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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被撬開了嘴, 他也能撇干凈關系。想要這位監國公主消失的人可多的是, 再不濟還可以推到大興頭上。 前段時日, 大興的人還找上他,送了不少厚禮,想要一探當日大戰北殷收回云朔的內情。 律相沒怎么理會他們, 一是送的東西不夠,二來他其實不是很清楚那一場戰是怎么打的,哪怕他在軍中也有安插自己的人, 但殷太后似乎是早就制定好了計劃, 瞞得密不透風,他這位北殷丞相事前也一無所知,這讓律相著實惱怒。 比起大興的人, 律相還是更喜歡南梁那些知情識趣的使臣,送的禮物向來合他的心意,自然律相也愿意在某些方面給南梁便利。 他能在北殷歷經兩朝而不倒,靠的就是為人處世,作為一朝丞相,暗中和鄰國關系交好些,必要時還能派上用場。 北殷與大興有深仇舊怨,律相也不愿影響自己的名聲與大興的人來往。和南梁交好就沒什么關系了。 等到他掌握北殷大權,也可以和南梁達成聯盟,借助他們的勢力更進一步。 這樣想了一通,律相已經輕松安泰了,他處在丞相這個位置上已足足三十余載,什么風浪沒見過。昔日權勢滔天的殷太后至今未醒,他現在竟然對一個年輕體弱的公主感到懼怕不安,還為此失去了定力耐性,實在可笑。 律相讓侍從奉上熱茶,悠哉游哉,想著待別苑那邊的消息傳來后,明日早朝如何應對。監國公主殞命,天子怕是也要慌了吧。他是該乘機發難,一攬朝政,還是借由百官聯名上書推舉為好。 忽然書房外面一陣sao亂躁動,“你們是什么人?膽敢闖入相府造次?!?/br> 律相頓時臉色大變,當他一推開門就見到披堅執銳的甲士將他的書房團團圍住,外面的侍衛和仆從不是被打暈就是被抓起來了。 他心頭涌起的第一反應不是被冒犯的憤怒,而是震驚和不安。 律相仍穩定住心神,沉聲道,“老夫乃是北殷丞相,爾等是何方編制,何人指使你們,如此膽大包天帶兵闖進來?!?/br> 為首的一名黑甲青年面無表情道,“少主有令,律相意圖謀害當朝監國公主,即刻押下?!?/br> “你們……”律相還來不及憤怒驚惶,就被人強力地按住給捆了個結實,連眼睛也蒙上了。 ———— 律相的待遇自然比刺客要好一些,不是經受刑訊的地牢,而是能有門有窗能透氣的牢房。解開蒙住眼睛的黑帶后,律相便見到了將他抓來的人,華翎公主。 穆華翎就坐在一張木制靠椅上,左右都有面無表情的暗衛。 是刺客失手了,但怎么會這么快查到他身上,律相心中慌亂,閃過幾分震驚,但面色仍維持著穩如泰山,“不知公主深夜將老臣請到這里來,是有何事?” 他還特地在‘請’字上咬重了音,明顯是諷刺。 律相完全忘了自己昨日還派人去刺殺華翎公主的事實,但穆華翎膽大包天派人闖入相府,強行將他押來這一事,就足夠他大做文章了。殷太后只授了監國之權,貿然將一品官員還是當朝丞相不問緣由下獄,縱然她穆華翎貴為公主,也要掉一層皮,還如何擔得起監國重任。 他更不信華翎公主敢殺了他,就不怕引起北殷朝綱動蕩么。 但說完,律相只見到眼前貴為公主,此時卻只著便服的少女輕笑了一聲,似是帶著些許嘲弄。 律相更加氣得發抖,鐵青著臉“我乃北殷當朝丞相,豈是公主能夠隨意折辱的,華翎公主行事,委實荒唐,還不速速放了老夫?!?/br> 他養尊處優數十年,還沒有受過這樣的苦,什么都來不及說,就被甲士闖入府中當成犯人一樣對待抓進了大牢。 蕭函眉梢一挑,笑意盎然,側身傾倒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貌似律丞相,到現在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啊?!?/br> 律相聽到她這話,才意識從陌生甲士闖入相府將他押解開始,就被他有意無意忽略的幾分詭異不安。 “老臣不知公主的意思?” 蕭函嘴角微勾,又揚了揚手,“將刺客帶進來?!?/br> 暗衛一共帶進來五人,都是刺殺中蕭函特地讓他們留下的活口,就是為了必要時候派上用場的。其中一人是身手頂尖還能潛到她房間的刺客,另外四人就是明顯被專門培養的死士了。 蕭函只說留住命,暗衛營的人知道分寸,下手刑訊的輕重,就是身上沒有一塊好rou了,人也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律相哪怕位高權重多年,但又何曾見過這種場面,頓時被嚇得不輕,面色煞白。 蕭函起身走到那個刺客身邊,輕聲微笑道,“告訴律丞相,是誰花了三萬兩黃金讓你來刺殺本宮?!?/br> “是北殷,北殷丞相?!彼F在只希望華翎公主能給他個痛快了,在暗衛營的地牢里,比死更可怕的就是活著。 蕭函又看向律相,似是頗為玩味道,“律丞相,刺客已然招供,還有另外四名你府上的死士,他們可都佩戴著相府的令牌,你大膽謀害當朝監國公主,該當何罪啊?!?/br> 此話令律相眼神中終于有了幾分震驚,但瞬間他便想到不可能,哪怕是他培養的死士也沒有讓他們帶上任何與相府有關的印記東西,更加會在任務失敗的第一瞬間服毒自盡,他們的妻兒老小都在他手里,縱然死也不會說出幕后主使的人是他。 律相剛要說什么,然后抬眼就對上穆華翎風輕云淡的笑顏,“說實話,論搞刺殺的經驗,律相可能還比不上我?!?/br> 律相聽見此話,一瞬間的震驚茫然,繼而是冷汗涔涔。 蕭函又沖律相微微一笑,似乎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話給律相造成的壓制, “同樣,設計栽贓陷害,指鹿為馬,我也是擅長的很?!?/br> 她只是在說實情罷了,畢竟在大興的十年來,這種陰詭之事,她可是沒少做。 蕭函又悠悠道,“律相和刺客都落到我手里,我自然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br> 到了這一步,律相已經明白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又急切又憤怒道,“就算你有證據,但本官是當朝丞相,哪怕觸犯國法也應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法司審理,而不是由公主動用私刑,屈打成招,朝堂百官也不會同意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