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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幫我一把?”尹修抬眼與他對視,良久,被他眼中的真摯敗下陣來。數日后,朝中收到一封國師遞來的奏章,道國師近來觀天象,望算得鳳命之歸屬,然大失所望,前朝后宮,并無可擔國母之位者。此言一出,百官靜寂。顧連昭如愿以償落了個一身輕松。尹修雖沒問那人是誰,但老天爺總歸會叫他知曉。那日清晨,小貓還窩在軟榻上打瞌睡。尹修正扶起顧連卿,叫他倚靠在自己身上,為他梳理長發,便有人破門而入。尹修手中的梳子正要打出去,堪堪瞧見了來人。顧連昭怕是叫人追急了,衣衫鬢發頗有些凌亂,一來便往衣柜中躲,匆忙間還沒忘了回頭囑咐:“二師兄,待會兒若是有人來尋我,定要說我不在?!毖粤T,一頭鉆進去,“哐”一聲關上柜門,沒了動靜。尹修沒應他,只專心致志地為顧連卿梳理頭發,只是沒由來說了句:“你弟弟變成這幅模樣,全賴你沒教好,不能怪我?!?/br>黑咕隆咚的衣柜中,老大不小的顧連昭驀地紅了臉,虧得沒人瞧見就是了。這邊頭發將將打理完,尹修還未起身,便聽見了敲門聲。慢條斯理地將顧連卿放回床上,又不緊不慢地為他蓋好薄毯,外邊的敲門聲已然快要將鄰近的院子全給敲醒了。打開門時,尹修久違地吃了一驚。他已太久沒有過吃驚一類的情緒了,這一下心臟猛地一跳,竟一時頗感新奇。而叫他吃驚的人站在門外,與顧連昭不相上下的狼狽。這回沒再抱著那只白狐,也不再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尹修看著那張滿是焦急憤懣與不安的臉,才覺著這孩子有了幾分人氣。“阿鑠,你的狐貍呢?”他沒頭沒腦這樣問了一句。急著尋人的蔣鑠愣了一瞬,下意識道:“年紀大了,前年冬天沒熬過去?!鞭D瞬又繞回了正題:“尚空哥哥可在這里?”尚空哥哥,這是蔣鑠自出生后,一直到蔣鈺出事那幾年中對顧連昭的稱呼。因著顧連卿與蔣鈺的關系,蔣家與顧連昭自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會兒蔣夫人每回前往鎮國寺,總要明里暗里看顧尚空,而蔣家的二公子自然也與尚空熟得很。可如今顧連昭到底也是堂堂一國之君了,這個稱呼,便沒那樣簡單了。這就是空空心里的人,尹修這樣想。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欣喜,至于為何,卻沒再深思了。“他在不在?”蔣鑠對上尹修,臉上神色有些怪異,但還是又問了一句。尹修不做回答,只那樣站在門口看著他。如此一來,不只沒得到答復的蔣鑠急了,便連躲在柜中的顧連昭也急了。蔣鑠抬腳欲往房中走,卻在瞧見顧連卿時退了回去。他回了院中,在尹修這個住持的眼皮子底下大肆喧嘩,“顧連昭!明日我便要隨父親去往西南戍邊,你究竟說不說實話?你若是再不出來,我便要走了。我走了,也許你這輩子再也見不著我了!”喊完了,等了片刻,房中依舊沒個動靜。蔣鑠不再多留,走得干脆。尹修卻分明看見,他的眼圈紅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啊。尹修轉身回房。顧連昭已然從柜中鉆出來,失魂落魄地坐在軟榻上。小貓坐在他的對面,一雙貓眼睜得圓圓的,一人一貓對視,顧連宸倒先挪開了視線。小貓平日又乖又懶,今日卻忽然爬到了顧連宸肩上,貓爪子一下扒開他的衣襟,露出鎖骨來。這一下,鎖骨上那幾道紅痕便也露了出來。像是被誰的指甲劃的。小貓依然扒在顧連昭肩上,盯著那紅痕看了一會兒。顧連昭伸手要將衣襟拉回來,小貓卻忽舉起一只前爪,在顧連昭臉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只是這一下卻是收起了利爪的。顧連昭愣愣地看著小貓,正巧看見小貓打人的尹修也呆了。獨獨小貓一個,打完了當今圣上,卻大搖大擺地跳下人家的肩頭,轉身用屁股對著他,走了。☆、結局小貓打完人就走貓了。它前腳一走,尹修后腳便又坐到了顧連昭對面。兩人在軟榻上各坐一頭,中間隔著一張矮桌,兩雙眼睛互相望著,一個目光灼灼,一個躲躲閃閃。直到顧連昭心虛地將頭低下去,尹修才算放過他,轉而飲了口茶。見此,顧連昭一顆心稍稍放下,也伸手去端茶盞。誰知尹修飲了茶,卻開口便問:“做了?”顧連昭口中的茶險些噴在尹修臉上,虧得及時掉轉了方向。他這邊嗆得咳嗽連連,尹修卻起身撣著衣袍上沾的茶水,出口嫌棄得很:“沒出息?!?/br>這下,咳得愈發厲害了。良久,顧連昭總算喘勻了氣,漲紅著臉低著頭,看似委屈的模樣,“是阿鑠用了藥,我并非有意的?!?/br>尹修卻不管這個,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料定他是占便宜的一方,便問:“他方才問你說不說實話,是何意?”顧連昭咳得漲紅的臉漸漸恢復本來顏色,只是頗有些迷惘:“昨日他差人帶信說蔣將軍戍邊時打算將他一并帶去,又說想見我一面,我便應了他出宮與他會面。后來,他與我說喜歡我,又問我的意思。他那個年紀,哪懂得喜不喜歡,我若說也喜歡他,萬一日后他心性變了,豈不成了一對怨偶?是以我沒法回他。正要走時,卻發覺他在酒中用了藥……今日一早,便成了這幅模樣,我……此事如何處置,還未想好?!?/br>“阿鑠,今年十五了吧?!币奕粲兴嫉?。顧連昭不知他說此話是為何意,只應道:“是,十五歲又一月半?!?/br>“那也不算小了,該懂的都懂了?!标P于蔣鑠懂不懂事的問題他再未多說,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事,“只是戰場兇險,西南之地又多毒蛇猛獸,蔣將軍若是有意磨煉他,那上陣殺敵自是免不了的。你哥說過,戰場上,若是心中念著重要之人,便多了活下來的可能??赡氵@一著,斷了他的念想,他如何還回得來?”顧連昭猛然抬頭。“何況他方才是怎么說的?也許這輩子你再也見不著他了。這話若是不僅僅說說而已……”話還未說完,眼前人影一閃。飲下一口茶,再抬首,眼前已沒了顧連昭的人影。“呵,沒出息?!币抻诌@樣說道,卻是帶著幾分笑意。隔日,聽說蔣鑠已出發去了西南。顧連昭再來鎮國寺時,總是滿臉的憂心忡忡。世事哪有那樣順遂?不經一番折磨,怎能得到善果?尹修覺著,蔣鑠戍邊,不僅是對他自個兒的磨煉,亦是對顧連昭的磨煉。若有朝一日蔣鑠歸來,兩人仍是如今的心意,那才算圓滿。漸漸的,顧連昭來鎮國寺的次數少了許多。據他自個兒說,他是要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