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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峭壁上的城堡。 溫莎從馬車上跨下來,她輕輕摘下斗篷,露出那蜜餞般的金棕發,還有蒼白的臉蛋。她仰望著眼前的城堡,它漆黑的鐵墻是那么可怖,卻爬滿了粉色的薔薇花。它尖銳的棱角刺破月球,然而每一處雕琢卻無不精細華美。 鐵藝門花紋繁復,庭院中央有天使噴泉。 在晚風中,傳來青草與玫瑰的芬芳。 溫莎推開鐵門走進去…… * 那還是1960年的巴黎。 1960年的人民歌劇院。 那個時候卡洛塔夫人還是卡洛塔小姐,她以嶄露頭角,在巴黎歌劇界掀起新熱,那高亢的花腔女高音,如同能夠洞穿巴黎歌劇院的穹頂,將演繹十余年而不衰。 那個時候,溫莎乘坐著馬車跟著朱莉夫人來到了人民歌劇院,成為了一名小小的芭蕾舞演員。這是作為一個社會底層人士的選擇,而并非為了高雅的藝術。 歌劇雖然是種高雅藝術,但歌劇院卻不盡然。 演員、舞女經常會和前來聽音樂的貴族商賈們打情罵俏,而歌劇院內部的一線歌手、演員,也有很多人巴結。所幸,在朱莉夫人極力庇護下。溫莎和梅格都能有一個相對比較單純的成長環境。 那一天是冬天,隨著節日的臨近,歌劇院的氣氛越發火爆。 更是加午夜劇場上演。 溫莎厭倦了躲在舞臺邊聽卡洛塔的花腔女高音——雖然腔調優美,次數多了卻覺得空乏——便溜了出去。她偷偷溜進卡洛塔的梳妝室,那里面堆滿了愛慕者送來的各色鮮花——在這樣的冬季簡直不可思議。不過如果知道這里的巴黎,流行用語竟然是英文的話,一切就不難理解了。 溫莎揀了朵玫瑰。 偷偷溜出劇院可是不被允許的,除非是那片屬于劇院的玫瑰園——不過那里已經被冰雪覆蓋,除了高高的圍墻什么也看不到。 溫莎便向樓頂走去。 她是想眺望一下雪中的巴黎,卻聽到了一陣歌聲。 非常熟悉的唱段——think of you。 和演出大廳里那種過山車般不斷拔高,被喜悅氣氛包圍,被愛慕眼光滋養的花腔女高音不同,那是非常平靜的歌聲,男中音仿佛在輕聲唱著,那聲音卻像是白色的飛鳥不斷地在上空盤旋,仿佛無論站得多近,或者多遠,都只能聽到這縹緲的、無法被抓住的聲音。 寂寞的歌聲。 你無法分辨歌者的情緒,但卻從中聽到了眼淚。 因為當歌聲在你心中響起的時候,眼淚已流出了你的眼眶。 溫莎沒有打開門,她站在門后,靜靜地聽著那歌聲: …… Remember me,on a while 偶爾想想我 please promise me you'll try. 請答應我你會試著這樣去做 When you find that, 當你發現 once again, 再一次 you long to take your heart bad be free 若你的心想要重獲自由 if you ever find a moment, 如果你曾找到一瞬間 spare a thought for me... 分我一些思念 如果說卡洛塔的歌聲是聽覺享受,那么這個男人的歌聲給人的就是精神享受吧。 溫莎推開了木門,天臺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座奇怪的黑色銅雕像。 她走進欄桿,卻發現平整的積雪被人的手撫塌了一片。再低頭,可以看到男人的腳印。不過那個腳似乎憑空消失了。 溫莎站在天臺邊,風真冷,吹得她瑟瑟發抖。 良久,她將玫瑰小心放在對方留下的手印旁——就仿佛,那枝玫瑰正在被遞向那只手印一般——這才離開了天臺。 過了一會,有一只戴了黑色手套的手拿起了那朵玫瑰。 他的手勢并不輕盈,卻仿佛寂靜無聲。積在玫瑰上的幾點飄雪,也未曾濺落。 * 第二幕 公主被城堡里的人們熱烈的歡迎著,以管家為首,為公主跳了“擺上盛宴”的舞蹈。 裝在銀色托盤中的烤鵝,漂亮的枝形燭臺,長笛杯里的美酒……管家為公主拉開上首的椅子,女仆拿來折疊整齊的方巾。公主被他們的熱氣所感動,在驚慌失措的逃亡中,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城堡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陣風雪撲灌進來,城堡內的歌聲戛然而止。 一個高大的黑黢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隨即是帶著怒氣的中低音演唱: “是誰坐在我的位置上享用我的美食?膽大妄為的外來者,告訴我你的名字?!?/br> 溫莎放下餐具站起來,對著來人唱道:“我的名字叫貝拉,主人(Master)?!?/br> “你的名字叫貝拉……”重復著公主貝拉的曲調,男人走近前來,他抬起陰影中的臉,燭光照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張奇異的野獸的臉!溫莎驚恐地跌回椅子,然而更令她害怕的是野獸因為憤怒而露出的獠牙: “那么貝拉——!滾出我的城堡——!” * 1962年的巴黎,1962年的人民歌劇院。 溫莎呆在卡洛塔的化妝室里,挑選她心愛的玫瑰—— 這是她最愛干的事情之一,這個夢幻一般的房間,用中國瓷器裝滿鮮花,將整個房間裝扮成參差不齊百花齊放的室內花園,而在正中央的則是一臺梳妝鏡。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卡洛塔的聲音——這個喜歡彰顯存在感的女人,總是喜歡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拔高自己的聲音來吸引注意力,因而你總是能在見到她之前聽到她的聲音。 溫莎趕緊躲到高大的瓷器后,那些一米多高的花瓶足以遮擋一個躲在陰影里的小孩。 卡洛塔進來了,她對著鏡子陶醉地搔首弄姿,與其說她在補妝,不如說是在欣賞自己。溫莎知道很快就會有一些達官顯貴來到房間,然后帶著卡洛塔上他的私人馬車,帶著她去花天酒地。 卡洛塔過于沉迷于鏡中的自己,過于沉迷于上一場演出帶給她的榮耀,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這個房間憑空出現了一個漆黑的人影。 不過溫莎看到了。 黑色的襯衫、黑色的禮服、黑色的披風,戴著黑色手套的男人取出自備的鑰匙將卡洛塔梳妝室的房門上了鎖。輕輕地旋轉銅鑰匙,甚至沒有發出響聲。 然后他轉向卡洛塔,取出了腰間的套鎖。 這個時候,室內的燈光也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