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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作任何解釋,他堅信克里斯汀不是自愿的——而帶著下仆加入了警官的搜查隊伍,但是吉莉夫人攔住了他: “請您不要去送死,他不會傷害克里斯汀……” “您知道些什么對嗎,夫人?” 不管吉莉夫人怎么勸阻,勞爾都不愿意放棄尋找克里斯汀,而且他就像是狡猾的獵人抓住狐貍的尾巴那樣,從吉莉夫人那里套出了不少的信息,包括她知道一部分魅影的暗道的事。 “您要么幫我,要么由我自己去找?!?/br> 在勞爾的堅持下,吉莉夫人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帶勞爾去找魅影。 不過心細的勞爾很快就發現,吉莉夫人在帶著他兜圈子。雖然暗道沒什么標志性物品,看起來都一樣,不過從積水的形狀,以及一些石磚的裂紋中,勞爾發現了這件事。 在吉莉夫人又帶著他左拐的時,他突然沖向了右邊的過道。 吉莉夫人追上他的時候,勞爾正費力地頂著一個正上方的圓形鐵蓋——看起來似乎是哪個暗門。不過打開后勞爾失望了,這不過是個被偽裝成下水道蓋的出口——通向人民歌劇院外圍的街道。 勞爾撐著街面,半身露在外面,被街上的行人投以注目,他本來打算跳回暗道,卻不想從不遠處偏僻的一角跑出一匹馬來,這得兒得兒的馬看起來十分悠閑。勞爾只能看到騎馬人的側影一晃而過,轉為背影。但是他對克里斯汀的身影再熟悉不過,盡管只是驚鴻一瞥,而且克里斯汀的臉大部分埋在帶著毛邊的斗篷帽中,他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克里斯汀——!” 他用力撐起自己,跳出了下水道口。 跑了幾步才發覺自己的愚蠢,勞爾趕緊去找馬匹,然而他是坐著馬車過來的。勞爾來不及解釋,將馬車夫推下車,繼而一抖韁繩,駕著雙馬馬車追趕起來。 * 這個時候暮色四籠,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黑色的駿馬在前面狂奔——馬上黑色著裝的男人摟著白斗篷的少女,很有種黑騎士與公主的味道——而背后有著貴族徽章烙印的馬車也被兩匹棗紅駿馬拖著急馳,本屬于車夫的位置,卻坐著一個金發飛揚的面色焦急的英俊青年。 馬車雖然比不上騎馬輕便,但是前方的馬馱著兩個人,而后方的兩匹馬卻分擔了馬車的壓力,是以一時竟是難分高下,而一前一后地緊咬在一起。 只聽馬蹄一聲緊過一聲,而馬鞭的甩響也是愈發緊密。 巴黎城的城門出現在前方,眼看著彼此的距離還沒怎么縮短,而出了城市,城郊凹凸不平或泥濘的道路只會阻礙到馬車的行駛……勞爾-夏尼緊了緊韁繩,喊道: “我是勞爾-夏尼子爵——!城守——!請立刻關閉城門!” 迎面的風猛烈地激蕩著溫莎的斗篷和衣擺,這冬日的風十分的寒凍。因著勞爾的高呼,魅影騎馬的姿態更加緊繃,手忙腳亂的城守開始推動城門,眼見寬闊的出口變得狹窄…… 魅影揚起馬鞭,狠狠地抽馬屁股上。 馬兒痛得長嘶一聲,高高揚蹄,繼而火箭般沖了出去…… 溫莎只覺得她的衣袍飛撲在厚重的城門上,倏忽砰的一聲,合攏的城門發出的聲音被甩在了身后。 沒能攔到魅影反而阻礙了自己……想必勞爾會對此跳腳不已。然而依然放松不得…… 城郊的雪比城市的完整,看上去是銀裝素裹的一片。松軟的積雪掩蓋了路況,令馬匹高速奔跑變得更加顛簸也更加危險…… 突地,馬蹄一打滑,魅影心中一驚,卻是盡全力勒住韁繩,策馬前躍……馬兒重重落地,帶來強烈的震顫,不過比起人仰馬翻,實在是有驚無險。魅影正準備減緩馬速,卻感到身前的佳人失力般向下滑去…… “克里斯???!” 魅影吃了一驚,忙單手撈住對方,又另手停馬。 他抱著克里斯汀下了馬,驚慌失措地扶著她蒼白的臉: “克里斯汀……” “我……肚子疼……”溫莎勉強睜開眼,對魅影露出安慰的笑容。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腸胃不舒服,是以因為兩人還在逃命,只是忍著,漸漸的肚子越來越疼,而且有什么涌出□□后……她又以為是月事來了劇烈運動所致,只是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她冰涼的指尖上似乎帶著柔軟的眷戀。 “克里斯汀……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的眼睛驚惶地嗆出淚水,他慌忙低頭掩飾,又伸手去抱起她……然而感覺到手中粘稠而溫熱的濕濡,他又驚恐地停住了手。 這時,一輛馬車倉促駛近,馬兒還沒落好蹄子,車上的年輕人已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是勞爾-夏尼,他正大步地向著這邊走來。當他看到克里斯汀的時候,他穿著長筒馬靴的腳停滯了片刻,倏爾更加急促起來。他猛地踹開地上的黑衣男人——那個男人猝不及防,狼狽地摔在雪地里,黑發和黑斗篷沾滿雪渣——然后屏吸抱起克里斯汀,又飛快地向著馬車走去。 “克萊恩,去找醫生——!” 勞爾抱著克里斯汀鉆進馬車,跟隨他而來的兩個侍從,一個跳下馬來接手駕車,另一個則揚鞭向著巴黎奔去。 魅影從雪堆里爬起來,呆呆地跪著,雪水濡濕了套褲而帶來的寒冷,他幾乎感覺不到。然而他卻不停地顫抖著,如同伸向火焰般,他伸出手,撫摸眼前的紅雪。 * 四天后。 夏尼城堡。 勞爾-夏尼的馬車緩慢地駛出城堡正門。 巴黎的冬雪未曾消散,在一片銀白中,那個跪在正中的黑色身影越發明顯。 “怎么了?” 感覺到馬車的停駐,勞爾掀開了車簾。 僅僅四天的光景,這個帶著爽朗氣質的貴族青年似乎完全變了——仿佛從養尊處優的無憂的年輕人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輕微的胡渣和黑眼圈沒有讓他更顯頹廢,反而讓他本來秀氣的臉顯出莊嚴肅穆來。 “少爺……” 車夫為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臉色發青、戴著面具的奇怪男人已經在這寒冷的天氣里不吃不喝地守了四天了,一開始他還會請求守門的士兵放他進去……然而饑餓和寒冷讓他逐漸說不出話來。想必他也不曾有多少睡眠,否則他一定會凍死在深夜中。 然而勞爾只是冷漠地道: “走吧?!?/br> 盡管心中有著同情,車夫也只能奉命行事,然而那個仿佛只剩一扣氣支撐著的男人卻在馬車即將駛動的時候,急促地膝行到馬車邊,伸手拉住了車輪。 雖然已經立刻勒馬,車子還是向前挪了幾步。木質車輪碾過男人的手,在雪地上留下不太順暢的車轍。 感受到顛簸的勞爾再次掀開車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