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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般對待他們母子,早已失去了認許辭作兒子的資格。“未曾,倒是趙氏和兩個雙胞胎來看過我?!痹S長宗苦笑一聲,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多少糊涂事情。許辭點點頭,“那許大人這下該知道,誰才是真正可以白頭到老之人了吧?”被自己的兒子教訓了,許長宗若是在以前早就發火了,可如今他只是搖頭苦笑,“知道又如何,我如今身為階下囚,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風光?!?/br>“太子殿下念您畢竟是我的生父,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知,你是給別人背了黑鍋。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已是多次在陛下面前為大人求情。如今陛下已經松口,只要大人檢舉有功,必會輕判?!?/br>買賣試題的雖是一小眾人,但其影響著實惡劣,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牽扯人員不可能就許長宗和禮部幾個小官,該還有別人。肯定還有其他買賣試題的人沒有揪出來。許長宗沉默良久,許辭見狀,再接再厲道:“你當年為了借林氏討好恭親王,已是舍大求小,如今身邊留了林氏這種狼心狗肺之人。你現在還打算護著把你推出去頂罪的那人,白白把自己搭進去嗎?”“值得嗎?你便是這么做,也沒人會感激你,沒人會道你一聲好,他們只會在背后罵你一聲蠢!你留在大曜國歷史中的,只會是寥寥數筆的擾亂朝綱?!?/br>許辭的這些話的確說到了許長宗的心坎里去了,可他還是有所顧忌,畢竟費遠征權勢滔天,他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一旦咬上他,自己的下場必定生不如死。他雖有些心動,卻還是忐忑。“你若是忌憚某個人,那你就從把下面的都拽出來。我會求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求陛下將你的流放之地改成北關。北關是公孫拓和太子殿下的地盤,費遠征分身乏術,斷然不敢在北關傷你?!?/br>“北關雖是氣候惡劣,但民風淳樸。如今也無戰亂,雖不比京都奢華,但不可為一處避難隱居的好去處?!?/br>許辭將這些說完,許長宗已是再無顧慮。……費遠征這些日子格外煩躁,許長宗那事兒他雖有心要辦,但友邦來朝的事情一拖,他就耽誤了幾天。這事兒費遠征還未來得及做,他這邊的人居然有先他一步出手的。起先他還以為是那位御史大夫察言觀色,幫他解憂。萬萬沒想到,事情發展到后來竟然是一發不可收拾。后來他一查才發現,那御史大夫哪里是他費遠征的人!明面上是自己的人,實則早已被太子所用。這人是有心要攪弄朝堂,點起這把火來的!他自然不會被卷進這趟渾水,可他沒想到,許長宗手里居然還有個賬本,記錄了這些年的參與人員和每筆交易。許長宗跟隨他時,唯命是從。他當時下令不要留下把柄,卻許長宗還是自己留了一手。許長宗在大牢中咬出一個又一個人,把自己看好的禮部侍郎也咬了進去。但是他倒也知道分寸,只咬了這些人,卻沒有扯出自己。費遠征為官數十年,居然在他手里栽了跟頭,這兩天他可氣得不輕,干脆告了病假在家養傷。這禮部如此便是不能要了,索性眼不見為凈。十幾天后,該審的該查的該辦的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許長宗的懲處果然如許辭所允諾的一般,發配到了北關邊城,此生不得入京。而經過思量,禮部尚書便由性格孤僻的鴻臚卿周廣來擔任。周廣時年已是五十歲有余,是早年的新科狀元。為人剛直,不受人收買,也從不結黨,遂被人排擠,在鴻臚寺中一呆便是二十幾年。如今禮部無人,此人便被太子殿下推舉了出來。……許長宗背著行囊走出城門,本以為此途孤身一人,可沒想到走了一段官路,便在長亭處看到了等候已久的許母、趙氏和那雙胞胎,還有許辭。許辭是知道許母定會跟去的,許母年邁,而且當年在許府時待他母子一直不錯。他不忍許母一路艱辛,故而為她備了一輛馬車。望著等在那里的親人,許長宗突然眼中酸澀,竟流出了眼淚來。許母心疼兒子,過去安慰擁抱了許久。押解犯人的官兵等得有些心煩,可許冼馬在那兒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幾人擁抱夠了,許辭才走上前,壓低聲音問道:“許大人,此去之后,你便再無機會回京了,可還有什么遺憾?”想到了什么,許長宗冷笑一聲,“我只是可惜林氏無緣與我同行,若許冼馬能碰到我那夫人和女兒兒子,還請將他們送來與我團聚?!?/br>許辭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他眸光閃爍,朗聲一笑,“許大人臨走所托,許辭定當竭力為大人完成?!?/br>幾人的身影原來越來越小,終于消失在遠處。許辭這才收回目光,心中感慨萬分。前世之時,自己成了階下囚,被無數人唾棄厭惡。他便是走到此處時,被趕來送行的太子殿下攔住。當時種種,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發生過一般,歷歷在目。那時他與太子誤會種種,互相傷害。釘子扎在木頭中,雖是可以拔出,可痕跡卻是消除不了。他對太子殿下的傷害便像釘滿釘子的木板,早已滿目瘡痍。如今重活一回,他發誓再不與太子殿下有什么誤會產生。許辭的胸口陣陣抽痛,卻又有暖意充盈在心口。那時反目成仇,如今如膠似漆。哈哈,不枉他重生一次。許辭轉身上馬,仰頭大步離去。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買賣試題的案子處理完的一個月后,大曜皇宮收到了金國送來的燙金龍紋請柬。確切的說是兩張,一張是求親書文,一張是請柬。而同時,公孫將軍府被十幾輛馬車包圍,身穿金國甲衣的士兵抬著一箱接一箱的彩禮入內。公孫府中,公孫兄弟的父母早已身亡,府中只有公孫拓和公孫御兩兄弟相依為命。公孫拓連年征戰沙場,雖然回京后素來風流,家中卻連個侍奉的女人都沒有。公孫御如今是武狀元,已經可以撐起一個家。況且他身邊還有許辭和太子殿下可以幫忙照看,公孫拓并不擔心,故而公孫拓走得也極為灑脫和安心。如今兩個月過去,金國女帝如今居然發來請柬,要在一個月后迎娶公孫拓為后!太康帝看著案幾上這一金一紅兩份文書,瞠目結舌。“荒唐!”他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簡直是荒唐!哪有求親文書和請柬一塊下的!”“???!做做樣子而已嗎?!”“金國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