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12”下的分針終于過去了一半。 她看了眼鐘擺,問他:“你還要等她嗎?” “等?!彼c頭,“你先睡吧,我去值班室休息?!?/br> “好?!?/br> 她看著他出去。 陸柏良,要是你可以不那么君子一諾就好了。 可是要是不,他就不是陸柏良了。 門被他咔噠掩上。 * 沈勁開了門。 他坐在沙發上,拆開手里厚厚的文件袋。 這些都是向舟連夜加急去調查出來的阮胭的過往。 他坐著,一頁一頁的翻看。 從她在船上的故事開始翻,一頁一頁—— 翻到她的父母在海上失事,她被接到平水鎮的舅舅身邊;翻到別的孩子高考畢業后都去畢業旅行,她卻在紙廠里一天一天折紙盒子攢錢;翻到她和陸柏良在三峽相遇;翻到她和陸柏良在三峽同時遇到水災,兩個人一起活了下來;翻到她為了陸柏良去復讀考上首醫大…… 直到,那場醫患矛盾。 她被挾持,陸柏良被刺傷。 沈勁不自覺抬手,摸了摸自己喉嚨頭的那道疤,心中和喉頭同時發麻。 他抽出向舟找到的陸柏良和阮胭的合照。他們在圖書館門前,并肩站在一起…… 張曉蘭聽到聲響,走出來,看到桌上的照片,她情不自禁地喊道:“陸醫生!” 沈勁疑惑地看著她。 張曉蘭走過來,驚喜道,“老爺,陸醫生和夫人竟然真的認識!怪不得啊……” 沈勁敏銳地抓住一點:“什么怪不得?” 張曉蘭立刻把嘴捂上。 沈勁目光一沉,“說?!?/br> 張曉蘭囁囁嚅嚅道:“就是……陸醫生以前在平水鎮上當過大夫,我跟夫人提到過。然后她會時不時問我一些關于陸醫生的問題……” 張曉蘭看了眼沈勁的臉色,繼續說,“但是老爺,你相信我,夫人她絕對絕對,對陸醫生沒有什么想法!” “她都問過你什么,一件一件說出來?!鄙騽挪焕頃陌l誓。 張曉蘭想編。 沈勁冷然道:“別想撒謊,就你這道行,我看得出來?!?/br> 張曉蘭被嚇得臉上高原紅重現,知道躲避不了,只有把她還記得的、和陸醫生有關的那些談話都一五一十交代出來。 在說到阮胭問她,陸醫生和老爺選誰當男朋友的時候。 沈勁的面沉如水,問她:“她選了誰?!?/br> 張曉蘭搖頭:“夫人她誰都沒選,她就說……” “就說,‘真正的對人好,是尊重’……” 沈勁呼吸一窒,后面的,張曉蘭再說什么,他也聽不見了,他對張曉蘭說,“你去睡吧?!?/br> 張曉蘭點點頭,回了自己屋。 沈勁坐在沙發上,仰頭靠在沙發上,想著聞益陽和張曉蘭的話。 尊重。 阮胭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有沒有半點,半點對他的惋惜與遺憾? 如果他在這兩年里,再對她好那么一些,更早地認清自己的心,及時地去補救,她會不會、有沒有可能,真的對他動心。 他于迷迷蒙蒙里睡過去。 張曉蘭半夜起來把第二天要做豆漿的黃豆提前泡著。 猛然間看到沙發上的人影,還將她嚇了一跳。 直到那人發出喃喃聲:“對不起?!?/br> 張曉蘭嘆口氣,男人果然都是這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 早上醒來后,沈勁又重新翻了阮胭的過往生平,每翻一次,就像和阮胭一起重頭經歷了一遍她的人生。 直到外面的窗戶已經有工人在過來開始施工了,他也要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了。 張曉蘭感嘆,“大清早的就過來做這些,這是要干什么喔?!?/br> 沈勁抿了口豆漿:“砍樹?!?/br> 張曉蘭:“好好的樹干嘛要砍掉?” “有業主對榆葉梅花粉過敏,砍了重新栽過?!?/br> “噢噢噢,那栽什么樹???” 沈勁愣住,這他還真沒想過。 胭脂海棠? 算了,同樣的把戲,不要再去做第二次了。他怕阮胭知道了更嫌棄他。 沈勁說:“不知道,物業自己會規劃?!?/br> 說完,他起身,拎上西裝外套離開。 開車去公司的時候,他調了電臺,里面有人在放新聞說:當紅女星阮胭在拍攝周子絕新戲過程中,不慎遭遇車禍…… 沈勁猛地一個急剎車。 這下他終于意識到了,究竟是哪里不對。 周子絕。 是周子絕。 他在唇邊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又念了一遍周思柔。 驀地,他趕緊打方向盤轉彎開回去。 他給向舟撥了電話回去: “今天的邀約你先幫我往后挪一下,我去趟醫院?!?/br> 向舟不解:“去醫院干什么?!?/br> 沈勁冷笑,“去干一個垃圾?!?/br> 第35章 他是替身【一更】 阮胭醒得很早, 天還沒亮的時候,她就醒了。 她試著動了動腿,昨天都涂了藥已經好多了。 外間的護工聽到聲響跑進來, 問她是不是要去洗手間, 她可以幫忙扶著她。 阮胭點點頭:“幫我拿一下拐杖, 我自己撐著出去走走?!?/br> 護工給她找出來,阮胭撐著往外走。到了急診室,里面的燈亮著。 陸柏良穿著白大褂,坐在里面, 手里還在翻著一本復雜的神經外科的書。 他抬了抬眼, 把書合上, “醒這么早?” “沒有你醒得早?!比铍賳査? “昨天那個小女孩來了嗎?” “還沒有?!?/br> 阮胭撐著拐杖往前挪進去。 陸柏良看到她的動作, 無奈地問她:“怎么還弄了個這個過來, 你昨天就是普通的摔傷?!?/br> 阮胭眼神閃了下:“弄來博取你的同情啊, 這樣你看著我,說不定就會覺得我又可憐了?!?/br> 陸柏良笑笑, 拿她沒辦法。 阮胭繼續演,拄著拐杖走過去。昨天車子開過來,她整個人躲到旁邊的石堆上,身上看起來流了不少血, 還被摔暈過去了, 但實際上大都只是擦傷, 沒有動到骨頭。 阮胭問他:“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啊?!?/br> “應該是的?!?/br> 阮胭哦了一聲。 她的心情,在經過一晚上的沉淀后, 已經平靜下來了。 外面天色漸漸變成了魚肚白, 光線很溫和地從窗子外照進來。 把陸柏良的輪廓也照得明晰, 連同那道疤。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對坐在光影里,周遭都很安靜。 阮胭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晨光破曉的一瞬間里,她忽然就問出了口,把那句三年前沒敢問出的話問出來:“痛不痛???” “什么?”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