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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走近些許,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驀然出現在視野中,緩緩地從對面走來。段時瑞藏在樹后目不轉睛地凝視南希。青年狀似剛從某種嚴肅的場合回來,一身正經挺括的黑西裝黑西褲,襯得臉上的皮膚呈現冷色調的白,仿佛被裹在一層堅硬的寒冰里。他在冷冽的黑夜里孑然獨行,瘦削的面容一片漠然,散發著難以接近的氣場。段時瑞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起。一個月沒見,他們之間相隔不到十米,又好像離得很遠很遠。這時誰也沒有發現危險正在逐步逼近。一輛車窗貼著黑膜的普通面包車在夜色的掩護下,平穩地從南希后面駛來,就在開到與他齊平馬上要超過他時,后車門突然被打開,躥出來一個蒙面男子,趁南希不備用一塊白布捂住了他的口鼻。“唔嗯——”南希條件反射去掰他的手臂,就被第二個下車的男人制住,無聲地掙扎了不到十秒后,布條里的麻藥使他漸漸失去了意識。“住手!”目睹這一幕的段時瑞腦袋轟然大響,拔腿就沖上去一拳揮向正把昏迷的南希拖上車的人,男子的蒙臉布一下子被打飛了露出了真容,他沒想過會突然冒出個人,剎那閃過驚慌,然后迅速反應過來,抬起腳一腳狠狠踹向段時瑞的肚子:“滾!不想死就別礙事!”這一腳下了狠勁,血rou內臟受沖擊的特殊聲音清晰可聞,段時瑞不顧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又再次撲過去:“放開他??!”兩個男人在他不要命的瘋狂攻擊下竟一時無法擺脫,同時也怕動靜太大引來其他人注意,撕扯間一只手突然從段時瑞身后伸出來使勁捂住了他的鼻子——原在駕駛座待命的第三個男人放開他失去意識的身體,壓低嗓音怒斥同伙:“廢物!兩個人還搞不定一個人!快把人扔上車!”形勢緊急,其余人忍氣吞聲地照辦:“那這個人怎么辦?”重物摩擦地面的聲音,“他看到我的臉了!”司機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身體。“算他不走運,一起帶走?!?/br>……依稀有嗡嗡的交談聲鉆進耳朵,段時瑞皺了皺眉,然后慢慢地張開了雙眼。視線首先觸及一室黑暗,空氣布滿了陳舊壓抑的味道,好一會兒后,眼睛才適應了光線,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起來。一個看似廢棄了的小倉庫,滿地破敗,角落堆了些塑料桶等雜物,唯一的門口被關著,只有微弱的光線從被鎖死的窗戶透進來。昏迷前的記憶回籠,他立刻緊張地坐直身子,馬上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繩子綁死在身后,口袋也是空的,里面的手機錢包等物品通通被搜刮走。有幾個陌生的男聲從外面傳進來,談論內容聽不清楚,偶爾混入幾句爭吵又很快平息下來。“你醒了?!?/br>段時瑞轉過臉。昏暗的光線勾勒著南希清冷的輪廓,長睫在眼瞼下投落兩排淡淡的陰影,他沒什么表情地看著段時瑞,和他一樣坐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后。距一個月前的決裂之后,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交談。段時瑞匆忙打量了他一眼,確認并無大礙后,便沉默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南希沒有因為此刻的處境而焦慮,沉靜地與他對視:“為什么你會在這里?我想他們的目標只有我?!?/br>段時瑞移開臉,平淡道:“你別想多了,我剛好有事經過,很倒霉的被他們抓上車?!?/br>南希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語。就在兩人陷入了沉默的僵持時,吱呀一聲,倉庫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你們兩個在里面老實點,不然這就是你們最后一頓?!?/br>一袋餐包被粗魯地扔到他們腳邊,包裝被拆開過,里面還有一個被咬了幾口,顯然是他們吃剩的。南??匆膊豢吹厣系氖澄镆谎?,抬頭冷冷地問他:“是誰派你們來的?!?/br>男人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而后走近蹲在他面前陰陽怪氣地咧嘴笑:“南二公子,什么人抓你,為什么抓你,你心里真的沒譜嗎?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好好的干嘛學人聯姻????”抬起手想拍南希的臉,卻被對方厭惡地躲開,“可惜了,長得人模人樣的,過了今晚,不知是少一只眼睛還是少一條胳膊呢?不知秦家大小姐還肯不肯嫁給一個殘廢呢?嘿嘿……”南希的表情很冷靜:“他給你們多少錢?我可以出雙倍?!?/br>男人微愣,站起來哈哈大笑:“好,非常好!你們南家人果然爽快!”段時瑞眉心一動。“不急,有些事我們還沒談攏,暫時不會動你?!?/br>男人冷笑著走出倉庫,咔擦的從外面鎖上門。聽了剛才的對話,段時瑞的大腦高速轉動,將各個利害關系梳理一遍。如果南希和秦家小姐結婚,兩家聯手在一起,最不利的……一個陰沉瘦削的面孔浮出水面。他轉頭看向南希,對方眼中也是一片明晰。一股涼意從心底竄起,段時瑞第一次直面骨rou相殘的無情,想到眼前的人二十年來是怎樣過來的,心情就變得異常沉重。他低頭看向腳邊的面包,從腹中饑餓感判斷,現在大約是晚上九點或十點左右,無論如何,補充體力很重要。因為雙手被縛無法進食,所以他只能以別扭的姿勢彎下腰,把頭湊到地面從包裝袋里叼出一個干凈的餐包,然后挪向南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吃。南希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做,看了看餐包,又看了看他,一動不動。段時瑞叼著面包不動的等著。終于,在幾秒遲疑后,南希慢慢地,伸頭過去試探性地咬了一小口。一邊盯著他,一邊在嘴里咀嚼。段時瑞目光平靜。接著,又咬了第二口,第三口。幽暗的空間里誰也沒有說話,像哺喂幼鳥那樣,一方嘴銜食物靜止不動,另一方不時伸頸過去吃一口,地面兩道影子緊密地連在一起。餐包不大,沒幾口后兩人的鼻尖就刮擦到彼此,皮膚與皮膚之間細微的摩擦,與之相伴的是交融的鼻息。不可能感到陌生,無數次他們就是這樣品嘗對方的嘴唇,感受對方的味道。南希的牙齒咬向餐包,隔著短短幾厘米距離,濃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直視他,眼神里蘊含了揣摩與審視,鋒銳得不加以掩飾。段時瑞在他的逼視下垂落眼睫。吃到最后,餐包還剩很小的一塊,再繼續吃下去兩張唇就會碰上,南希的動作有短暫的停滯,段時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