。幸得晚澈拼死相救,才撿回一條命。 晚澈忙道不敢:“師叔客氣了,咱們一城弟子,自當同氣連枝,互幫互助?!?/br> “好!不枉師叔平日疼你,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妹子!” 蕭藥豪邁地一飲而盡。晚澈有心想說自己不勝酒力,每次酒后腦袋里都一片空白。但又不好擾了對方劫后余生的慶祝興致,只得硬著頭皮抿去半盞琥珀色。 十二取過酒壺重新為她斟滿,他雙手指節分明,白皙如玉,保養得很好。只是鼻息有幾許凌亂,似乎很是緊張。 晚澈到底對他存了幾分好奇,便柔聲道:“小公子多大了?” 十二:“回小姐,奴今年剛剛十九?!?/br> “你……怎會流落至此?” 少年聲音微澀:“奴是凡界漓水城人氏,爹娘很早就病逝了。后來家鄉鬧饑荒,便跟著叔嬸逃難,半路上,他們把奴落下了……” 他目光惻然,又透出一絲慶幸:“好在后來遇到俞老板,他把奴帶到玄界,奴才僥幸存活下來?!?/br> 話音落下,一桌人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世間以巽河為界,分為玄凡兩界。玄界修士跨過巽河進入凡界,會被暫時封印所有修為,如普通人一般;而凡人的體質往往無法承載玄界的靈氣,一旦跨過巽河,十有八九會爆體而亡。 俞老板會對十二青眼有加,大概也是看出了他的不尋常。擁有特殊體質、能進入玄界修煉的凡人,千萬之中才能出一個。 既是凡界之人,那應當和師父沒什么近親關系了。晚澈松了口氣,感嘆道:“難得你有這個天賦,更應該好好修行?!?/br> 十二長睫輕顫,沉黑的眼眸第一次出現波動:“……奴,可以修煉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刻苦上進,自然能步步進階?!?/br> “謝小姐提點?!鄙倌甏浇俏⒚?,似隱忍下了什么情緒。 對于這個和師父相像的年輕人,晚澈有種天然的親近感。正想問他對什么道門感興趣,眼梢忽然瞥見蕭藥意味深長的神色。 她一怔,繼而想起:以這少年的身份,這輩子多半就徘徊在煉氣期了。 誰也不會希望一個玩物實力越過自己去的,宴清都之所以會讓他們修煉入道,不過是為了保持貨物的青春美貌,可以多賣一段時間,以及,不會被一些有怪癖的客人玩弄死。 但要再往上升,那是絕不可能被允許的。 晚澈默了一瞬,心下有些可惜。 她輕輕繞過此事,與蕭藥聊起別的來。幾杯酒下肚,熱流漸漸上涌,眼前又不爭氣地渾噩起來,連帶著身邊的少年,面容也越來越向某人靠攏。 師父在為我夾菜。師父在為我斟酒。師父說話的聲音真好聽…… 晚澈覺得自己再坐下去,指不定會鬧出什么荒唐來,趕緊趁著最后一絲清明,拼命朝師叔使眼色。 蕭藥見她臉色不對,只得無奈地擱下酒盞:“時辰不早了,咱們明日還有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br> 她示意蟬衣結賬。晚澈朝十二抱歉地笑笑,跟著站起來。 她們沒有提買賣,少年也沒有出聲挽留,他仿佛早就習慣了這種情形,只神色平靜地送她們離開。 一行人走到門口,忽然被俞老板攔下,他笑容滿面地望著晚澈,說: “小姐留步。說起來,您是讓十二陪伴時間最長、最不嫌棄他的客人了。不知小姐對他是否滿意?可愿意買下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初衷是:狗推貓,貓不從,狗強推之XDDD ▉下本古言求預收 前世,景嬈被冊為太子妃沖喜,病愈的太子卻和心尖的白月光茍且,最終害她父兄被誅、廢位囚禁。 在牢獄艱難度日時,有一雙皸裂卻修長的手會從隔壁遞吃食給她,會貼著墻根用低沉的嗓音無數次將她從黑暗深淵拉回來。 “你叫什么?黃泉路上也好做個朋友?!彼狼靶査?。 男人卻不說話了。 重活一世,景嬈只想搞死那對狗男女,然沒等她出手,太子因罪被廢,白月光佛燈長伴。 景嬈冷笑:“定是天道憐我!” 旁人等著看廢太子妃落魄,不想那權傾朝野陰狠乖戾、視命如草菅的右丞蕭颯,明明和景家毫無瓜葛,卻到御前進言,保住景氏一門。 宮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