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列身后——尼爾才175，而加百列188，那雙腿又直又長，每跨一步抵得上尼爾一步半！

現在是放學時間，學校的走廊上到處都是人，加百列對尼爾的音量有些不滿，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快速往大門走去。

“尼爾很抱歉，你找別人吧，我不適合?！备螞r畫畫看的是作畫者的技術，什么時候變成模特選美了？加百列這樣想著，卻并沒有說出來，他說話很少給別人難堪。

“加百列等等！”尼爾不死心地追到cao場上，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超越加百列，他知道加百列的車就停在cao場后面的停車場內，當他站在車旁擋住駕駛室的車門時，加百列只能無奈地看著他。

“嘿嘿，你聽我說完嘛！我……”

“萊克特先生、哈姆斯沃思先生，你們這是在上演TomandJerry？”一道刻薄的男中音在他們身后響起，加百列和尼爾同時轉頭看去。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長相刻板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正是他的數學老師盧克·摩爾根。

這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發全部向后梳，出門前至少打了半瓶摩絲在上面。他穿著西裝襯衫一絲不茍地打著領帶，但是和加百列那身沒有牌子但一看就知道是高端定制的服裝不同，他的西服有些廉價，手里的公文包也看起來不怎么高檔，身上有著難聞的古龍水的味道。

其實半年前他還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不修邊幅，帶著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鏡，胡子也不像現在這樣刮得干凈，滿臉胡渣，穿著寬大的襯衫T恤——標準的美國鄉土打扮。

學生們早已議論開了，這位從沒約過會的老處男一定是愛慕上了某位長相漂亮的女士，那位女士應該很有修養，熱衷于打扮，這才使得這位……老處男先生像一個情竇初開的中學生一樣捯飭自己，以期望獲得對方的好感。

“摩爾根先生，下午好?！奔影倭修D身站直了身體，他說話的語調謙和有禮，便是最刻薄的人也無法對他生氣。

“Damnit.”尼爾則小聲地罵了聲，然后才跟著加百列一樣喊了聲“摩爾根先生下午好?！?/br>
摩爾根沒有對他們的禮貌有任何表示，他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帶著不悅的神情看著他們，“這個時間你們不回家，站在這里做什么？”

“我在說服加百列做我的繪畫模特，您知道，美術展沒多少時間了?！?/br>
“那么萊克特先生同意了？”

“呃……還沒有，不過我敢打賭他會同意的?！蹦釥栁杖?，看來對邀請加百列當他的模特這件事勢在必得。

“哦？”摩爾根看了加百列一眼，他卻只是靜靜地站著既不表示同意也不拒絕，臉上是一貫溫和的表情，他的嘴型微微上翹便是不笑也像是在勾人一般。

幾秒鐘后，摩爾根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冷聲道，“天色晚了，萊克特先生記得早點回家，別讓你父親擔心，還有這位高貴的藝術家哈姆斯先生?！?/br>
“是哈姆斯沃思先生！”看著摩爾根走遠，尼爾對著他的背影豎了個中指，氣呼呼地罵了幾聲神經病，尼爾轉身就發現加百列已經坐到車里去了，他連忙撲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懇求道，“加百列你可一定要答應我??！”

“不然我就賴著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尼爾你為什么一定要我當你的模特呢？你給錢大方，也很有天賦，據我所知學校里有很人愿意給你做模特?！敝缹Ψ綗o賴起來真能做出這種事，加百列只能放棄去拉那個被抵住的車門。

“那哪能一樣！”尼爾大聲道，然后在加百列那雙藍眼睛的注視下他躊躇了兩秒，最終決定說實話。

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這次美術展的評委我聽說有你父親?！?/br>
“哦？”加百列挑了挑眉，放在膝上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褲腿。

“總共四位評委，作為本市最有名望的心理醫生，學校會邀請萊克特先生也很正常，其他還有諸如市長秘書，美術界名流，剩下還有一位是咱們那位克羅斯女士……”

“就是學校教美術課的那位女士？”

“Well！就是那個夸你是畫布上走出來的熾天使的那位女士！你看看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你狂熱的愛慕者，在畫技都差距不大的時候，一位特別的模特是不是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克羅斯女士并不是我的愛慕者，她是一位寬厚的長者，我們不應該用這種語氣談論她?！奔影倭泻每吹拿济櫰?，顯然是不贊同尼爾將這個詞語用在一位老師身上。

“好吧，這時候你說什么都是對的?！蹦釥柭柤绲?，接著他用希翼的眼神看著加百列，“那這么說你答應了？”

“不，尼爾，我說過這樣不公平?！奔影倭械卣f，低垂的眼睫顯示出他的不悅，“莫林和喬納森顯然并不知道這些消息對嗎？”

“沒錯，我父親花了大價錢才打探到這些消息，我和我們全家都非常希望我明年能考上圣馬丁藝術學院。加百列求你了，這并不是作弊，只是一些必要的小手段而已?！?/br>
“確實不算作弊?！奔影倭胁粸橐鈩?，“但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br>
“那這樣，我把這幾個評委的事情告訴莫林和喬納森，你答應做我的模特，這樣總行了吧！”

“尼爾?！奔影倭袊@了口氣。

“我不會讓你做白工，我舅舅有一張珍藏版的巴赫的老膠片，我記得你從去年圣誕節就開始收集了……”

“有郭德堡變奏曲？”加百列藍眼睛亮了一瞬。

“是的?！?/br>
“你舅舅愿意出讓？”

“本來是不愿意，但是在我幫他整理了他所有藏品找出了幾張已經遺失了的老膠片他就同意了，你知道嗎，那可是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的黑膠片??！我差點以為我會死在里面！”

加百列抿嘴一笑，正在他面前做出搞怪動作的青年頓時像被雷擊中一樣呆立在那兒。

加百列回家的時候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漢尼拔已經做好晚飯等著他了。加百列去廚房洗了手，幫漢尼拔擺好餐桌，倆人在椅子上坐下。

漢尼拔隨意地問：“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嗎？”

“也沒什么?！奔影倭袑Ｐ那兄P里鮮嫩的肝，紅酒的香味很獨特，既掩蓋了肝臟中的腥味又帶了絲醇厚的口感，搭配著野生蘑菇，配菜是小番茄和洋蔥，飯后甜點是藍莓布丁——加百列的最愛。

事實上除了肝臟的來源讓加百列有些在意外，其他的都是他喜歡的口味，漢尼拔是一個很會照顧人的男人，他能夠不動聲色的觀察你，掌握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