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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筠聽了譚梓的回答一愣,知道譚梓是在開玩笑,可是還是琢磨了琢磨,忍不住問道:“你今年多大了?”“我說我十六你會信么?”譚梓朝著舒筠一勾唇角,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他說自己十六的時候……一點也不心虛。“那我大概是十八歲?!笔骟薏挪恍抛T梓只有十幾歲。先不說他很有可能是壽命本就長于凡人的妖修,即便只是人類,也不能在十幾歲就修行至此。如果他是人類,就有可能已過而立,如果他是妖修,幾百歲都說不定。兩個人都是隨口瞎聊的主,譚梓立刻改口道:“我記錯了,前陣子剛過了二十歲的生辰。真是沒想到我比舒兄、不,該是筠弟,還要再大上兩歲啊?!碧翎叺亓亮肆良怃J的犬齒,譚梓心情不錯。有便宜要占,沒有便宜就算胡攪蠻纏也要占。“譚兄,以后還請多照顧小弟啊?!笔骟抟簿晚樦鴹U子往上爬,干脆笑嘻嘻湊近了柜臺,左手托起譚梓的右手,右手放在被握住的白玉般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這動作大概就像是苦口婆心的說話者誠懇無比的親近——而不是在拉關系,真的。舒筠握著對方的手在心里靜靜地感嘆著手感真不錯。不是一開始想象的玉般冰涼光滑,而是溫熱卻細膩,讓舒筠想到上好的潔白絲綢——雖然他因為嫌麻煩基本不穿白衣。舒筠見好就收,摸了幾把內心暗爽之后就無比正直地撒開了手。譚梓收回手,藏在柜臺下,感覺頗為怪異地捏了捏手指。“行了,我也不和你鬧了,我應該是比你大的?!笔骟蘅吭诠衽_上,眨了眨眼,突然道:“譚老板,今天中午打算吃點什么???”還是趕快把話題扯開吧,拉小手這動作不能多想,越想就越覺得唐突。“???”譚梓也對這跳躍的話題略顯驚訝,愣了愣才回道:“還沒想……來到這兒之后也沒吃過什么飯食?!?/br>舒筠挑眉:“就知道是這樣。我去買點什么來,一起吃吧?!?/br>舒筠提著食盒回來的時候,譚梓已經將一張方桌搬到了門口的屋檐下,兩條長凳擺在桌子的兩邊,桌上放著幾壇酒。譚梓單手托腮,一臉漠然地看著街邊玩耍的孩童。一個男孩兒擠眉弄眼逗得身前的小孩子們咯咯直笑,譚梓看著那男孩臉上夸張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舒筠把食盒放在桌上,一盤一盤拿出菜來,邊擺邊說:“這家的酒雖然不怎么樣,但是飯菜還真是沒話說,和你的酒絕對稱得上是良配?!?/br>菜布完,舒筠又遞給譚梓一個酒杯。譚梓笑著把杯子又推還回去,直接提起桌上酒壇道:“我用這個就好?!?/br>兩個人就著酒有一口沒一口吃著菜,舒筠還算動筷比較勤,譚梓大概就是一直托著酒壇,偶爾才能想起來夾一口菜。舒筠看著譚梓端著個比他頭還大的壇子,有點想笑,把這句話在心里念了一遍,被“壇子”這個詞弄得更想笑了。飯菜和酒的香氣勾來了那群正在玩耍的孩童,之前做鬼臉的那男孩眨巴著眼睛盯著譚梓。……為什么不去找笑得一臉陽光的舒筠?于是譚梓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用自己放在一邊的空酒杯倒了一杯酒,遞給那目測不過七八歲的孩童,“干了這杯,有紅燒rou吃?!?/br>小孩兒糾結著,最后一臉“為紅燒rou犧牲一切”的表情,接過了酒杯,一口喝干——然后他愣住了,磕磕絆絆地說:“大哥哥,我不要紅燒rou了,我還要一杯這個!”譚梓笑了一聲,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孩兒的臉,笑道:“小孩兒,剛這么大就想做酒鬼啊?!闭f著夾了幾塊rou放到碗里端給那孩子,“小孩子還是少喝酒,回家吃飯去吧?!?/br>回頭看到舒筠笑瞇瞇看著自己,他有點莫名:“看我作甚?”想了想,便解釋道:“我還是和人接觸過的,不至于連交流都不會吧?”“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挺喜歡小孩兒的,之前還以為你不喜歡和人接觸?!?/br>“小孩子心思單純,而且見識還不多呢。像我這樣與世隔絕的,也就只適合和孩子說說話才不會有什么破綻?!?/br>舒筠看著端起酒壇喝酒的譚梓,自己也舉起了酒杯,笑彎了眼睛。譚梓看到那小小的酒杯,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問道:“……要不要給你換個碗?”那么大點兒個杯子還不夠他一口的。“……不用了,謝謝?!笔骟蘅扌Σ坏?。?☆、四? 吃過午飯送走舒筠,譚梓又懶洋洋地趴在了柜臺上。陽光順著大門照在柜臺前的地面上,譚梓黑漆漆的眼珠一轉不轉盯著地面上的那一片金黃,想著自己和舒筠這就勉強算是朋友了……?舒筠走的時候表情還有點不舍,大有一種想再多聊一下午的意思,不過最后還是提著一壇梅子酒離去了。這人挺有趣的,話也挺多。這是譚梓現在對舒筠的印象,至于別的,譚梓也不想管那么多,因為他沒覺得在離開長豐鎮后還會和舒筠有什么交集。譚梓對舒筠的觀感不算太差了,所以也沒必要揣著什么惡意去琢磨舒筠這些行為。本就不是什么險惡之時,又何必非抱著最大惡意揣測別人?自己身上該是沒什么他可圖的,舒筠也不知道自己來長豐鎮到底是想做些什么。自己和舒筠應該是沒有利益沖突,在鎮上的日子又頗無聊,有這么個人愿意時常來找自己說句話也挺不錯。譚梓隨手扯來一個長凳坐下,然后慢慢把頭埋在手臂里,趴在柜臺里的桌上,闔上眼睛。一個下午都沒有客人,譚梓也就這樣懶懶散散把這空閑的一下午瞇過去了。夜幕初降。譚梓慢吞吞抬起頭來,眼神依舊清明。他直起身來再看向下午灑滿陽光的地面,看起來沁著陰冷氣息的青磚仿佛從未染上過溫暖的氣息。譚梓無意識捻了捻手指,有點無奈地撇了撇嘴。一下午都沒人光顧,難道除了舒筠就沒人愿意多走幾步路來這兒買酒嗎?雖然譚梓主要的目的不是經營酒鋪,但是生意這么蕭條也讓譚梓心里不那么舒服。好在他分在酒鋪的心思不多,也只是嘆息一聲就不去想了。一整個下午沒人打擾,譚梓就一直閉著眼睛反復回想那晚見過的結界。幾個時辰也沒能讓譚梓想到如何解決這個棘手問題,不過是在心中對于結界的想象更加具體了些。今晚再去一次,停留的時間可以長一些,之后就可以有一段時間不必再去,只想著如何解開結界便可。……所以說,結界這種東西,譚梓真的是很苦手啊。如果不是結界后的存在真的很重要,譚梓早就揮揮手連衣袖都不帶走,直接轉身離去。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譚梓從薄薄的袖中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