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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白新說,“鄭老師保持原樣就很好?!?/br>鄭俊體力透支,幾乎是飄進衛生間馬馬虎虎沖了個澡。白新已經換好床單,把他安置在床上也去沖洗,回到被窩里鄭俊還強撐著,兩分鐘后卻像被拔掉電源一樣昏睡過去。“鄭老師……鄭老師?!?/br>“嗯……”不知過了多久,鄭俊恍惚間聽到白新的聲音,渾渾噩噩地回應覆蓋上來的吻。“我走了?!?/br>鄭俊勉強張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大腦也不甚清晰,分不清是夢是醒,四肢疲軟無力,無法起身。“你太累了,睡吧?!?/br>白新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睛,黑暗棉被似的覆蓋上來,包裹他再次進入沉睡。黃粱一夢。鄭俊第二天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房子里轉了一圈,渾渾噩噩中,腦海里突然清晰地浮現出這四個字。恍惚像幾個月前,那時他還沒遇到白新,彭會還在這里有一席之地,衣櫥里有幾件衣服、浴室里有一套洗漱用品,都在陪他等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站在門口的人。白新承諾會回來,鄭俊也確信他會回來,但寂寞并不會因為信任而削減幾分。預埋下的睡前儀式很快有了用武之地,如始作俑者所說,有了具體的細節,rou體記憶復現起來非常容易:把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閉上雙眼、抿起嘴唇、用鼻腔呼吸,就可以感受到白新笨拙的技巧。留下這種以假亂真的殘象,只能說明白新完全不懂寂寞。他不知道解決了rou體的饑渴,內心的空洞反而會更大,寂寞會像空氣似的環繞四周,看不見摸不著,但無孔不入。好在鄭俊與寂寞為伍好多年,早已習慣。第一個察覺到他異樣的人是蔣雅周,魂不守舍的鄭俊對她來說太親切好認了,何況他之前一下班就往家跑,突然就變成每天晚走。蔣雅周調出監控,發現他何止最后一個離開,每次走人都已經是十二點以后。鄭俊剛結束了這天最后一節課,倚在靠近門邊的學生課桌上,正抱著胳膊面壁發愣,蔣雅周穿平底鞋走路沒聲音,一頭扎進教室把他嚇了一大跳,按著心臟歪身滑下課桌站直:“你干什么一驚一乍的?”蔣雅周單刀直入:“白新呢?”鄭俊看她一眼,垂眼看地咽了口唾沫:“有事回老家了?!?/br>“過年不回,年過完了倒回老家了?!笔Y雅周不等他接話,又問,“什么時候回來?”“很快回來?!?/br>蔣雅周眉毛皺得更緊:“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對不對?”“肯定能回來?!?/br>“打電話?!?/br>鄭俊一愣:“???”“打電話給他?!笔Y雅周急了,直接上手掏他口袋,“給我手機,你不打我打?!?/br>“好了好了?!编嵖“阉氖謴目诖锍冻鰜?,“他電話打不通,應該是信號不好?!?/br>“你!”蔣雅周聲音高了八度,恨鐵不成鋼地用力嘆氣,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現金存款還在么?器官都還好好的么?”鄭俊心情再怎么低落也被她逗笑了:“都在,都好好的,我不是被他騙了還嘴硬不承認,他真的就是去處理點事,他在我這還有兩萬塊錢呢?!?/br>“你不早說!”蔣雅周臉上的哀憐轉瞬即逝,繞到他身后雙手抵著他的背低頭猛推,“走啦走啦,請你唱K去,白新不在的這段時間就由我這個合伙人給你驅散空虛?!?/br>“不是,別?!编嵖”凰频孽怎咱勠?,閃身躲過,又一把拉住避免她推空了摔倒,“你和你男朋友太鬧我受不了,讓我安安靜靜待會兒,好不好?”蔣雅周看了看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抽回:“好吧,但是你什么時候需要人陪了一定要對我說,怕鬧也可以去看電影什么的?!?/br>鄭俊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好好,謝謝?!?/br>蔣雅周撥開他的手順劉海,竟然有點期期艾艾:“白新……還是挺好的,把你同化了?!?/br>“什么意思?”“夸你帥?!笔Y雅周用手掌拍拍他的胸膛,“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家?!?/br>鄭俊不明所以地看她走遠,回到教室拿了講臺上的東西走到門口,轉頭看著旁邊空氣,手掌自下而上撫著墻壁摸到開關,關燈走出教室。蔣雅周不是唯一過問白新去向的,健身房里也有白新的客戶在質問前臺為什么突然換人,鄭俊還聽到過其他教練八卦那個工資最低提成最高的黑工居然招呼不打就這么失聯了,慶幸可以瓜分白新的所有客戶,只是安撫客戶情緒有點麻煩。從決定要走到真正離開,白新沒做什么多余的事,工夫都花在了鄭俊身上。除了鄭俊,他與整個城市不告而別。作者有話要說:存稿沒了,日更結束,變周更==第22章22向鄭俊討教的學生禮貌地說了句“謝謝老鄭”,裝起書本走出教室。鄭俊隨意看了眼門口低頭收拾,頓了頓再次看過去。“佳文?”吳佳文走向他:“老師?!?/br>他報的是周末特訓班,周四出現在輔導學??隙ㄊ怯惺裁词卤仨毐M早告訴鄭俊,可看他的表情又跟平時一樣。鄭俊坐在旋轉椅上,腳踩地面稍微用力轉了九十度:“找我有事么?”吳佳文摸摸鼻尖:“彭會在北京找了份工作,下周五動身?!?/br>消息來得突然,鄭俊一愣,反應過來:“哦,對,你的目標在北京,他當然要跟著去。兩個月的異地戀,受得了嗎?”吳佳文不明說彭會去北京的原因,就是擔心有秀恩愛的嫌疑,但鄭俊坦然不避諱,完全站在長輩的立場,氣氛遠沒有預想中的尷尬。他松了口氣,微笑起來:“才兩個月,考幾次??季瓦^去了。彭會臨走前想請幾個熟人一起吃頓飯,問你能不能去,可以帶上你那個朋友?!?/br>已經太久沒有人在鄭俊面前提到白新了,鄭俊抹了把額頭笑笑:“我倒是想帶他?!?/br>吳佳文以為他在顧忌自己,補充一句:“我不去?!?/br>“啊,這倒無所謂?!编嵖≌酒鹕?,“具體的時間地點讓彭會自己告訴我,不敢當面說可以打電話發信息,居然讓你在中間傳話,他怎么想的?!?/br>吳佳文跟在他身邊:“他說好像不認識你了,不知道該怎么跟你打交道?!?/br>“我也不認識臉皮這么薄的彭會?!编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