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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但現在怎么樣了呢?因為已經長久地沒有聯系,所以他也不知道。值得一提的是,就在那位室友發表演講似的說出他的預感之后,簡明澄也在某一天做了一個夢——或許沒有做夢,只是他的腦子里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個想法——或許自己活不過三十歲。這是一個荒唐的想法,以至于讓他感到羞恥,所以就連簡明澈也從來沒有告訴過,連他最親密的人也不知道他曾經這樣想過。那么,這是命運提前給他的暗示嗎?他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再這么想下去了。瞧,他已經出現幻覺了,他看到了一群全副武裝的外星人——如果要問他為什么覺得眼前出現的就是外星人呢——誰都不知道真正的外星人長什么樣子。他也不知道。所以這個問題他沒有辦法回答。女孩子也看到外星人了,她熱烈地朝他們揮手,放開他的衣角朝他們奔去。簡明澄覺得自己的喉嚨也好似已經結冰了,說不出話來,沒有辦法喊住她。男孩子也開始在他的懷里掙扎起來,他想,你也要棄我而去了——于是他蹲下身來把他放到地上,目送他一步一步接近那些外形可怖的外星人,然后——然后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第34章水仙月四日“仙后座啊,水仙花要開了,你的玻璃水車啊,咯吱咯吱轉起來吧……”是什么?是誰?“雪童子仰望藍藍的天空,朝看不見的星星喊著……仙女座啊,薊花要開了,你燈中的酒精啊,呼哧呼哧噴起來吧……”是什么?是誰?甜美的、稚嫩的、干凈的女聲。簡明澄從昏迷當中醒來的時候,腦子尚且還是一片空白,但這個聲音卻鉆進耳朵里,讓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什么。接著,他在本能的驅使下睜開眼睛,坐起身來,這聲音立刻停止了。“弟弟,快去叫人,快去!”簡明澄呆呆地坐在床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小小的、靈動的臉,有點兒熟悉,還有點兒陌生。他還什么都沒反應過來,一群人就圍到了他身邊,一張張臉先是興奮,然后是猶疑,然后是驚訝,最后甚至還變得有點兒恐慌。真是可笑,難道我是死了嗎?已經變成鬼了嗎?他默默地想著,此時的思維就如同一個固執的小孩。顧恩重坐在床邊,不斷地搖著他的肩膀,叫他的名字:“簡明澄、簡明澄、簡明澄!”啊——這是……這個人……這個人!他突然活過來了!他終于覺得自己是活著的了!簡明澄這么想著,不禁笑出聲來,眼睛也在這笑聲中漸漸恢復光彩,定定地看向顧恩重。見他平安無事,所有人都同時松了一口氣。他抬起手來,第一個想法是要摸一摸顧恩重——但他卻把他的手握住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嚇死我了?!辈恢罏槭裁?,顧恩重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既像是責備,又像是心疼。簡明澄真的清醒過來了,他意識到在這么多人面前,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比如抱住顧恩重,比如親吻他,他只能跟他說:“對不起?!?/br>他昏迷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飯是顧恩重給他拿到房間里來的,但因為沒有什么胃口,他只吃了一點兒就放下筷子,對峙似的看向顧恩重。顧恩重也看著他,眼神里并沒有責怪的意思,但異常的堅定。簡明澄懷疑要是自己不主動移開目光的話,他可以就這么看著自己一萬年。如此,他終于還是心虛起來,小聲說:“我吃不下?!?/br>顧恩重倒沒有強迫他繼續吃,而是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問他:“想不想出去走走?”他們一起來到外面,雪早已經不下了,天空湛藍得出奇,陽光也溫暖得驚人——這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幻覺,仿佛昨天的一切其實都沒有發生過,這只是他們來到這里的第一天。純凈的天地,純凈的陽光。“那兩個孩子怎么樣了?”簡明澄問,他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還見過他們。顧恩重說:“沒什么事兒,只是小的那個受了點兒驚嚇,不過他mama哄了哄也就好了。你看,就在那邊?!?/br>簡明澄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見幾個孩子都圍在一塊兒,最大的顧照,然后是莫雪妍小姑娘,再然后就是昨天那一對姐弟。顧照拿著一本書在念著什么,其他幾個人就圍在他身邊,一個個都一副很是認真的模樣——不過看顧照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是很樂意做這樣的事。“孩子父母原本打算請你吃個飯,我替你回絕了?!鳖櫠髦卣f。他們的父母簡明澄早上也見過,是一對很年輕的夫妻,只是當時他腦子還有點兒混沌,所以并沒有怎么注意。這一家人原本在另一個滑雪場度假,兩夫妻只顧著自己玩兒,結果一轉眼孩子就不見了。后來大雪下起來才知道著急,于是趕緊讓滑雪場的工作人員幫忙一起找孩子——兩個滑雪場隔得并不算近,可想而知當時簡明澄一直朝著錯誤的方向走了有多遠。他平靜地點點頭,說:“也是,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只是這樣的父母,未免也太不稱職了……”對于這一點,他忍不住吐槽道。來到這一群孩子跟前,簡明澄才知道顧照正在給他們念童話故事,是宮澤賢治的。昨天簡明澄隨口說的“雪童子”給姐弟倆記住了,回來之后就拿這個問他們爸媽,當時山田先生也在,于是就讓莫雪妍小姑娘把她的那一套宮澤賢治的童話集拿出來給倆孩子看,后來干脆就直接送給他們,也不再要他們還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簡明澄聽到的就是jiejie王嫻在給弟弟王睿念那一篇。這套書原本是山田先生買給女兒的,中日雙語,等顧照念完了中文的部分,莫雪妍小姑娘就接過去繼續念日文的部分,倆個孩子雖然聽不懂,但還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坐在小板凳上托著腮認真地聽著。兩個人也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然后就繼續沿著一個方向慢慢散步。他們原本只是一心來滑雪的,現在卻似乎都沒有那個心情了。兩個人越走越遠,滑雪場也漸漸消失在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對于昨天迷路的事兒,簡明澄仍然心有余悸,所以還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回頭看看滑雪場到底在自己的哪個方位。當他第三次停下來的時候,顧恩重終于忍不住笑他:“我是不是應該在你身上裝個定位器?以便在你下一次迷路的時候能夠找到你?!?/br>被他這樣說,簡明澄覺得自己的自信心稍微有點兒受打擊,但這確實是事實,他無法反駁什么。于是為掩飾自己的羞赧,他經過顧恩重身旁,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前面去,沒有再回頭去看他和兩人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