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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沒有?!?/br>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男子似也有些熟悉,尹修卻也沒有細想,旁人的事,管了一樁已然夠多,再多的便莫要摻和了。兩人堂而皇之地走了,卻也沒人敢上前阻攔。阿靜入了鎮國寺,法號圓靜。尹修雖救了他,卻也不曾問過他什么。圓靜似是不愛虧欠旁人,便在尹修耳邊旁敲側擊道:“世上之事千千萬,有你知曉的,亦有你不知的。而你不知的當中,定會有那么幾件十分重要的,你當真沒有什么想問的?”他是在見過尚空之后,才對尹修說的這話。只是那時無人在意。這話尹修聽過了便忘了。直到兩年后,尹修才懂他話中的意思。他不知的事實在太多,比如,原來尚空姓顧,名喚連昭。☆、顧連昭圓靜入寺后不久,聽說尚空的家人找來,要將他接回去。尚空離寺那日,特來與尹修道別。自蔣鈺來鎮國寺那日開始,除去醉酒那次,尚空沒再見過尹修一回。幾年不見,再見到尚空那日,尹修竟有些覺著陌生。不知何時,當年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竟已比自己還高了。猶記得當初仍是半大孩子的尚空,昂著腦袋傲氣地說,要長得比大師兄還高,如今看來大抵是實現了。尚空來見尹修時,身上所穿的已不再是僧袍,而是換上了平常人家穿的棉布衣裳。他并未多言,只喚了一聲“二師兄”,對尹修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又兩年,當今天子駕崩,三十一歲,繼顧連卿之后,又一個英年早逝。顧連宸去的突然,未有遺詔。朝中幾位重臣以太子未立,且眾皇子年幼為由,諫言將皇位傳與先帝的兄弟。然而顧連卿、顧連宸兩位帝王繼位后,皆是將自己到了年紀的兄弟封王,送往了封地。如今留在京中的幾位,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再看封王的那幾位,資質平平,恐也難當大任。便是此時,已到知命之年的蔣將軍卻自民間尋回了當年宣帝的一子,名喚顧連昭。據說,乃是當年宣帝瑗妃的次子。至于當初分明說是一出生便斷了氣的孩子為何還活著,也無人再深究了。深宮之中,離奇之事頗多,若事事計較,恐怕是永遠計較不完的。顧連昭一出現,便得了蔣家與尹家的擁護。自然,此處說的尹家,已不是尹修在時的尹氏一族,而是尹太傅的胞弟一脈,如今已是尹家的家主。聽說,尹太傅的這位胞弟自打成年后便遠離京都,在外地行商。直到武帝駕崩他才回京,且一回來,便接任了尹氏家主。其后,更是棄商從政,一朝恩科及第,便是一路前途坦蕩。顧連昭繼位,顏家并未表態,不支持亦不反對。朝中唯一說得上話又持反對態度的,便只有魏家,顧連宸的外祖一脈。奈何魏太后當年在冷宮中待得久了,身子骨一直不好,恐也熬不過幾年了。魏家幾位能主事的亦早在顧連卿在位時便被斬殺,如今這反對一說,顧連宸已死,沒了主心骨,也未能激起多大的風浪。最終,這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顧連昭其人,朝中眾臣并無幾人見過,直到詔書頒布的那日才得以一見。眾人皆道,顧連卿與顧連昭兄弟倆的長相著實不大相像,顧連昭肖父,而顧連卿肖母。可若是深究起來,他們倆其實也是相像過的。幼時的顧連昭便有幾分肖似顧連卿,只是小孩子長得胖了些,又無人特意比較,才會無人發現。只有一回,顧連卿變胖之后,尹修見到他的第一眼,直覺那是一個大號的尚空,只可惜,那會兒的尹修缺心眼缺的愁人,根本沒有多想。新帝繼位,祭太廟。儀式仍由銘生主持。自打見識過一回祭祀大典,尹修便沒再參加過此類祭典,這一回,銘生卻似是有意帶他前往。并在祭祖前一日,特來告知。大典舉行之時,尹修立在大殿一側,看著那長身玉立的男子緩緩行到銘生跟前,驚得幾乎忘了呼吸。直到祭典結束,他都沒能回神。期間,顧連昭只在入殿時看了尹修一眼,其后便一直目不斜視。直叫尹修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尚碌劾^位后不過半月,便至鎮國寺進香。尹修也再次見到了顧連昭。兩年未見,尚空的頭發早已蓄長,全然沒有幼時包子的模樣。他笑著飲了尹修親手烹的茶,又喚了一聲“二師兄”。“繼位的為何是你?”尹修聽見自己這樣問。顧連昭放下杯盞,“二師兄可還記得,我六歲那年與你說過的大師兄兒時之事?其實,瑗妃娘娘因難產而故去,那嬰孩卻并沒有死,瑗妃的母家冒死派人進了冷宮將那孩子換了出來,養在一戶平常百姓家中。那孩子六歲那年,國師的繼任者進了鎮國寺,瑗妃的母家便也將那孩子送了進來。這一切國師都知曉,可那對兄弟的命途多舛,與他有脫不開的干系,他便將那孩子收入門下,賜法號尚空。于師父而言,他只是為了自己的一時之過來補償那對兄弟,而在這背后旁人想做什么便與他無關了?!?/br>尹修聽得皺眉,原來,當初那么小的尚空,便已被卷入了奪嫡之爭。而時至今日,他那樣親近的師弟,才對他說一句實話。他的神情全數落在了顧連昭眼中,不由輕笑道:“二師兄,你是命定的國師,大玄子民衷心信仰之人。他們將我放在你身邊養大,便是為了得到你的庇護,便是為了今日。兄長與顧連宸,無論他們的角逐最后結果如何,最后繼位的終究會是我。兄長他不會與我爭,他自小便厭倦這些,而顧連宸,他不知我的存在,兄長若不在,他便少了防備,終有一日他會敗于我手?!?/br>尹修笑得頗為諷刺,“如此,我竟成了你們手中的一顆棋子?”“二師兄,你并非棋子,而是我的護身符。我自小在你身邊長大,你于我而言,亦兄亦父,除了沒有母親,旁人家孩子該有的一切,我都有?!币抟汇?,而后又聽他道:“至今猶記得,小時候你帶我去后山,抱著我去摘樹上的柿子,我爬上了枝頭卻下不來,你便在樹下向我張開手臂,緊緊地接住我。我與兄長相比,當真幸運了太多?!?/br>聽他提起顧連卿,尹修卻不由得記起那幾年他們的疏離,脫口便問道:“你恨我?”雖是問句,然而早已在心底肯定了幾分。顧連昭卻道:“為何要恨?為了兄長?可連他自己都不恨你,我為何要恨你?”他笑了笑,“可若說當初知曉兄長的死因時,說不恨是假的。后來想通了,恨不下去了,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你了?!?/br>“我以為,你會像蔣鈺那般,見不得我活得好?!?/br>“不,你要活著,活的好好的?!彼粗薜难劬?,“若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