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空的。

“我去做飯?！?/br>
白新抓住他的胳膊拖回一步：“先去洗洗吧?！?/br>
逃進廚房和逃進衛生間并無區別，鄭俊倉皇轉身鉆進主衛，留給白新一眼通紅的耳朵和脖頸。

他拖延了足夠久的時間來洗漱，睡意和尷尬此消彼長，幾次路過洗臉池都因為鏡中的關公臉而退守馬桶蓋，哪怕想著該做午飯了也無濟于事，如果不是白新敲門叫人，大概此生不會踏出衛生間半步。

鄭俊本想趁白新洗漱的工夫把飯做了，走進廚房卻看見桌上已經擺了熱氣騰騰的幾個菜，且不論味道如何，只說視覺就讓自己不講究賣相的家常菜一敗涂地。

“怎么，沒食欲？”

白新摸著刮干凈的臉頰落座于桌旁，鄭俊不看他，開鍋給兩人盛飯：“等你一起吃?！?/br>
白新接過他遞來的碗：“睡都睡過了，被我看光有什么可丟臉的?！?/br>
他的手指掠過鄭俊的，鄭俊被他接觸到的那一點點皮膚像是電焦了似的熱疼：“沒想到你這么擅長下廚?！?/br>
“上床是我最不擅長的一件事，下廚容易多了?！绷侠淼脑E竅在于時機和材料比例，本質上與炮制炸彈相仿，只要熟記構造就是隨手拈來的，而sex沒辦法一通百通，人畢竟不是有說明書的機器，“剛才在客廳是怎么回事，一臉饑渴的表情?！?/br>
鄭俊夾菜的手一頓，調轉筷子送入口中：“我睡糊涂了?！?/br>
“哦，誤會?！?/br>
“也不是?！?/br>
白新看著他低垂的睫毛和滲出額頭的汗珠，把進一步調戲的念頭拋諸腦后。

鄭俊昨晚被打撈上來后短暫恢復了神志，配合度極高地穿上睡衣，全程一言不發，卻趁白新把他塞進被窩之際一把攥住睡袍不放，決心之堅定，非暴力不能擺脫。白新當然不會對他動武，就那么放任他抓著，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我今天很高興，”白新只是用毛巾胡亂揉了幾把鄭俊的腦袋，半濕的頭發交織成一個鳥巢坐落在鄭俊頭上，顯得狼狽又可憐，“我從來不敢喝醉，我得照、照顧別人，但沒人照顧我……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今天有你在?！编嵖“阉廴嗟侥樕?，深吸一口氣，“但是白新，但是高興極了我又很害怕，怕我高興的太早，怕我會錯了意，怕你是習慣性的招人喜歡，怕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這么好，然后我又一無是處，我一定是會錯意了，一定是會錯意了……”他嘴上這么說著，手卻攥得更緊，“所以我更慶幸沒人把你當零，慶幸你沒別的地方可去，這樣只要我不做錯事，你就不會離開。你、你放心，我不會提任何要求，絕不有非分之想，你認為p友是最穩定的關系，沒問題，你想自由自在，我做得到。所以……所以……”

醉話有兩種，酒后吐真言和鬼話連篇，白新昨晚還存疑，現在可以確定了——鄭俊是真的打算不主動不抗拒任憑擺布，那段卑微的自白也真的源于真心。

白新盯著鄭俊吃完，與他同時起身，越過桌子拖到眼前，兩人的嘴唇在觸與不觸的臨界點徘徊兩秒，白新說：“奇怪，興奮不起來?！?/br>
他垂著眼瞼，鄭俊不能與之對視，只覺得纏繞著的呼吸熾熱，模糊了吻的概念：“時機不對吧?！?/br>
“也可能是人不對?！?/br>
別這樣。

鄭俊只來得及將這三個字閃過腦海，被疏遠的擔擾尚未支配身體，白新的吻就覆了上來，觸感膚淺，止于唇齒，呼吸平穩?！安贿^鄭老師用途很廣泛，適合上床，也適合接吻?！?/br>
鄭俊下意識地舔過嘴唇，拿不準這是夸獎還是反諷：“可我吻技不怎么樣?！?/br>
“作為前戲的確是馬馬虎虎，日?？珎€油還是很不錯的?！?/br>
鄭俊苦笑，明明是自己在茍且地從白新那里偷蹭一些溫暖，何時竟成了被揩油的一方：“過獎了?！?/br>
“不客氣?！卑仔滤砷_他的衣襟，“鄭老師，我始終是個剛從性冷淡恢復的人，你不能只等著我發情，得學會引誘?！?/br>
“你沒有需求我不強求?！?/br>
“引誘不是強求，是制造需求的過程?！卑仔吕@過桌子，“那次在單車教室你可沒有這么被動?！?/br>
他越湊越近，鄭俊被他逼退到墻根，左右都撐起一條手臂無處可逃：“那次是我欠考慮，而且，你之前骨折不就是反感別人自作多情才躲到我這來的嗎？”

白新沒想到那次骨折居然給他種下了不安的種子，失笑，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頜，制止了他回避目光的企圖：“那我現在鄭重聲明，本人白新，不反感被鄭俊勾引?！?/br>
鄭俊聳起眉心：“你會煩我的?！?/br>
“鄭老師，p友關系靠sex維持，很脆弱。你想留住我，又不敢主動說想要，我們很快就完了?！?/br>
鄭俊沒從這個角度想過，冒出一身冷汗：“我可以主動……”

“我感覺你和我的p友關系帶給你的心理負擔太大，不健康，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卑仔滦此樕絹碓讲?，“我當你男朋友怎么樣？”

鄭俊正在崩潰的邊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看著白新已經靜止的嘴唇：“你剛說什么？”

“我當你男朋友怎么樣？”白新一字不差地重復一遍，“你不是擔心自作多情么？勾引男朋友不算自作多情，哪怕勾引得不好也是情趣?！?/br>
鄭俊喉頭聳動幾下：“可是前幾天我說喜歡你，你拒絕了?！?/br>
“sex之后立刻告白太不可信，我是讓你好好考慮考慮?！?/br>
鄭俊愣了愣，低頭用手掌罩住眼睛：“不，不對?！?/br>
他又紅到了耳尖，白新退后一步給他留出些許空間來呼吸：“哪里不對？”

“程序不對?！编嵖±^續低著頭，雙手向前空推，“退后，再退后一點?！?/br>
白新又退后兩步。

鄭俊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上前一步：“白新，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br>
白新挑眉：“區別在哪？耍帥嗎？”

“我在心里預演過很多遍了，必須走這個過場?！边@次不是兒戲，這次必須親口告白，這次要扛起維系關系的責任，要有不一樣的結局。鄭俊湊近白新笑著的面孔，頓了頓，吻下去。

這一吻蜻蜓點水，沒有立刻得到回應便匆忙退縮。白新及時抓住他拉回面前：“跑什么？我們可以交往，我答應了，你的儀式完成了?！?/br>
鄭俊吞下一口唾沫，笑意在嘴角萌生，又逐漸擴散了滿臉，摸了摸鼻尖：“我……其實不太知道怎么談戀愛?！?/br>
“那我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