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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一,誰都壞不過他?!甭范∮羁谖鞘祜?,說的也是自己的深切感受,所以說的時候眼里的笑意也那么真實。明晃晃的,分外刺眼。姚遠低低“哦”了一聲,尾音上揚,恰到好處地形成一個似反問又似疑惑的語調。然后又說:“原來溫先生是一個這樣的人啊。我倒不太相信。我一個朋友也說過我這人壞,不知道跟溫先生比,誰壞得過誰?”說完又忽然自顧自笑了,有些自嘲的意味:“誒,其實這個話題沒什么意義?!?/br>路丁宇也笑:“是啊,糾結這個沒什么用的。世界上的人千千萬萬,千種萬種。你所希望的也許永遠等不到,你所期待的也許根本不是你設想的樣子。誰知道呢。若真的能遇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認定了就別變了。因為太難了……”說到最后,路丁宇像變成了自言自語,聲音減低,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大抵是在說給自己聽。在場的另外兩人并不在意,姚遠從走過的侍應生托盤上取下兩杯酒,一杯遞給溫路寧,一杯自己拿著。然后主動撞了下對方的杯壁,說:“很高興認識溫先生?!痹捖?,一飲而盡。空掉的高腳玻璃杯中唯有幾滴紅色液體,溫路寧眼神深邃,末了也是舉杯,一飲而盡。接下來路丁宇需要招待今晚的嘉賓,先行離開。留下他們二人留在此地。之后路丁宇上臺講話時,姚遠才開口說:“這就是你的眼光?設計師、藝術家?這樣的人有什么呢?讓我想想,哦,對了,有熱情,良善,浪漫……是這些嗎?”溫路寧抿了抿唇,忽然道:“我很抱歉?!?/br>姚遠一怔,然后感到胸中有一團火忽地就燒了起來,“為什么道歉?”“關于平安?!?/br>“呵。我以為這是你的底線?!钡拙€,即不能夠提起。溫路寧苦笑,“這不是我的底線?!?/br>“你說這不是你的底線?你竟然否認?”姚遠轉頭看溫路寧,表情故作夸張,一副“unbelievable”的樣子,說:“我以為他是你死去的愛人,至少是路丁宇之前的。不過,因為姚安,我知道不是。只是你能為了他利用別人,又怎么敢否認?”溫路寧皺了下眉,說:“我不知道怎么解釋?!?/br>“你自然不知道。你想得到的答案我也沒有給你。我說過不會給你?!?/br>“姚遠?!睖芈穼幊雎?,很鄭重其事,“我們需要談談?!?/br>“可以?!币h毫不猶豫地點頭,“幾點?”“今晚?”姚遠諷刺道:“不然呢?我的時間很寶貴的?!?/br>“等這個結束后吧。?!?/br>“好,”姚遠點頭,又補充,“你家?!?/br>溫路寧想拒絕,可一下子想不出理由,只好點頭。結束后,路丁宇需要繼續與贊助商應酬,抽不開身來找溫路寧。溫路寧遠遠看到他,點頭示意自己走了。那頭給了他個ok的眼神,回頭又繼續應付贊助商。出去時姚遠已經靠在他車邊等他了。一路往回開,兩人沒有做其他交流。溫路寧開門,將大衣掛起來,拿出拖鞋,邊往廚房走邊說:“坐吧,我給你倒杯水?!?/br>姚遠在沙發上坐下,說:“客人來了,連壺茶都不招待嗎?”他目光順勢掃了眼四周,發現毫無變化。溫路寧走出來,在桌子上放下兩個裝滿溫水的杯子,說:“晚上喝茶不好,就喝水吧?!?/br>姚遠看了眼那杯水,兩臂交叉,往后一靠,倨傲道:“說吧?!?/br>客廳的燈是橙色的光,當初選顏色的時候,為了讓大大的屋子顯得不那么冷淡,他就選擇了暖色調的橙光。此刻燈光神奇地給了人一絲柔和的感覺,讓溫路寧平白走神,心想,這真不是個適合談心的時候。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開口:“平安之于我,亦師亦友?!?/br>接下來,他從自己離家開始講,到遇見平安,到平安的死,到他離開。這么一段記憶,仿佛電影回放般一幕幕重現。他好似看見冬夜里滿大街無目的游走的自己,那個少年時的自己,無助而孤單。然后是平安,喜歡穿白襯衫喜歡笑的男子,本身有著孤寂的氣質偏偏能給別人溫暖的錯覺。也或許溫路寧從內心就那樣認為也不會去想真假如何。每當人認真地開始回憶一件事的時候,往往會發現一些從前并未注意到的細枝末節。比如說,平安給他的影響這么大,那他身上會不會也帶上了平安的氣質。不止一個人說過溫路寧很溫和的這種話,可如今這么想,他對于平安的記憶,也是由此種感覺開始的。結束敘述后的一小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姚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溫路寧,等腦海中那些記憶碎片都散去后,才開口道:“我說抱歉,是那天那樣問你。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知道?!币h打斷他,抬頭,眼神諷刺,“你只是單純的不滿。你覺得平安不該死,你一定想過如果平安沒有死就好了。你說平安對于你來說有非比尋常的意義,可是在他死后你卻離開了,我猜,你是害怕了吧?!币h沒有指明這個害怕的對象,就好似他篤定對方會明白一樣。溫路寧聲音有些喑啞,“也許吧……”如果繼續留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所以你是在怪我,怪我平安為我擋搶了。所以,溫路寧,”姚遠一頓,然后一字一頓堅定狠心地道:“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對吧!”溫路寧愣住,脫口而出:“不是——”可姚遠的表情太狠了,對他狠,對自己狠。他強硬地為自己的心加上一層蒙蔽,仿佛那樣就不會受傷。“你要跟我談,可是你和我說這些有什么意義呢。你只是告訴我平安對于你來說有多重要,可這盒我有什么關系?他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老師和我又有什么狗//屁關系呢?我不是來聽那些感人涕下的過去的!你找錯人了!”說完,姚遠起身,看也不看溫路寧,摔門離去。溫路寧一直是個淡然而處之的人,可此刻,他忽然矛盾了,忽然疑惑了,忽然想不明白,忽然……心累了。姚遠說的沒錯,為什么要解釋呢?有什么必要解釋呢?*姚遠下了樓后,在路燈下往外走,心一陣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