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突破到始境，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贏成國強。

常越非常清楚這一點，葉辰也非常清楚。

雙方的游泳方式相同，但是在絕對數據上成國強卻是快過他的。

隨著引導員的帶領，略微有些嘈雜的人聲伴隨著刺眼的大廳燈光照在了常越的眼前，他覺得有些目眩。

眼前卻是葉辰昨晚上皺起眉，難得認真的模樣。

“不求第一。面對這樣的對手，你能做的就是比他更暴力?！?/br>
常越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了：去tmd成績和比賽，我就是來玩命的。

這一下，就舒坦了不少。

水波反射著大廳的燈光，像是碎金一般，映出常越的臉。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跟周樊樊一起逃課，一起泡網吧打游戲，一起去電玩城，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互相掐架，卻比誰都了解彼此。今早上走之前，周樊樊一句話沒說，只是看了自己一眼。

還有霍敦和謝宇，關小輝和姚耀，還有姚桃，顧為和葉辰……

還有許盛陽。

他不知道許盛陽在另外一個場館里，是不是跟他一樣惆悵，但是他想是不會的。那家伙，現在肯定什么也沒有想，滿腦子裝滿了數據。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常越的嘴角突然勾起，仿佛滿心都已經裝滿了春天的花束，已經不能再滿了。

自己是第一個比賽的嗎？

那就要讓所有人，永世難忘。

成國強在等待比賽發令的時候，都始終在疑惑，為什么常越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不管從什么角度，甚至考慮到超常發揮和隱藏實力，常越都沒有可能打敗自己。

畢竟這是實力的絕對差距。

布萊恩特也是憑借著蛙泳的絕對優勢，在與佳赫不斷地拉鋸著。

直到比賽的信號響起的時候，他都在想這個問題。

成國強不是一個輕敵的人，他不但不會輕敵，而且會把每一個對手當做自己最強的對手對待，哪怕對方可能只是個小姑娘。

但是這一次，他確實對于常越的態度感到有些不安。

信號發出的一剎那，全場都沸騰了。

第一場比賽的開始，宣告著全國聯賽的巔峰時刻的到來。

成敗在此一舉。

四片水花幾乎是在瞬間就沖在了前面，全場人都知道，這四片水花，每一片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后面兩個難舍難分的，是程琿和華星池，兩個以穩扎穩打的游法卻以絕對的速度前進的人。常越手臂和腿部不斷地滑動著，幾乎像是在切割，而在常越前方不遠的處，是成國強近乎幾乎炸開了水花的游法。

常越在一瞬間吐槽，這家伙根本不能說是爆炸式游法，他簡直就是□□式的！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把一向溫和的蛙泳游得殺氣逼人的？

估計也就只有他們倆了。

不知道為什么，常越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忽然很想笑。似乎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葉辰說，讓他今天玩命。

他從小不擅長打游戲，老是被周樊樊罵豬隊友；也不擅長學習或者其他的才藝。但是他清楚地記得，有一日老爹回來，笑著看著他，道：“我兒子肯定跟我一樣，最擅長玩命了?！?/br>
當時常越幾乎想要揍自己老爹一拳，哪兒有人是擅長玩命的？

不過現在想想，還真被這家伙說準了。

常越始終有些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沒有揍下去那一拳呢？現在就算是想要揍，都沒辦法了，真不甘心。

肌rou越來越緊繃，常越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他并不慌張。

正常人在運動時，往往會有一個極限。這個極限到來的時間因人而異，但是只要克服了這個極限，接下來的過程就會非常順利。

這一次的極限，似乎來得早了一些，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距離轉身還有十多米，自己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有了一種奇怪的痛苦感。居然強行打斷了他的入境，他甚至感覺自己根本不像是在水里游動，而是在快要凝固的水泥里。

這種感覺非常糟糕。

常越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肌rou，控制自己的四肢，卻仿佛在一瞬間與他們失去了聯系一般。

他微微皺起眉頭。

混蛋老爸，怎么想想你就沒好事呢？你在天上沒事干，就不會保佑保佑你親兒子嗎？

常越在心里暗暗罵了一聲，換氣的時候，已經看見成國強快要領先自己一個身位了，甚至連身后華星池和程琿的水花聲，他都能夠聽見了。

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得游下去。

轉身的那一剎那，腳掌貼在冰冷的墻壁上，常越的眼神驀地變得有一絲兇狠和瘋狂。

他現在滿腦子已經沒有自己要如何去控制身體那一塊肌rou的發力，那一個部分的動作，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句話。

游起來??！

給我，游起來??！

顧為和姚桃在看臺上，顯得有些驚訝，姚桃看著場上的狀況，轉頭看向顧為：“顧為前輩，常越這是怎么了？！剛剛開始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勁！”

顧為皺起好看的眉毛，靜靜地看著常越似乎疲軟的動作，卻在一瞬間捕捉到了他的手臂一個細微的，比之前都要有力的弧度。

顧為心臟猛地一跳，看著比賽場上的常越，聲音中帶著或是欣喜，或是驚訝的情緒：“他在比賽中，突破了始境！”

“突破……始境？！”姚桃連忙回頭去看常越，果真見到這個人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暴力，越來越可怕，速度幾乎是在瞬間就提了起來，本來已經快要有一個身位的差距，似乎是在瞬間被縮小到了半個身位。

而常越還沒有疲憊，似乎他有用不完的力氣，似乎這不是蛙泳，而是蝶泳。

“但是這只剩下最后的不到三十米了，常越和成國強的差距還是很大，不可能彌補地回來的！”姚桃攥緊了手。她自然不知道常越和葉辰的打算，作為團隊經理，她只想看著她的隊員們能夠笑著，驕傲地站在領獎臺的頂端。甚至不比他們自己更少。

顧為的眉頭重新皺起，許久淡淡道：“……不管怎么樣，這都將是他最輝煌的一剎那。最后的結果……我倒是很想看看會不會有什么轉機?！?/br>
姚桃知道，常越如果能夠贏成國強，那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常越都還是落后的。就算突破了始境又如何，成國強畢竟是個中境的選手！

死死攥住自己的裙角，姚桃的嘴唇咬地非常非常緊，幾乎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場地中的動靜，卻突然接到了電話。

她連忙接起。

“喂，葉辰前輩？……是還在比……你說……什么？！”

成國強現在的驚訝絕對比任何人都多。他從來沒有想到，常越