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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手臂上,本以為這已經萬無一失,但此法奏效的三五日后,尹修一早醒來,又覺腳踝暖暖的,便知小貓又不聽話了。為此,尹修一度覺著這貓怕是成精了,否則,你看誰家的貓會自己解繩子的?“小貓,你還小,受不得涼。再者,悶在被子底下不舒服,你記住沒?”某日入睡前,尹修諄諄善誘道。小貓聽了這話,搖了搖尾巴,背過身去改用屁股對著尹修。顯然不打算妥協了。尹修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記得出來透氣?!眹诟劳?尹修在火爐中又加了些炭火,才上床安歇。雖說不太滿意小貓的做法,但尹修不得不承認,因為小貓的倔強,再加上每日用藥酒推拿,他已漸漸地不再需要酒來麻痹自己。只是每日醒來時,看見小貓趴在自己腳踝上,看起來極不舒服的姿勢,總會有些心疼。終于,還沒等尹修想出一個長久之計,冬天便過了。小貓又過起了每日窩在尹修頸邊睡覺的日子。清晨時分,尹修一睜眼便是這毛茸茸的小玩意兒,心情便好了不少。一人一貓的日子過得很快。第二年冬的祈福日,小貓終于敢在青天白日里跑出去曬了一回太陽。尹修發現它時,稀奇地圍著它看了大半日。而小貓只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緩慢的起身爬到尹修膝上,揚起腦袋高傲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看,我不怕它了!”尹修則摸著它的腦袋道:“小貓很厲害!就是長得慢了些,這都一年了,怎才長到原先的兩倍大?旁人家的貓怕要有你五個那么大了……”話還未說完,小貓不高興了,自尹修膝上躍下來,驕傲地高高豎著尾巴,留給尹修一個倔強的背影。剎那間,尹修覺著自個兒怕是被它記恨了。果然,到了晚間,小貓不肯再睡在尹修身邊,自個兒跑到窗邊的榻上窩著睡了。尹修苦口婆心地勸它也不聽,一直拿屁股對著尹修。尹修沒法,只好趁著半夜黑燈瞎火時將它抱回來睡。只是沒想到小家伙的火氣大,一連與尹修分床睡了半個月,害得尹修也一連半個月沒能安生??烧l叫他口無遮攔,自個兒造的孽還不都是得自個兒受著?半個月后,小貓躺在尹修身邊作勢要睡時,尹修險些感激涕零,又是摸又是親又是抱,好不容易將貓大爺伺候的舒服了,總算沒再與他鬧別扭。又是一年祈福日,尹修帶著小貓去往梅園賞梅。雖說他自己已不愛熱鬧,若要賞梅也有的是機會,再者小貓是只貓,估計也不懂怎樣賞梅,可就是想著該帶小貓去看看。這一逛,沒成想便見了故人。顏洛見到尹修時也是吃驚,但這也遠遠不及尹修看見她手里牽著的女孩時來的震驚。“這孩子是……”顏洛一笑,一如既往地溫柔,“是我女兒,三歲了?!彼龔澭鹋?,將女兒面向尹修,“語兒,這是尹舅舅?!?/br>小女孩怯怯的,大眼睛轉來轉去,偷偷打量著尹修,低低地喚了聲:“尹舅舅?!?/br>“好乖的孩子?!币廾嗣⒌陌l頂,自袖中拿出一串菩提珠,“許久不見,我都不知你竟已是做娘親的人了。身上也沒什么稀罕玩意,這串珠子是師父開過光的,該是稀罕的,贈予語兒了?!?/br>然而語兒對尹修懷中的小貓的興趣卻遠比菩提珠大些,伸著小手要抓小貓,小貓在尹修懷中藏得越發深了。“貓,貓!我要貓!”“語兒莫鬧!”顏洛低聲斥責了一句,語兒便有些委屈,大眼睛中開始閃起了淚光。尹修見此,有些尷尬,低頭快速與小貓商量了句:“小貓你乖些,叫語兒玩一會吧?!鄙焓直銓⑿∝埶统鋈チ?。語兒霎時笑逐顏開,在顏洛懷中都呆不住了,抱著小貓要到地上去。顏洛便放她下去,又叫奶媽好生看顧著。尹修看著語兒懷中的小貓,小貓也看著越來越遠的尹修,都唯恐語兒一時興起,抱著貓不肯還了。與顏洛坐在了避風的亭臺處時,尹修腦中還在擔心語兒會不會將他的小貓玩壞了。一時走神叫顏洛發現,免不了一頓數落,“咱們都快要有五年未見了,怎的一見面你卻是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尹修頓覺羞愧,面色尷尬地低頭擺弄手腕上的佛珠,腦中想著該怎么與顏洛解釋。然而想著想著卻成了若是一會兒語兒要將小貓要了去,他該怎樣回絕才能顯得不那樣生硬,便又開始苦惱起來。這一番神色變化看在顏洛眼中,她倏地笑出聲來,笑得尹修滿心莫名,“怎的忽然笑了?”顏洛許久才止了笑,道:“也沒什么,只是忽然覺著你又活回來了?!彼^續道:“上一回見你時,你那番模樣實在太陌生,仿佛我所認識的那個阿修已然不在了??墒墙袢湛茨?,又覺著你似乎還是你?!彼龜[擺手,“我也說不好,覺得高興罷了?!?/br>尹修淡笑未語。過了片刻才問:“與我說說你吧,語兒的父親是哪家的公子?”談及自家夫君,顏洛面色微紅,眼神游移幾下才道:“并非哪家的公子,是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傻小子,湊巧中了狀元,又有一腔研究學問的熱忱,如今在翰林院主持編書?!?/br>“那定也是個頂好的傻小子,否則你怎會看得上?”尹修打趣道。顏洛的臉色更紅了??此@般模樣,尹修便知她過得很好。自己當年的虧欠,總算有人替他彌補?!叭羰遣唤橐?,代我向他問好?!?/br>“這有何可介意的?今日我便回去與他商量,叫語兒認了你作干爹,他怕是高興都來不及了!”顏洛落落大方地道。尹修見此,忽覺胸中不暢的那口氣一下子順開了??磥?,時間確是能化解許多東西。他便道:“那自然好,榮幸之至?!?/br>兩人許久不見,自有許多話聊。直到語兒犯困了,奶娘抱著她來尋顏洛,顏洛才與尹修道別。送走顏洛后,尹修抱著小貓,松了一口氣道:“幸虧語兒困了,否則若是她要將你帶走,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你說我如何是好?”這一句話音剛落,小貓又是一個一躍而下。尹修只覺他的小貓的背影是越發的倔強起來了。小貓又與尹修分床睡了半個月,直到半月后尹修醒悟到自個兒話中的錯處,信誓旦旦地保證:“若是語兒當真向我要你,我也是打死都不送的?!痹捯徽f完,小貓便高高的昂著腦袋回了尹修床上。尹修站在窗邊榻前發了會兒呆,直嘆這貓當真是成精了。那邊廂小貓又不樂意了,“喵——喵——”叫著催促,似在抱怨尹修這個暖床的不守本分,還不趕緊過去伺候著。久而久之,小貓在尹修這處的地位越來越高,便連寺中弟子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