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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嗎?這么說您就是阿晨跟我說的那位‘人渣’了?”簡明澄額角一黑,覺得自己的冷汗已經在不停地冒了,他身邊的這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妖孽啊……袁晨瞪了時南一眼,成御慢慢直起身來,臉色繃得有些古怪。時南卻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處一樣,發出有點兒刻意的清亮的笑聲,然后就拉著簡明澄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此次宴會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華人企業家的兒子先代表父親對各位來賓致辭,感謝的話真誠而無趣,從這個時候開始,才有相關工作人員對現場進行拍攝。不過由于宴會帶有私人性質,這些照片并不會被用于之后公開的大規模報道。致辭之后進入自由拍賣環節,有意愿的客人可以到大廳參觀早已經布置好的藏品展出,每件拍賣品之前都有專門的負責人引導拍賣的進行。當然,要是不拍什么東西,你也可以就坐在花園里喝喝小酒、聊聊兒天。簡明澄被時南拉到大廳的一角,這里的墻上掛著一幅人像畫,畫中的女人背對著畫師露出半個臉頰,眼簾溫柔地垂下——和簡明澄看過的很多畫作一樣,似闔未闔,朦朧中飽滿著某種深情。女人背部□□,美好的女性線條從頸部一直延伸到腰部,然后被一襲褪下的雪白輕紗遮擋住,只露出幾個粉紅的腳趾頭,如同嬰兒一般。他轉頭看看時南,猜想他應該很享受這樣的一刻。有兩位客人表示出想買下這副畫作的意愿,于是跟負責人交流著各自的出價。簡明澄的注意力一半兒都被那交談聲吸引而去,但時南卻始終盯著畫上的女人,突然說:“其實畫這幅畫的時候她懷著孕,我本來想畫正面,露出孕期的肚子,但被她拒絕了?!?/br>簡明澄輕輕地發出了一聲訝異的驚嘆,再回頭看畫中的女人時,就明顯地感受到某種深藏的非比尋常。她的身體線條并不是完美的,而似乎稍微呈現出一點兒豐盈態,那眼中的深情此時看起來也別有一番意味,其中似乎飽滿著母性的光輝。他驟然明白過來自己屬于藝術覺悟不高的一類人,如果是時南口中的那個藤大的女學生來看這幅畫,也許不經提點就能看出一些隱藏在線條和色彩背后的東西。那邊的出價似乎已經進入某種膠著狀態,兩位買主臉上都露出或深或淺的為難之色。這里的拍賣跟正式的拍賣場合不同,即使有幾個買家競價,最后也不一定把東西賣得出去,因為競拍者隨時都可以退出,且可以叫高,也可以叫低,即使最后以高價拍得,如果覺得不劃算,也還是可以重來一輪,直到以自己滿意的價格拿下藏品。兩位買主大概都是想買,但卻不想以高出自己預期太多的價格買進。時南聽著他們的報價,面上也露出一點兒難色,輕聲說:“我的畫最高也就拍過單價一萬一個平尺的,這幅畫十萬拍下來就已經是虛高了?!焙喢鞒伟底渣c點頭,準備靜待事態如何發展。他們這邊膠著的時候,一群人身后的一件清代瓷器正好以高價成交,負責人宣布競拍成功的時候,左右的人群都禮貌地鼓起掌來。簡明澄轉過頭不經意地往人群中一瞥,視線中似乎猛然間闖進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給嚇得呼吸一滯,急忙轉回來,眼神游移不定,卻不敢再回頭去看一眼。時南似乎察覺到他情緒的突然變化,疑惑地問:“怎么了?”簡明澄搖搖頭,只覺得現在自己臉部肌rou僵硬,連一個勉強的笑都做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突然有個聲音闖進來,是袁晨和成御轉了一圈兒回來,看到這幅畫,都毫不避諱地發表自己的見解。袁晨說:“好是好,但還是沒有我好看?!?/br>成御說:“如果畫的是正面,大概就不缺競拍者了?!?/br>袁晨瞥他一眼,不客氣地評價道:“齷齪!”時南卻笑道:“成先生說得沒錯,這確實是一個遺憾?!?/br>很不幸的,這幅畫流拍了。先前的兩位買主都本著和平收場的意愿放棄競拍,把它留給下一個中意者。這似乎很好,也似乎不太好。時南做出一個很無奈的歪頭撇嘴的動作——即使簡明澄知道這個長了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的人實際年齡比自己都還要大一輪兒,但還是忍不住覺得這個動作很是可愛。這時,后方的人群再次sao動起來,卻不是因為什么藏品成交,而是這次宴會的主人——那位知名的華人企業家在兒女的簇擁下正往這邊走來。老人家頭發花白,但精神看上去仍然很穩健,一雙眼睛在鏡片后面閃著若有似無的精光。老人一到得近前,時南就主動迎上去,道:“林伯伯您還是這么精神啊,真讓人羨慕?!?/br>第46章歸來的睡顏林老咧開嘴一笑,一口牙缺了大半口,這樣的反差讓簡明澄忍不住愕然失笑,但好在并沒有人注意到他。確實,不論是跟身邊的時南比起來還是跟袁晨相比,甚至自帶某種囂張氣場的成御,他都要遜色很多,難以吸引人的目光。林老舉起手來,沖著時南搖了搖,因為嘴巴漏風,所以說起話來總能聽到呼呼的氣流聲:“十年前我看見你是這個樣子,現在十年后還是這個樣子。來來來,看看你這副畫?!?/br>時南哈哈笑著簇擁著他走到畫框跟前,說:“我剛才已經看了好大半天了呀?!?/br>原來這幅畫竟然是當初時南作為贈禮送給林老的,現在拿出來拍賣以籌集善款,老人家打趣說要是沒有人買,就讓時南自己掏錢把他的畫買回去。時南頓時一臉的哀怨,這個時候,成御突然開口說道:“哪有自己買自己的畫的道理???若是有幸,就由晚輩拍下來送給時先生吧?!?/br>現在他倒成了晚輩了,剛才拉著時南的手親吻的時候倒沒有想起來自己是個晚輩。“啊哈哈,好,好,有意思?!?/br>負責人早已經把相關的成交文件準備妥當了,這個時候見勢就呈過來。成御接過筆,在成交價那一欄流暢地寫下一個以“1”開頭的六位數,然后就在底部簽上自己的名字。“其實父親也非常想親自來拜訪林老,只是公司事務纏身,才讓我一定要代他前來問候?!?/br>林老的兒子微微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老人家半張著嘴點點頭——真應了那句話,“笑口常開”,然后就說:“原來是成家的兒子,不錯不錯,都長這么大了。待會兒也留下來跟這些小輩們嘮嘮嗑兒吧,啊?!闭f完,老人家就微微偏過頭去問了旁邊人一句什么,旁邊人低聲答了一句:“來信兒說回來的飛機晚點,估計還得等一陣兒?!?/br>聽到這話,老人家沉吟著點點頭,重新抬起頭來用漏風的牙口喊道:“我的那對煤油燈呢?我的那對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